第七百一十七章 吉澤文程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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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許多人都很敵視阿敏,但並不能改變他此時在倭國的地位,畢竟以他現在的實力,周圍的藩主也沒人打得過他。
    在額哲一家團圓的時候,波多阿敏和吉澤文程正湊在一起喝酒,身邊還各自陪著兩名歌姬。
    「文程啊,聽說了麽,前些日子,明人和倭人起了衝突。」
    留著丁髷發式的波多阿敏喝了一口清酒,笑著對吉澤文程說道。
    「聽說了,說是走丟了劉香手下一個士兵而已。明人還大張旗鼓地到肥前去要人,後來沒人搭理他們,也就退了。他們就是這樣,怎麽會為一個士兵的死活大動幹戈?」
    吉澤文程同樣飲了一杯清酒,放下酒杯後撇著嘴鄙夷地說道。
    「這倒也是,畢竟是在倭國的地盤上。聽說是鍋島勝茂的手下和劉香的一個士兵因為爭風吃醋起了衝突,失手將人給殺了。不過對外可不敢說,單說是不知道怎麽回事。」波多阿敏讚同地點了點頭,接著頗有些感慨地說道:「這兩年大明是越來越強大了,和他們起衝突可不是什麽好的選擇啊!」
    「是啊,鍋島勝茂這家夥也是一根筋,明人一向愛麵子,出了事兒積極配合,拿點銀子道個歉,再找倆替罪羊一殺不就行了。明人麵子有了,裏子也有了,不就借著台階下了?非要說沒見過人家的士兵。
    人家的人在你們地盤上找不著了,你說你沒見過,人家能信嗎?我看啊,這事兒處理不好,以後雙方的生意也會因此受影響。」
    「可不是麽,據說大將軍已經打算處罰鍋島勝茂了。不過似乎也沒有向明人的道歉的意思。也不知道哪來的自信,就真的不怕明人發難?」
    「管他呢,主子,咱們在這有吃有喝,快活無比,們的心幹嘛。就算他們打得頭破血流,又礙得著咱什麽了?您說是不?」
    說完,吉澤文程將懷裏的歌姬摟了摟,手也開始不老實起來。
    「哈哈,文程說的對。」波多阿敏聽完覺得很有道理,哈哈一笑,也灌了口酒。「這酒喝起來真是澹的跟鳥一樣!還是關外的生活好,喝最烈的酒,騎最快的馬!那才痛快!」
    「一定會的。咱們不過是暫時蟄伏罷了,將來有朝一日,主子將這倭國占據,先殺回朝鮮,再占據遼東,最後入主中原,指日可待!」
    「真的?」
    波多阿敏迷離著雙眼問道。
    再澹的酒,喝得多了也會醉。醉了,就會陷入不切實際的幻想。
    比如眼下吉澤文程吹噓的反攻大明,就是精心編織出來的夢,而波多阿敏,也甘願在他編織的夢境裏沉淪,不願醒來。
    看著醉眼迷離的阿敏,吉澤文程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悵然。
    雖然說的還算樂觀,但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明人很大可能不會善罷甘休,這麽長時間沒動靜,很可能在醞釀著什麽。
    自從在倭國紮根以來,他確實鬆了一口氣。
    想著雖然是在異國他鄉,即使狼狽,但也算有了自己的容身之處,再加上倭國的貴族階層享有的權利更大,且阿敏對他極其信任,使他的日子過的不要太安逸。
    前些日子鍋島勝茂和明人的衝突,讓他心裏有了一絲警覺。
    以他對崇禎皇帝和現在大明海軍實力的了解,沒事兒還得想點子攻打別人呢。
    丟了士兵還不交出來,還不讓找,開玩笑,崇禎那樣的皇帝受得了這樣的氣?
    也不知道這個鍋島勝茂的腦子是不是被豬拱了,怎麽會做出這麽腦殘的事兒。希望德川家光大將軍能夠處理好此事吧,否則他們剛安頓下來,恐怕又要逃跑了。
    吉澤文程看了一眼迷離著雙眼左擁右抱的波多阿敏,張了張嘴,還是忍住了
    。
    先不和他說了吧,又沒有解決的辦法,淨徒增煩惱。
    「主子,這兩名歌姬怎麽樣?」
    「哈哈,文程,還是你知道我的喜歡,這兩個娘們兒很合我的口味!」
    「那咱們就歇著?」
    「歇著!哈哈哈哈哈~」
    波多阿敏張狂的笑聲在寂靜的夜裏傳出了老遠,驚醒了外麵打瞌睡的護衛。
    有人歡喜,就一定有人憂愁。
    作為德川幕府的外樣大名,肥前左賀藩首任藩主,鍋島勝茂還是很有實力的。
    但有實力也隻是相對而言,重要的是要和誰去對比。
    他可以說得上是倭國的一方諸侯,但也僅僅隻有管理自己領地的權力。作為外樣大名,是不允許參與到幕府政治的權力的,不僅如此,還會受到嚴密的監控。
    而鍋島勝茂,也不怎麽受到德川家光的信任,所以說起來,鍋島勝茂一直以來的行事還算低調,也從不願意與別人起什麽爭執,更不要說背後有著大明這個龐然大物的環球商貿艦隊裏的人了。
    一切的根源,都來自於那個和劉香手下士兵起爭執的人。
    若真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武士,鍋島勝茂早就把他交出去,用來熄滅明人的怒火了。
    可問題的根源就在這,這個和和明人士兵起了衝突的人是他的兒子,未來左賀藩藩主的第一繼承人:
    鍋島光茂。
    事情還要從那天晚上說起。
    鍋島光茂和往常一樣,帶著手下幾名武士,去城裏一家很出名的遊廊玩耍。
    他很喜歡裏麵的一名太夫,所以每次都會和她交流交流。
    但那一天,整個遊廊裏姿色上佳的太夫們都被一夥人給捷足先登了。
    而他最喜歡的那一個,自然也在行列。
    作為未來左賀藩的繼承人,他一向自詡自己是一個很有修養的人,所以在得知自己喜歡的女人在別人的懷抱裏陪酒的時候,他並未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就在一間屋子裏喝著清酒,聽著曲兒。
    不知不覺,酒過三巡,他的膀胱告訴他需要出去釋放一下。
    於是他從榻榻米上站了起來,穿上鞋推開門打算到外麵方便方便。
    也就是這一推門,導致了後來一係列事情的發生,而他自己的人生軌跡,也因此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