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周圍怪物們的詰難。
    一身白袍的司徒明月皺眉道：“你知道我是遺跡看守者，放誰進去，不放誰進去都是有規程的。”
    “你的意思是我們都沒有資格？”左春寒板著臉道，“若是之前，我自己開啟不了封印，我自然沒資格。但封印已經毀了。誰又攔得住我？”
    司徒明月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道：“我不知道你到底想怎樣，但這下頭是凶是吉你搞清楚了嗎？”
    “自然是大機緣。”左春寒說。
    “你這麽認為？我以為你知道什麽，原來也是信了那個傳說。”司徒明月笑了笑，然後對四周的幽靈和僵屍說，“大家聚攏在這裏，自然是聽說過那個傳說才來的。”
    左春寒自然不能提什麽白大王，所以隻是瞪著對方。
    諸多幽靈和僵屍紛紛點頭，李五不知道他這話什麽意思，但他已經差不多到了最前排。
    好在司徒明月繼續說了：“咱們這個死亡穀，長久以來一直有個傳說。這裏是當年殺神白起戰鬥過的戰場，殺神死後在這邊留下了一片衣冠塚。就是在那邊的殺神墓碑。而在這邊，有一處某次戰爭留下的神仙府邸，不死族若是進入了，出來後就可能脫離現在的局麵修煉成神。是不是？你們聽過的傳說是不是這個？”
    周圍的幽靈和僵屍紛紛點頭稱是。
    司徒明月又道：“但是因為這片遺跡常年被封印著，實際上並沒有哪個不死族進去過。所以誰知道傳說是真是假呢？也可能是大凶之地！”
    “你也沒進去過嗎？如果是你也沒進去過，說何吉凶？”左春寒笑道。
    司徒明月遲疑了一下，笑道：“好，既然我攔不住你，你一心想要送死，那就算你一個。你可以進去，但你的手下不行。諸位聽我一句勸，這個遺跡入口極不穩定，隻能容納兩人，諸位若一定要去，也請分個先後。”
    左春寒眯起僵屍眼睛，不論如何白大王讓她進遺跡看一看裏頭的變化，她就必須得去。
    “僵屍占了個名額，另一個名額，你司徒明月若是不要，就給我吧！”說話的赫然是前頭李五掃描外形的黑風煞。
    一身白骨披著黑鬥篷，顯得凜冽桀驁。
    一個除了生命106外，別的都馬馬虎虎的不死族。
    在李五看來，這家夥隻有三十五，但不知為何在周圍的幽靈中他極有威信。
    司徒明月看向左春寒說：“另一個名額在我們墳場裏產生沒問題吧？”
    “你要去？”左春寒問。
    “不，我下頭的不死族長久以來都信這個傳說，我如果要給你們僵屍兵營一個名額，自然得給他們一個名額。”
    左春寒皺起眉頭，她的腦子很簡單，想要變強就得進遺跡。這是古老的傳說灌輸給她的想法。
    然而對麵的司徒明月顯然並不想去，難道遺跡裏真的很危險？但進入遺跡，對她來說是一個近乎本能的想法。所以不管別人怎麽樣，她得去。何況還有白大王的命令。
    黑風煞道：“我知道尊者不想去，所以名額給我吧。”
    司徒明月望向四周問道：“黑風要去，還有別人嗎？”
    “我也想去。”李五站了出來，慢悠悠地飄到前方。
    黑風煞抬臉看了看他，看到一張青麵獠牙，沒見過不認識。
    李五也毫不退讓地回望過去，對方身形空洞，隻有一張骷髏臉，黑色長袍下方什麽也沒有。
    “你是？”司徒明月皺眉問道，他居然也不認識李五。這是什麽情況，這裏數千幽靈他應該都認識才對。
    “我是噬天客。”李五瞎掰了一個名字，然後啟動我為人人對準了司徒明月，隨時準備控製對方。
    “我不管你是誰，你擋我路就是找死！”黑風煞突然對李五使出黑風吞噬。
    李五任由對方吸收，在極近的距離中，突然一刀劈出，將黑風煞的鬥篷一斬為二。
    黑風煞幽幽冷笑，那個骷髏頭向高處衝起，化作漫天黑煙重新撲下。
    李五二次出刀，刀芒閃爍照耀山穀，直接將其頭骨劈碎。
    轟隆，頭骨碎裂，黑風煞空洞的雙目燃起靈火，層層黑氣纏繞住李五。
    李五突然湧出“黑風吞噬”，把裝入懷中的黑氣全部吸了進去。他眼中閃過兩團綠火，然後慢慢恢複正常。
    這一舉動，震驚了周圍的不死族，尤其是幽靈們他們沒想到，這個叫“噬天客”的居然用黑風煞的絕技吞了黑風煞。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他麽是誰？沒人認得這個噬天客。
    司徒明月目光閃爍，探出鬼爪就要扣向李五。
    李五並不想和對方戰鬥，這一打起來還了得？天知道會被幽靈和骷髏咬多少口。他剛被僵屍咬過，那種惡心的感覺還沒完全過去，可不想再被咬了。
    “我為人人。”李五啟動了係統框，鎖定了司徒明月。
    “請提出訴求。”係統說。
    “人人為我，讓他答應我進入秘境。”李五道。
    “馬上執行。”係統回答。
    司徒明月的爪子不停，依然扣住了李五的胳臂。李五試圖擺脫，但是對方的手法頗為奇特，黃泉身法居然沒用。
    “執行失敗，對方設有禁製，無法直接接受此請求。”兩秒鍾後，係統忽然說了這麽段話。
    “啥？”李五怒了，問道：“那我怎麽辦？”
    “備用點尚未使用，你可以換個訴求。讓他聽你的命令。”係統說。
    “那就讓他聽我的命令！”李五再次發話。
    他和司徒明月打了三招。
    “執行失敗，無法直接提出這樣的要求。”係統說。
    “我靠！那你幹嘛那樣建議啊？蠢係統！”李五腦子裏思路急轉，忽然想到從前小白狗說過的話。
    他靈機一動道：“人人為我，賦予他玩家係統，讓他加入我的公會，什麽也不想幹。”
    “馬上執行。執行時，你需要也處於玩家係統。本次訴求需要花費五個備用點。”係統說。
    “可以。”李五立即把自己的係統切換回來。
    頓時整個環境都不一樣了！
    一瞬間周圍所有怪物的目光都盯了上來，他假裝不在意，反正剛才這些人就有敵意。
    一秒鍾後，李五看到司徒明月的腦袋上飄過一串綠色字符，“什麽也不想幹的弟子。”
    “你是我幫中的弟子，你不能以下犯上。”李五飛快說。
    司徒明月在一瞬間看出去的世界完全不同了，他看到周圍黑壓壓的不死族，頭頂全部都有藍字，而自己和李小布的頭頂都是綠字。
    他從一有意識就在使用的NPC係統，被切換到了玩家係統。這是什麽意思？周圍這些字符是什麽？為什麽所有不死族都盯著我？
    司徒明月完全不理解周圍發生了什麽變化，但是他這個四十三級的玩家身份，顯然在這裏也不安全。
    周圍的不死族和左春寒出於“敵視玩家”的本能，都惡狠狠地盯著他倆。
    “你對我做了什麽？”司徒明月抓住李五問。
    李五發過去組隊邀請，然後道：“快點接受，我馬上可以改變過來。”
    司徒明月本是極為聰明的人，隻是不能了解發生了什麽。
    周圍的一切看似改變了，又好像沒有改變，就是莫名其妙每個人的頭頂多了不同顏色的字符。
    最麻煩的是，他很清楚周圍那些眼神意味著什麽。而因為玩家係統的關係，他感受到了加倍的惡意。
    “快接受組隊邀請！”李五催促道。
    如果周圍這些怪物同時撲上來，他的計劃就失敗了。
    司徒明月感覺到周圍死氣爆發，接受了組隊邀請。在二人組隊的瞬間，李五把兩人都切換回了NPC係統。
    周圍赤紅的眼神瞬間平靜了，許多有手的不死族都在揉眼睛，剛才發生了什麽？我們看到了什麽不該看的東西嗎？剛才暗夜至尊為什麽變得那麽討厭？
    “你對我做了什麽？你他娘的，對我做了什麽！”司徒明月扭住李五的胳臂，惡狠狠道。
    李五翻著眼睛在隊伍頻道裏說：“對我客氣點，我隻是讓你看到了世界的真相。而且你現在是我幫會的子弟，你和我有上下級關係。”
    這……司徒明月不想聽他的鬼話，爪子上的力量更重了。
    李五陡然把係統切換回了“玩家係統”，周圍的殺氣再次提升。
    “看清楚了啊，是想一起死嗎？我們現在是同類。”李五說。
    司徒明月眼神閃爍，似乎在調整他的記憶庫。
    李五也有點緊張，因為之前小白狗有一半的可能NPC會瘋。
    五秒鍾，就像過了很久。
    司徒明月的爪子變回了手掌，輕吸口氣道：“我明白了一點點，你可以讓我不做死靈嗎？”
    李五說：“現在不行，但我以後可以試試。”他把係統切換回了“NPC”。
    周圍敵視的目光再次消散。怪物們再次不約而同地揉眼睛。連女僵屍將軍也糊塗了，這是什麽情況啊？
    “你們在做什麽？”左春寒皺眉問。
    “你稍安勿躁。”司徒明月瞪了她一眼。
    李五道：“還要不要再來一次？”
    “不用了，不用了。”司徒明月鬆了口氣道：“現在該怎麽辦？你到底是要做什麽？”
    李五道：“我需要進遺跡，之前你有沒有放過一個叫關長生的人進去？”
    司徒明月道：“有啊。他帶著進遺跡的通行證。我隻能放他進去，但他一直沒有回來。”
    “我要去找他回來。”李五說。
    他心底裏皺眉想，有通行證這個說法嗎？小白狗沒說呀？對了，之前說是要調查此地，但是這邊那麽多妖怪，我也沒辦法調查啊。
    司徒明月道：“現在遺跡封印不在，放你進去容易。可萬一你也一去不回。”
    “你可以自己切換狀態，你自由了。”李五笑道。
    司徒明月滿臉糾結，不過他望向四周道：“噬天客贏了黑風煞，他得到了進入遺跡的機會。有誰不滿嗎？有不滿的上來挑戰！”
    李五輕吸口氣，重新擺出“噬天客”的架勢，站到人前。
    很快又上來了兩個四十級的不死族，一個是灰色的幽靈，一個是有著四條胳臂的大骷髏，都被他砍下了台。
    於是李五名正言順的得到了名額。
    “那個黑風煞，其他人好像很怕他，是為什麽？”李五在進入遺跡前問道。
    “因為他的師父，是碎骨魔王。”司徒明月不願多提那個名字。
    他收攏白袍，直接帶著李五和女僵屍將軍來到遺跡前。周圍的怪物們則安靜下來。
    說是遺跡，其實就是一個開裂的地洞，裏麵有一個鏡麵般光滑的深淵地穴。
    地穴周圍並無植物，倒是有一些爬蟲躲在角落。周圍彌漫著黑色和深藍色的光霧，透著一種冰涼的氣息。
    女僵屍看也不看其他人，直接一躍而下。
    李五則小聲道：“我下去前，你有什麽提示嗎？”
    司徒明月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下頭是什麽，但是不管做什麽事，都請記住自己最初的目的吧。多加小心。”
    李五抱了抱拳，飛身掠向深淵遺跡。
    李五雖然緊隨女僵屍將軍進入遺跡，但視線範圍內並無對方的蹤跡。
    當下降超過二十秒後，忽然周圍變得遊離透明起來。
    李五皺眉，這特麽是離開野馬坡時候的疏離感覺。難道又要分解自己？
    若然，他整個人變得透明，李五忽然心裏一抖，別又把自己的錢給變沒了啊。死小白狗也沒有提醒過這種事！
    李五看著身體變成一個個透明的晶體，然後忽然消散四方。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他正騎在馬上，前頭是一條蜿蜒的山路，周圍是許多甲胄鮮明的士兵。
    這是什麽情況？李五看著四周，腦海裏一片模糊，他搞不清這裏是哪裏，也記不起自己是誰了。
    昨晚喝多了？不至於啊，老子昨晚沒有喝酒啊。
    手裏頭是一柄丈二長槍，槍纓處有著一個咆哮的鎏金虎頭。
    虎頭湛金槍？李五舞了個槍花，就好像天生就會用槍。
    李五看向自己的左麵，那是個皮膚黝黑，身形高大如同鐵塔，五大三粗的漢子。身上配有長斧，但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斷了半截。
    老蠻牛徐慶。李五腦海裏冒出一個名字，但他依舊記不得自己是誰。
    他望向右手邊，是個麵容清秀留有短髭的青年軍官，身形並不高大，但手腳頎長，一看就是精通武藝的。
    張憲，死小子。他同樣很清楚對方的姓名。
    可是我是誰？老子是誰？李五望向前方，前有個高出他兩頭的軍士在前開道，大個子寧嶽，老子的親兵。
    老子是，靠，老子是高寵啊。老子是嶽家軍的刀鋒牛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