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子站在小板凳上，低著頭，溫水滑過臉頰，緊接著是柔軟的毛巾在她臉上擦來擦去。
    畢竟有一個很不講究的師父，她自理能力很強。
    回來後，除了特殊情況，隻讓兩個親哥幫她洗臉過。
    這次是一個才見第二麵的堂哥幫忙洗臉，感覺怪怪的。
    團子抬起頭，通過鏡子可以看到顧啟澤一絲不苟的側臉。
    他拿著柔軟的毛巾，認真擦啊擦，擦啊擦，仿佛她臉上不是墨畫，而是更難洗的東西。
    團子沉迷好看的側顏十幾秒，又很快清醒過來。
    “你是不是擦得太久了？”
    顧啟澤一頓，認真看了看她的小臉蛋，想到之前沾了墨汁的樣子，心裏各種不舒坦。
    “沒有，還是有點髒，我再擦擦。”
    團子：“？”
    她任由對方又擦了十幾秒，忍無可忍，“別擦了，再擦要破皮了。”
    顧啟澤鬆開手，看了看紅通通的小臉蛋，心虛的挪開目光。
    “你心虛了！”團子大聲囔囔。
    她站在板凳上，湊近鏡子一看，一側的臉頰紅通通的。
    “啊，果然是擦太久了！渺渺的臉又不是髒髒的地板！”
    顧啟澤抿唇不言。
    團子仿佛看到一個耷拉下耳朵的大狗狗。
    她輕咳一聲，從板凳上跳下來，讓開位置。
    “好啦，你洗完毛巾，我們就可以回去了。”
    顧啟澤開始毛巾，洗了一遍又一遍。
    團子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再洗，毛巾就要禿了！”
    顧啟澤隻能將毛巾擰幹掛起來，開始洗手。
    一次，兩次。
    團子趕緊阻止他，“停停停，你的手都要洗破了！”
    她拽著這位堂哥的手，大步朝客廳走。
    堂妹的手很小，很軟，也很暖和。
    顧啟澤焦躁的心靜下來，目光下移，放在相握的手上。
    等等。
    顧啟澤：“渺渺，你剛剛洗手了嗎？”
    團子回頭，無辜的眨眨眼。
    那就是沒洗。
    顧啟澤轉身就要去衛生間。
    團子使勁拽住他。
    “不準去，渺渺的手又不髒！”
    她不就是用小手撐住洗手台嘛。
    顧啟澤：“不，你還玩了平板。平板手機一類的，外殼特別髒。”
    他拽著堂妹往回走。
    堂妹拽著他往客廳走。
    顧雲沐溜達過來，見狀，好奇問，“你們是在拔河嗎？”
    他嘴裏還咬著顧澄才端出來的蛋卷，說話不僅含糊不清，還有蛋卷碎屑下墜，有的落到身上，有的落到地板上。
    顧啟澤的目光瞬間犀利。
    “不要弄髒衣服和地板！”
    顧雲沐翻了個白眼，哢嚓哢嚓的吃著蛋卷，更多的碎屑落在地板上。
    “就要弄髒。”
    他指了指牆角正在充電的掃地機器人。
    “機器人待會就可以掃幹淨，怕什麽？”
    道理是這個道理。
    可看到光潔的地板上多了細小的碎屑，顧啟澤便渾身不舒服，打算拿起掃把，現在就掃幹淨。
    他尋找掃把的身影，不遠處卻傳來堂妹的聲音。
    “哇，才出爐的蛋卷真好吃。大哥，你以後要是不拍電影了，都可以開店了。客人肯定很多，渺渺會天天去買的。”
    顧澄：“你可以免費吃，不用買。”
    顧啟澤微怔，這還是顧澄嗎？印象中顧澄嚴肅又正經，而且根本不開玩笑，這會居然會順著妹妹說些玩笑話。
    等等，堂妹是不是在吃蛋卷？
    他大步走過去，就見團子像是小鬆鼠，手裏捏著一根蛋卷，不斷的往嘴裏推，‘哢嚓哢嚓’後，蛋卷的身體不斷消失，她的臉頰也逐漸鼓起來。
    很可愛。
    這不是重點。
    年輕的總裁微沉著臉，語氣有些沉重，“渺渺，你沒洗手。”
    團子縮著脖子躲到顧澄身後，繼續‘哢嚓哢嚓’，挑戰顧啟澤的底線。
    顧雲沐也跑來湊熱鬧，又拿了個熱乎乎的蛋卷，‘哢嚓哢嚓’的吃起來，碎屑不斷下落。
    名為理智的弦即將繃斷。
    顧澄突然說：“你車裏是不是有東西沒拿下來？”
    他太了解這位堂哥了，如果沒準備好禮物，絕對不會上門探望妹妹。
    可剛剛，因為得知親弟先一步上門，甚至不去自家別墅住，偏要留在這裏，這位年輕的總裁便沒來得及拿出禮物。
    “是給渺渺的禮物。”
    顧啟澤深深看了眼親弟，又看了眼從顧澄身後探出的小腦袋，大步朝外走。
    “禮物？”
    團子將手裏的蛋卷吃完，胡亂擦擦手，唇角噙笑，美滋滋的跟上去。
    “有禮物，嘿嘿！”
    顧雲沐也跟上去，“我也想要禮物。”
    團子裝沒聽到，誰也不能和她搶禮物。
    然後，她看到一後車廂的禮物盒。
    大的小的整整齊齊疊好。
    她不由得張大嘴，“這也太多了吧？”
    團子比劃了下，“一個就夠了，渺渺就會很開心。”
    顧啟澤默不作聲的將禮物盒搬運到別墅裏。
    團子像條小尾巴，趨步跟著他。
    很快客廳裏多了一座禮物小山。
    團子搓搓手，扭頭瞅了瞅顧澄的臉色。
    “大哥，渺渺可以收嗎？”
    也太多了吧，她都不好意思了，嘿嘿！
    年輕的導演很淡定。
    想當初他拍攝的第一部電影首映會結束後，這位堂哥也是拉了一車的禮物過來。
    理由是，覺得每個都很適合，實在挑選不出最合適的，幹脆都買了。
    “你不收他會難過的。”
    團子的目光‘咻’的落在那張五官俊美的臉上。
    顧啟澤板著臉，看不出難過。
    “都適合你，我便都買了。”
    顧澄了然的挑眉。
    顧雲沐則是哈哈大笑，“老哥，你的選擇困難症還沒好嗎？”
    這位藍毛帥哥掰著手指頭，“潔癖，強迫症，選擇困難症，你這個人毛病可真多。”
    顧啟澤：“……”
    團子嗅到了火藥味，她懷疑顧雲沐再說下去，顧啟澤要打人了。
    這兩人真的是親兄弟嗎？
    團子有些疑惑。
    不過，看到禮物堆，她立馬拋下疑惑，咧著嘴笑。
    “渺渺可以拆禮物嗎？”
    她伸出肉爪揮了揮。
    顧啟澤瞪了眼臭弟，低頭看她，“當然可以。不過，先洗手。”
    團子：▼_▼
    “拆個禮物而已，哪有這麽麻煩？”
    顧雲沐大大咧咧的盤腿坐在地毯上，隨手拿起一個禮物。
    “渺渺，我來幫你拆。讓我看看這裏邊是什麽。”
    他隨便拆開一個，不等看清楚，腦袋就被捶了下。
    錯愕的抬頭看，入目的是顧啟澤的黑臉和鐵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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