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私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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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一鬧,兩個捕快不高興了,塞進手裏的銀子也拿著不舒服。
    一番搜查後,並沒發現倉庫裏有人,倉庫裏的東西看起來也並未受到損失。
    趙氏還是很會做人,兩個捕快得了外快,也就心滿意足了。
    箱子打開,裝的是一錠錠白銀。
    隻是有的人做事就不一樣了。
    “娘,你為什麽要給他們錢,這些錢都是我的,我可不答應給別人。”說著,段俊逸就想上前找兩個捕快討回錢。
    倉庫有七八十平方,一邊堆放在一些兵器載具之類,一邊則是一個個箱子。
    即便趙氏是個婦道人家,可該懂的事還是懂的,比如販賣私鹽。
    大周有律,販賣私鹽者,一斤以下,罰脊杖三十,配役三年,一斤以上,決重杖一頓,處死刑。
    鹽是不可或缺的,也是每個人必須攝入的元素,直接影響到人的生命健康。
    再到大周獲取鹽的途徑,即便是粗鹽,百姓也是有一頓沒一頓。
    而精鹽則隻有權貴能享用。
    鹽的意義,更是一種戰略物資。
    士兵能不能吃到鹽,吃的是壞鹽,還是好鹽,關係到一個士兵的戰鬥力。
    三天不吃鹽,一身軟綿綿。
    就大周的士兵,更多也隻是能吃上粗鹽,精鹽是沒保障的。
    基於這些原因,鹽的利潤相當的暴利,大周禁止私人販鹽,能販鹽的,都是背後有大勢力的人。
    鹽是上位者斂財的工具,事關自身的利益,上位者比誰都重視,因此設下律法,嚴禁販賣私鹽,一經發現,從重發落。
    就兩個捕快手裏的鹽,已經超過了一斤,還是精鹽,這可是大罪。
    趙氏一明白其中的情況,霎時驚慌失措。
    段俊逸卻渾然不知。
    “你們要幹什麽,都說這是我的東西,拿我的東西還有理啊。”
    “能不能給我閉嘴。”
    趙氏再也忍受不了,把他按倒在地,就是一頓暴打。
    ……林中毅此刻的心情和見鬼一樣。
    那麽一個包裹,居然造成那樣的威力。
    郝勇還說了,那還不是威力最大的。
    那隻是用在了建築物上,要是用在人身上,還能添加一些東西,到時才是最可怕的。
    就那包裹的威力自己是見到的,要是炸在人身上……這還不是最可怕的……
    而看到郝勇從懷裏掏出一袋精鹽時。
    他隨後明白這是要幹什麽,隻是沒想到能這麽隨隨便便就拿出一包精鹽。
    當事情都塵埃落定的時候。
    一輛驢車離開了縣城,驢車上坐著一男一女。
    香皂的銷路已經打開了,但卻急不得。
    十兩白銀的物品,定位就是奢侈品,要是量鋪得太大,反而是自降身份。
    反正能買起香皂的人都是非富即貴的,不管從他們身上賺再多的錢,自己都毫無負擔。
    對於香皂,自己的策略是饑餓營銷,隨著市場慢慢做大,再一點點的投入數量。
    這樣做了,才能豎立起一個品牌。
    粗俗的說,就是讓香皂有逼格。
    帶到定遠縣的香皂隻花了一天時間就賣完了,但卻不急著補貨。
    就算有人想要買,隻是把他們的名字登記下來,接著就是讓他們等。
    就這樣,香皂在定遠縣成為了飯後閑聊的話題,大家都在等待香皂的下一次售賣。
    另一件事,就是威風鏢局的事情。
    以販賣私鹽的罪名,威風鏢局的倉庫被查封了,倉庫裏的數千兩白銀,被當成是販賣私鹽的非法所得,被充公了。
    至於趙氏和段俊逸,衙門的最後判罰是,他們並不上是主事者,責杖過後,就放了他們,這其中真要說起來,其實就是破財免災,才得到了從輕發落。
    為了此事,裴塵專門嘮叨過。
    所謂的局,並不需要真的完美,隻需要讓想看到的人看到他們想看到的模樣,那他們自己就會去把這個局補充完整。
    威風鏢局是樹倒猢猻散。
    一個輝煌過而衰落的勢力,隻要有想法的人都會伸出手。
    私鹽的出現,則正好給他們一個理由。
    所以事情就有了這樣的定論。
    隻是走了一個過程。
    就確定威風鏢局的罪名。
    而威風鏢局,最有身份的,就隻剩下趙氏和段俊逸,隻有任由別人宰割的份。
    這樣一個局其實一點都不完美,可卻是有的人想看到的,這也才把事情推向了這麽一個局麵。
    對於這樣的結果,自己早有預料,但也想過會有其他情況出現。
    拿私鹽設局是種冒險,指不定有人會徹查私鹽的真正來路。
    可這也是一種問路方式。
    大周對私鹽的看重,讓自己有點舉棋不定,與其如此,還不如拋出一個誘餌,看看有沒有魚上勾。
    出現在威風鏢局倉庫裏的私鹽,正是自己製作出來的。
    材料簡單,辦法也不難。
    這算是一件有益天下的事情。
    自己倒也想過要進行普及,畢竟想自己要賺錢的辦法有很多,用不著抓著一件能慧及百姓的事情。
    可問題是,這樣做了,就真的能行嗎。
    製鹽這件事情,牽扯的太廣了。
    到頭來最有可能的就是,製鹽的手段落入那些為一己之私的人。
    自己不僅是沒能改變什麽,還把好東西拱手讓人。
    製鹽的普及是不切實際的,而想要靠製鹽賺錢,就是販賣私鹽的罪名。
    自己是製造出了鹽,可用處也隻是給自己人用。
    這一點不符合自己的觀念。
    有了東西後,自然就要把利益最大化。
    出現在威風鏢局倉庫的私鹽,就是用來問路的。
    要是有人因此找上了自己。
    要是對方不講道理,又勢力大得得罪不了,自己就隻能把製鹽交給對方,權當多一分關係,反正製鹽在自己手裏也發揮不出什麽效果,換成什麽都不虧。
    可要是對方能坐下談,那自己就可以借此謀取一些好處。
    總得來說,就是本想為他人做些什麽,可受限於世道,隻能變成為自己謀私利。
    看起來,這好像有點虛偽。
    可,自己又從來沒有用聖人標榜自己。
    來定遠縣的時候,是那些人,回白馬村的時候,依舊是那些人。
    在半路的時候,和傅匡弼帶領的護衛隊會合。
    護衛隊中明顯發生了變化,有的人身上受傷了,有的人則像突然長大了。
    “先生,尾巴都收拾了,不過真要細查,還是能查出些事情的。”傅匡弼道。
    雖然殺了人後就做了處理,可死的人實在有點多,不可能處理幹淨。
    “有生死狀在前,事情就定義為江湖事件,按照江湖規則,尋仇屬於不應該,被反殺,外人知道隻會叫好,事情總是占了個理字。”裴塵給事情下了個定論。
    臨近白馬村時,遠遠就可以看到那堵漸漸豎立起來的城牆。
    比前些天離開時,又宏偉了幾分。
    隊伍中,最受震驚的是林中毅。
    他是知道白馬村的,可什麽時候,白馬村竟建起了城牆?
    而且,這城牆是快要建好的了。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悄然無聲多了一堵城牆,這是在變戲法嗎。
    他帶著詢問的目光看著身旁的郝勇。
    “吃驚了啊,嘿,這也是先生的手段。”郝勇很享受他這個時候的表情。
    林中毅的喉結劇烈活動著,這些天的接觸後,他對這個叫做先生的男人是越來越了解。
    他知道了那把殺死段宏濤的神兵利器是先生打造的,知道把威風鏢局倉庫炸開的包裹也是出自先生的手,現在又知道眼前的城牆還是先生的手段……
    不隻是這些。
    那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也是從先生嘴裏說出來的,以及一種叫做香皂的奢侈品,和先生也有關係。
    還有。
    當自己開始試圖去解讀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後,能知道背後有一隻手在掌控布局,而這隻手的主人叫做先生。
    驢車上,那個叫先生的男人正平易近人的和身後的女孩子談話著,當他看到城牆門口站著的一個女人時,他急忙的站起身,快步的走了過去,把她抱進了懷裏。
    女人一下子就害羞了,隨後卻大膽的摟住男人,說道:“夫君啊,你回來了啊,”
    “二位官爺,這是怎麽了,剛才是我兒子無禮,我可以賠禮。”
    說著趙氏又要給兩個捕快遞銀子。
    卻被攔了下來。
    “你看,那是什麽。”
    這是一袋白色晶狀物,有一斤多重。
    一個捕快上前,用手指沾了一點,舌頭一舔,瞬間臉色大變,“是鹽。”
    趙氏和段俊逸還不知道什麽回事。
    “好啊,原來如此,封倉庫,一個也別想離開。”
    就在這個時候。
    趙氏急忙拉住他,對兩個捕快歉意道,“小孩子不懂事,二位官爺別一般見識。”
    兩個捕快不僅沒要她的銀子,還把之前到手的銀子扔在她麵前。
    “販賣私鹽,好大的膽啊,有什麽事到衙門說。”
    有錢入手,兩個捕快神情才一緩。
    是些都愛財。
    兩個捕快神情一震,這至少得有數千兩白銀。
    趙氏察言觀色,立馬上前,拿出兩錠白銀塞入兩個捕快手裏,道,“這些都是鏢局賺的辛苦錢,今天二位官爺幫忙辦事,自然是不能虧待的。”
    但這些白銀確實是鏢局正常所得,也不是自己該起貪念了。
    可還是不得不說一句,幹鏢局這行確實是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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