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黃河浮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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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也正如張旭所說,他出手打人的時候,本想在柳瑚兒麵前表現一下,結果不成想打了自己的臉!

    直到此刻想起這事,他還是覺得心裏鬱悶,即便有佳人在側,也再沒了飲酒取樂的心情。

    回到客棧以後,看看老迷糊等人都在嚴守武器彈藥,又隨口詢問道:

    “地雷埋了嗎?”

    “已經埋好了。”老迷糊嘿嘿笑著回答。

    “輪班去休息,明天一早啟程。”張旭簡單吩咐了幾句,便邁步回了自己的房間。

    躺在床上大半夜也沒有睡著,始終回想著遇見柳瑚兒的經曆,恍然覺得馬青說的話很有道理,或許自己跟柳瑚兒真的不是一路人!

    這一夜過得很安靜,老迷糊提前埋下的地雷也始終沒有響,說明柳瑚兒不曾動手。

    天色未亮,張旭便邁步出門,吆喝著眾人起床裝車、吃早飯,準備啟程。

    老迷糊等人似乎看出張旭心情不好,誰也沒敢多說話,一個個老老實實的忙活著手裏的工作。

    重新上路以後,張旭也不再裝將軍的做派,打發二驢子在拉貨的馬車後麵鋪好羊皮,照舊像從前一樣,懶洋洋的倚在馬車上。

    馬車往前走,他的臉朝向後麵,正好可以看到尾隨的柳瑚兒。

    柳瑚兒乘坐的馬車,是專門載人的,上麵車篷的構造就像個小轎子,有門有窗。

    她坐在裏麵,門口的簾子始終高高卷起,即便發現張旭打量著她,始終也沒有放下車簾。

    眼看到了正午時分,馬青湊過來問:

    “將軍,咱們停下歇歇腳吧!也好吃午飯。”

    為了盡快趕到目的地,自從啟程開始,這些人的午飯都在路上吃,清早起床便買好了包子或是饃饃。

    張旭聽了馬青的話,又打量幾眼天色,才點點頭說:

    “好吧!在路邊停下吃飯。

    停下車以後,張旭照舊躺在上麵,始終沒起身。二驢子捧著個紙包湊過來,小心的打開擺在馬車上,笑嗬嗬的說:

    “將軍,特意給您留的醬牛肉,吃兩口。”

    張旭用手指夾起一片牛肉塞進嘴裏,邊吃邊稱讚:

    “味道不錯。”

    “那就多吃點。”

    柳瑚兒的馬車,相距張旭的馬車並不遠,雙方始終都始終保持著這個距離,柳瑚兒從不跟張旭這夥人有任何交際。

    偏偏今天有些意外,她邁步來到張旭的車子前,平和的問:

    “張將軍,午後咱們就要經過黃河浮橋,過河之後,你打算走哪個方向?”

    “襄陽,本將軍奉旨去襄陽駐軍。”張旭隨意的編瞎話回答,隨後又問:

    “柳姑娘打算去什麽地方?”

    “毫州,那是我們明教的總壇,相距黃河渡口隻有一天路程,不知張將軍是否願意去喝杯酒。”

    “算了,反正柳姑娘也不會喝酒。”張旭笑著回應,言語間明顯帶著挖苦的韻味。

    柳瑚兒聽到這話,臉上神情也是微微一變,隨後奚落道:

    “真是想不通,憑將軍的身手、氣度和膽略,都不該有下屬信服才對,因何這些兵將對你心存敬畏?”

    “本人最大的好處,就是什麽套路在我這都沒用,所以不容易吃虧,弟兄們還算勉強信得過我。”張旭說的很謙虛,卻絲毫不掩飾對於柳瑚兒的挖苦。

    “好吧!以後有機會,我們去襄陽看望張將軍。”

    “隨時恭候。”張旭回應。

    吃過簡單的午飯之後,一行人繼續啟程趕路,果然如柳瑚兒所說,僅僅走了個把時辰,他們便來到黃河岸邊。

    “好大一條河。”二驢子稱讚道。

    張旭聞言,也坐起身子,轉頭看向河麵。

    麵前景象的確如二驢子所說,此處河道很寬,河水呈淡黃色,顯得有些渾濁,洶湧的流向下遊。

    目光所及之處,便可看到一座浮橋:幾十條木船連接在一起,上麵鋪著平整的木板,可供車馬從上麵渡過。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駛向黃河浮橋,還沒等臨近,便聽到有人呼喊:

    “來人止步。”

    張旭聽到這話,猛的站起身,看向馬隊前方。隻見橋頭位置守著十幾名衛兵,喊話的正是他們。

    “信武將軍張旭,奉旨攜所部前往江南屯田。”馬青回答,掏出牙牌遞了過去。

    “對不住,將軍,我們不識字。”對方幹脆的回答,並沒有接牙牌。

    “你又是什麽人?為什麽擋本將軍的路?”張旭上前幾步詢問。

    “我們是開封府黃河守軍,奉命把手河道,看護浮橋。”對方回答。

    “浮橋不是隨便過嗎?”張旭繼續問。

    “搭建浮橋,是為了轉運西南各省的稅賦,無關人等不得通行。”

    “照你的意思,本將軍是無關人等?既然不認字,總該認識大明朝廷的軍裝吧?”張旭喝問道。

    “我們隻認車馬,除了運送稅賦的車馬,任何人不得通過。”

    張旭氣的咬了咬牙,回過頭問:

    “馬青,他啥意思?”

    “朝廷的確有這個規矩,往常也總免不了有行人通過,大多都要給點好處費。”馬青回答。

    “開玩笑,敲竹杠敲到本將軍頭上來了,有一樣東西你們肯定認識。”張旭叫囂道。

    “什麽東西。”

    “來人,準備開火,老子今天不過河,連人帶橋都給我炸了。”

    聽到張旭的吩咐,眾人率先拿起手銃,眼看著手銃黑洞洞的槍口,對麵的黃河守軍也有些傻眼。

    一名老兵從後麵湊過來,笑嗬嗬的做起和事老勸道:

    “將軍息怒,隻是開個玩笑,咱們都是明軍,總不能自己人打自己人?”

    “早幹啥去了?這是什麽混蛋世道?非得逼著好人拚命。”張旭罵道,隨後下了軍令:

    “給我打過去,讓這些混蛋也長長記性。”

    自從大同北垣草場一戰,張旭部下這些兵越發底氣十足,聽見命令以後,一個個如同出籠的猛虎般衝了上去,直接就是一頓暴揍。

    黃河守軍都是步兵,哪裏禁得住騎兵衝擊?更何況張旭的兵都拿著手銃,隻要對方敢反抗,恐怕招呼他們的就是火藥。

    一路從黃河浮橋硬闖了過去,張旭心裏的火氣才多少消了幾分。

    南岸守軍已經看到北岸的這撥人挨打,講話變得很客氣:

    “回將軍,我們是黃河守軍,奉命對過橋之人例行檢查,還請將軍不要見怪。”(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