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舊傷複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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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鑲邁步進入正堂,看看四下沒人,才從懷裏掏出張旭臨走送的錦囊,謹慎的打開,裏麵隻有一張紙條,寫著四個字:

    “舊傷複發。”

    朱鑲的眼睛頓時亮了幾分,把紙條放在桌案上,隨手拿起繡春刀轉身出門。

    孫時龍已經備好朱鑲的馬匹,正在門外等候。朱鑲把繡春刀掛在馬鞍上,隨即翻身上馬。

    眼看著他的右腿搭上馬背,又突然滑落,整個人栽倒在地。

    “大人。”周圍幾個旗官見狀,紛紛湊到近前攙扶。

    “大人,您怎麽了?”孫時龍問。

    “不要緊,當初在瓦剌營救太上皇的時候受了傷,可能是舊傷複發?”朱鑲回答。

    盧忠見狀微微皺了下眉頭,隨即親自部署道:

    “孫時龍,你護送朱鑲去太醫院診治;王文繼、許宏俊,你二人前往南宮捉拿阮浪和王瑤。”

    王文繼許宏俊二人幹脆的答應一聲,匆匆上馬,帶著人趕奔紫禁城。

    朱鑲並沒有再上馬,直到馬隊走遠,他才步行離開,孫時龍跟在後麵尾隨。

    盧忠目送著兩撥人走遠,獨自轉頭進了鎮撫司正堂等候。

    朱鑲離開北鎮撫使以後,一路直奔正陽門,眼看著就要出城,才轉過頭對孫時龍說:

    “你回去吧!稟報指揮使大人,就說我已經找太醫看過了,需要在家靜養一段時間。”

    “是,卑職明白。”孫時龍說著就要離開。

    “等一下。”朱鑲又突然開口喊住他。

    “大人還有什麽吩咐?”

    “密切關注六扇門的動向,倘若有人去江南查案,立即來稟報我。”

    孫時龍點了點頭,再度施禮告別。朱鑲就則一個人出了城門,前往西郊外的朱家莊,如今他的家還在那裏……

    此刻王文繼和許宏俊已經闖入南宮,景泰皇帝的哥哥太上皇朱祁鎮見到這陣勢,便從房中迎了出來,朗聲詢問:

    “你等擅闖朕的寢宮,有什麽事嗎?”

    “回太上皇,微臣奉命收押少監阮浪。”

    “豈有此理,是誰的命令,隨隨便便捉拿朕身邊的人,還把朕放在眼裏嗎?”朱祁鎮質問道。

    二人低著頭,誰也不敢說話。朱祁鎮緩和了片刻,又點點頭說:

    “朕明白了,是你們皇上的命令,帶走吧!朕不為難你們。”

    “多謝太上皇體恤。”二人躬身施禮說道,隨即帶走了阮浪,又去捉拿王瑤。

    阮浪是個老實人,聽說太上皇答應把他交給錦衣衛,也不多說,安安穩穩的跟著離開。

    王瑤可沒有他幹爹那樣憨厚,見到錦衣衛的旗官,心裏便明白了事情原委,一邊走一邊破口大罵盧忠不仁不義。

    當然,無論表現如何,二人的結果都沒有絲毫分別,被一起關進錦衣衛詔諭。

    盧忠坐在錦衣衛的正堂之中,聽說案犯已經抓回來,當即吩咐王文繼:

    “文繼,由你負責主審這兩個人,就算他們鐵嘴鋼牙也得給我撬開,務必問出事情真相。”

    “這麽重要的案子,卑職恐怕難以勝任。”王文繼推脫道。

    “文繼,你要明白,這可是難得的大案,倘若此案告破,陛下定然龍顏大悅,到時候我也該去六部找個清閑的官職,等著頤養天年,這指揮使的位置將會出缺。”

    王文繼轉著眼珠聆聽,此刻不禁猛地抬起頭看向盧忠。盧忠繼續循循善誘道:

    “曆來錦衣衛指揮使,都出自北鎮撫司,朱鑲對於這個位置沒有興趣,所以避開了此案,莫非你也不感興趣嗎?”

    “卑職願為將軍效犬馬之勞”王文繼幹脆的回答。

    “去吧!用心辦差。”

    “這兩位都是太上皇身邊的人,對他們用刑恐怕不合適?”王文繼擔憂的問。

    “審案子哪有不用刑的道理?放開手腳去做,隻要問出結果就夠了,不用管他們的死活。”盧忠霸氣的交代道。

    “是!”王文繼幹脆的答應一聲,轉身離開。

    北鎮撫司的詔諭裏,又開始了殘酷的刑訊。王文繼這下也來了精神,一夜之間,把所有刑具從頭到尾用了一遍,結果兩個人始終不肯招供。

    看看天色放亮,王文繼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說:

    “停吧,別一下打死了,先把他們兩個關起來,休息一天,晚上接著審問。”

    眾人聞言,才把遍體鱗傷的二人押送回大牢。王文繼出門以後,低聲交待尾隨的小旗官:

    “在通風口留個人,聽聽他們說些什麽?”

    阮浪在宮中當值四十餘年,如今年事已高,這番刑訊之後變得極其虛弱,被推進牢獄以後,便倒在地上爬不起來。

    王瑤緩和了半天,才爬到阮浪跟前,用血肉模糊的雙手把他扶起,顫抖著問:

    “幹爹,您怎麽樣?”

    “還死不了。”阮浪虛弱的回答。

    “我實在撐不住了,咱們招了吧!”王瑤說。

    “招什麽?”

    “他們要聽什麽,咱們就招什麽。”

    “即便招了,你我也是死罪,還要背上個叛主的罵名。”阮浪回答。

    王瑤聽完微微點了下頭,坐回到鋪滿幹草的角落裏。

    詔諭通風口的留守,把二人這番對話聽得清清楚楚,立刻去稟報盧忠和王文繼。

    兩個人正在商量下一步對策,聽小旗官匯報了情況之後,王文繼立時硬氣了不少,對盧忠說:

    “大人,這二人肯定還有沒說的秘密。”

    “沒錯,吃過早飯接著審問。”盧忠點點頭交代道。

    王文繼這下越發賣力氣,簡單的吃了一口早飯,又親自帶人進了詔諭繼續審問。

    見他們氣勢洶洶而來,王瑤被嚇得往後縮了縮,疑惑的問:

    “不是說好了,晚上再審的嗎?”

    “如果你們不招,恐怕就沒有晚上了。“王文繼回答,命手下旗官把兩個拉出來,繼續動刑。

    一天時間又這樣過去了,傍晚時分盧忠才從外麵步入詔諭,打量幾眼王瑤,淡笑著問:

    “王兄,你昨天還活蹦亂跳的罵街,此刻怎麽消停了?”

    “盧大人,看在你我相交多年的份上,放我一馬吧!”王瑤哀求道。

    “盧某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也是身不由己,金刀在你手上,即便盧某假裝不知道,東廠也饒不了你,我勸你還是早些招供的好,咱們兩個都落得個肅靜。”

    “你打死我吧!”

    “在詔獄裏,死了比活著容易,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盧忠悠悠的說。(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