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正值殺人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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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隨著慘叫,跑在最前麵的身影跌倒在血泊之中。
    這一箭射的巧,但也是算計中的一環。
    寒光乍現。
    深呼吸著氣,心裏已經有了決定,整個人安靜了下來。
    梭的一聲,一支箭射出。
    門外的凶徒沒想到會有這麽一出,又跑得急,想反應已經來不及。
    裴塵額頭上的青筋跳動,有人想要自己的命,自己當然不能任由宰割。
    凶徒的刀才揮到一半,箭已經來到凶徒麵前。
    移動中的人和固定的靶子是不一樣的。
    瞄準的是心口,最後射穿的是右肩。
    咣當,凶徒手裏的刀掉落在地。
    額頭有汗水滑落,強忍著不發出慘叫,凶徒轉身就跑。
    見識過弓弩的殺傷力後,凶徒嚇破了膽。
    刀掉落在地上,更讓他失去反撲的勇氣。
    既然出手了,就沒可能放虎歸山,裴塵重新給弓弩上箭。
    聽到背後的異響,逃命的凶徒臉色慘白。
    正好又是一聲雷響。
    凶徒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不要,放過我,我不想死……”
    凶徒在求饒,可話都沒有說完,一支箭射穿了他的後背……
    ……雨在下著,院子裏,兩個凶徒的鮮血隨著雨水流淌。
    雨水隨風飄搖,淋濕了站著門口的男人。
    裴塵這才放鬆緊繃著的弦,自語道:“還是緊張了,沒有留下活口。”
    第一次殺人是什麽感覺。
    裴塵是波瀾不驚。
    別人想殺自己,自己想活著就必須反抗。
    事情就該這樣做,那就沒有什麽不能接受的。
    些許久後,屋子裏傳來了聲音。
    “夫君……”
    “出來把,都解決了。”
    一個人來到,看著院子裏的兩具屍體,牙齒止不住發出打顫的聲音。
    裴塵淡然道:“我殺了人,你有什麽想法。”
    當站在你麵前的人是個殺人犯時,你會有什麽想法。
    應該是害怕吧。
    對於秦宓兒會有什麽反應,裴塵都不意外。
    可裴塵還是意外了。
    她從背後抱著自己,一隻手覆蓋在剛殺過人的弓弩上。
    “夫君教過我射箭,就說這兩個人是我殺的。”
    裴塵被逗笑了,“想什麽呢,這是正當防衛,報官把,不會有事的。”
    事先有誰能料到,兩個凶徒上門行凶,下場卻是被裴塵毫發無傷的反殺。
    村長家。
    “想來差不多會有結果了,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可怪不了我。”曹文信道。
    “會不會有意外啊。”李二狗道。
    “能有什麽意外,這次來的兩個人都是以一敵十的好漢,是見過血,殺過人的。”
    “那我現在去探探消息。”
    翌日。
    村口處,村民圍看著。
    地上是兩具屍體。
    死人都沒少見過,可地上的兩具屍體還是讓人膽戰心驚。
    “這是裴塵殺的?”
    “兩個凶徒進門行凶,最後被反殺?怎麽覺得是在說書。”
    “事實就擺在眼前,誰說不是呢。”
    “這是匪寇把,裴塵什麽時候這麽厲害了。”
    “說起來你不相信,裴塵都沒受傷。”
    “這還是我認識的裴塵嗎。”
    “真不好說,畢竟是死過一次的人。”
    “大白天的,能不能不要嚇人。”
    昨夜的雨後,今天是陽光明媚的一天,在這樣的天氣下,曹文信的臉色陰晴不定。
    自以為是的運籌帷幄,結果是個笑話。
    他怎麽也不明白,這是怎麽做到的。
    可正如村民說的,事實就擺在眼前。
    兩個好漢從摩坨寨出來幫自己辦事,卻被殺了,這事要怎麽處理。
    本來是想要了裴塵命,反而讓裴塵得了便宜。
    官府有通緝,殺死匪寇可以領賞。
    作為方圓內匪寇勢力最強的據點,摩坨寨的賞金不低。
    可惡。
    總有種搬了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李二狗欲言又止,“這……這人死了,摩坨寨會不會找上門報複啊。”
    曹文信眼睛一亮,“我怎麽沒想到,找上門報複才好。”
    李二狗疑惑了,摩坨寨可都是些殺人不眨眼的,真要找上門報複,整個瀾山村都會不得安寧。
    曹文信摸著小胡子,道,“你知道什麽叫做捧殺嗎,這件事要好好宣傳一下,讓大家都知道他是個英雄。”
    當事情傳入裴塵的耳朵裏的時候,裴塵想著的是,自己到底哪裏得罪了村長,為什麽非要致自己於死地。
    自己出名了,像一個英雄一樣得到傳頌。
    明顯的,經過自己門口的村民多了。
    “夫君不高興?”秦宓兒感受到他的情緒。
    “有心算無心下,殺了兩個匪寇,看起來像是很了不起,可要是匪寇多了,又有準備,會是什麽樣的下場?”裴塵說出了心裏的擔憂。
    事情在第二天又發生了變化。
    本來的英雄事跡成為了村民口中唾罵。
    原因還是裴塵殺了匪寇,也不知道哪裏傳來的消息,說摩坨寨要為死去的兩個好漢報仇。
    一時間,村民紛紛害怕事情會不會波及到自己,都認為是裴塵的錯。
    不管是傳頌,抑或是唾罵,背後都有一隻手在推動著,就像有一張網包裹來到。
    山雨欲來風滿樓。
    裴塵不是坐以待斃的人。
    這一天,關於自己為民除害,殺死兩個匪寇的領賞布告來到。
    賞金是五兩白銀。
    這是一筆不菲的收入。
    以米價來算,五兩白銀約十石。
    一石米足夠自己吃兩個月。
    秦宓兒食量要少一點。
    按自己和秦宓兒來算,有了五兩白銀,一年內都不用擔心挨餓。
    賞金沒有直接下發,需要到縣衙領取。
    距離瀾山村最近的是定遠縣,步行需要一天的時間。
    裴塵決定前往定遠縣一趟,除了領賞金外,還另有目的。
    “路途不易,還請夫君路上小心。”秦宓兒整理著包袱。
    “順利的話,三天後就會回來,你一個人要是害怕,就回娘家一趟。”裴塵道。
    剛發生匪寇的事情,把她留在家,免不了讓人擔心。
    秦宓兒搖著頭,“夫君不在就丟下家不管,這和無根之人有何區別,我會看好家,等夫君回來的。”
    裴塵也不強求,這些天來,自己又做出了一把弓弩,真要遇上什麽事,她也有自保的能力。
    “這是盤纏,夫君收好了。”秦宓兒道。
    大概有半貫錢,是這些天倒賣穀子精米賺的。
    “你不留點。”裴塵道。
    “家裏還有存糧,夫君在外,身上就不能少了錢。”
    都這樣說了,裴塵也不推脫,這一次去縣城確實是要用到錢,能多帶點錢自然是好的。
    “你有沒有什麽想要的東西,回來給你買點。”
    對比瀾山村,定遠縣繁華似錦,一個是鄉下,一個是城裏,鄉下人都渴望城裏的東西。
    秦宓兒眼睛一亮,隨後搖了搖頭,“宓兒什麽都不缺,隻求夫君早去早回。”
    “好吧,那我走了。”
    臨行前,裴塵在她的額頭親了一下,這讓她羞得臉通紅。
    那一夜,並沒有真做了什麽。
    這些天,裴塵一直在想著事情,也就沒心情做什麽。
    但有了那一夜後,彼此的關係明顯的不一樣。
    自然而然,裴塵就會對她做一些親密的動作。
    這對於古代女性,就算是妻子,也實在過於大膽,每每讓她羞紅臉。
    …………
    定遠縣。
    高大的城門口人來人往。
    一條街道向東西延伸。
    街道兩邊是茶樓,酒館,當鋪……
    空地上有著擺攤的小商販。
    行人不斷,有挑擔趕路、趕貨拉車的,也有一些衣著整齊的達官貴人。
    以比例來說,二者十不存一。
    世界上,絕大多數財富掌握在極少數人的手裏。
    財富並不是固定的意思,可以是金錢、權力、學問……
    這裏舉例學問。
    能成為學子的人都是千百裏挑一的。
    窮人連吃飽飯都吃不上,更何況是探究學問。
    隻有富貴人家才有資格成為學子,而成為學子還得講究資質。
    在這個時代,世人多愚昧,更多人是靠祖祖輩輩留下來的經驗生活著。
    在他們看來,祖輩以前是這樣做的,自己以後照著做就可以。
    朝廷也樂意看到這個模樣。
    愚民是最容易控製的,隻要沒有人出來帶頭,百姓就算直到死,也會忍受世道的壓榨。
    定遠縣是繁華似錦,可追求其根本,不過是建立在血汗之上。
    就拿這些挑擔趕路、趕貨拉車的來說,他們一天的辛苦勞動,更多換來的是三餐不飽。
    這不是一個你肯幹活就能吃飽飯的時代。
    在百姓頭上是重重的賦稅……若再遇上兵荒馬亂、洪災雪災……生病更是如同夢魘,隻能扛,扛不過去就是死……
    發現這一點,凶徒惱羞成怒,大喊著,“我殺了你。”
    揮起手中的刀,凶徒撲向了裴塵。
    作為視人命為草芥的凶徒,氣勢非常的凶殘。
    一個凶徒倒下了。
    另一個凶徒嚇得直愣愣的站著,他不明白眼前是什麽情況。
    啪的一聲,正廳的門打開。
    在月光下,隻見一個神色肅然男人雙手持著一把詭異的兵器對準自己。
    凶徒後知後覺,知道是遭了暗算。
    殺傷力巨大的箭就這樣射穿了心口,深深紮在院子的泥土中。
    撲哧一聲。
    對此,裴塵扣下了冷冰冰的扳機。
    事實證明,機械的不是人能比的。
    正如所料,在自己扔出小板凳,大喊快跑後,院子裏的兩個凶徒立即有了動作。
    “他娘的,快追。”
    來到了後牆處,順手抄起地上小板凳,打開了窗戶,把小板凳往窗外一扔,大喊一聲,“快跑。”
    做完這一切,迅速一個翻滾,回到門口處。
    兩個身影朝著正廳奔跑來到。
    就在這個時候,正廳的門打開了一道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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