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讓箭飛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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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穀中,匪寇和護衛隊在廝殺著。
來到的時候,正好有一個護衛隊不支倒地了,匪寇的刀就要落在他的腦袋上。
一到場,裴塵一眼看清局勢。
不算真的晚。
手一抬,一根細而鋒利的弩箭射出,模樣就和大號銀針一樣。
十五米內都是有效殺傷距離。
十五米內,鐵板也能刺穿,如果換成是腦袋的話。
匪寇的腦袋多了一朵細小的血花。
都來不及感受痛苦,人就倒下了。
斬落的刀失去力量,貼著護衛隊的耳邊,咣當落在地上。
正在等死的護衛隊看著麵前的麵孔,又驚又喜,就要開口說話。
裴塵打斷了他,“留著一口氣活下去。”
語氣不見絲毫感情波動,就像和個陌生人說話。
可了解的人都知道。
隻有這個樣子的他,才能不受情緒左右,做出最準確的判斷。
就比如,要護衛隊留著一口氣活著。
護衛隊的傷很重,就差開膛破肚了。
想要活下來,就要撐住最後一口氣。
沒有餘力讓他做無意義的事情了,他要活著,就要留著這一口氣。
一個匪寇死了,立即就有別的匪寇發現裴塵的來到。
被殺的那個匪寇,更多是沒有防備裴塵的來到。
別的匪寇則是主動攻擊。
裴塵剛抬手,他就做出閃躲,在閃躲中,還保持著向前。
實力很強,正麵戰鬥有點難纏。
就身體素質來說,裴塵就比正常人強點,別說護衛隊了,連匪寇都不如。
可也夠了。
夠殺人了。
一抬手就被閃躲了,卻不見慌亂,是早有預料。
並不是要抬手才能射箭。
隻見一道鋒芒從沒有動過的另一隻手射出,射向閃躲後還朝自己來到的匪寇。
就像匪寇自己往弩箭上撞。
匪寇的身手實在了得,把身體都扭成了麻花狀。
弩箭貼著他的腰間掠過,驚出他一身冷汗。
可還沒來的及慶幸,驚恐的瞳孔放大,一支弩箭在他眼裏放大。
是抬手被閃躲的那一隻手。
這一次,匪寇沒能再閃躲了,就眼睜睜看著弩箭射入自己的眼珠子中,感受著腦袋被刺穿的疼痛。
確實比第一個匪寇難對付,多用了一支弩箭才把他射殺了。
連殺二人,裴塵引起了匪寇的重視,這次有兩個匪寇來到。
就在他們有動作的時候,本來被三人圍殺的護衛隊暴起,不要命的拖住他們。
被這一耽誤,匪寇失去了最好的時機,還沒來得及對不要命的護衛隊下死手,就先後被弩箭射傷。
匪寇一受傷,護衛隊咬緊牙反撲。
想殺護衛隊的匪寇,反而死在護衛隊手裏。
“要是還能戰鬥,就跟著我。”
大口喘著氣的護衛隊,不顧身上的傷口,手握著刀就跟上了裴塵。
任何一場戰鬥,任何一個因素,都可以改變戰鬥結果。
而這一場戰鬥,改變戰鬥結果的因素就是裴塵的來到。
他殺了一些匪寇,救了一些護衛隊,此消彼長,戰鬥的天平發生傾斜。
那麽一個女孩子,是那麽的好看,違和的是,她臉上不知道染紅了誰的鮮血,她手裏握著一把和她不匹配的刀。
如果她想用這把刀殺敵,那就是個笑話。
可如果她要用這把刀做些別的,那就是一件讓人痛恨的事情。
女孩子表現的鎮定,沒人知道她為什麽能這麽鎮定。
隻是,下一秒,她的鎮定不再。
當看到那個男人時,她眼中有淚水在滑落,又倔強的咬緊嘴唇。
男人隔空對她做了個摸頭的動作,卻又把她逗笑了。
哭著就笑了,隻有真正牽動你的心的人,才能讓你有這種大起大落的情緒。
隨後,女孩子又變得擔憂。
在他身邊並沒有見到其他護衛隊,隻有一個意外的人。
姐姐也來了。
怎麽可以這樣。
先生太亂來了。
匪寇也發現情況不妙。
本來自己這些人隻是先頭兵,給那個凶神開道的。
隻等凶神入場後一錘定音。
如今,凶神沒等到,來到的是一個男人,這意味著,情況正朝著不可預料的方向發展。
前麵的人還在頑強抵抗著。
後麵則有人殺到。
自己反而被包夾在中間。
看著同伴一個個減少,又被前後夾擊,匪寇心慌了。
眼下的局麵,最明智的選擇就是跑。
情緒在傳染著,雖然沒有交流,可匪寇都有了同樣的想法。
隻是,他們真有跑的機會嗎。
梭……
聲音很輕。
隨後。
撲哧、撲哧、撲哧……
一條直線上的三個匪寇先後倒地。
鮮血先是小範圍的濺射,接著迅速染紅了身體,隨後在他們身下形成鮮豔的血泊。
有兩個匪寇當場死了,而活著的一個匪寇。
就他的出血量……
一個人在感受著死亡,卻無能為力,這才是最殘忍的。
他隻能驚恐的慘叫著。
毫無意義的慘叫著。
怎麽一下子就少了三個人。
匪寇慌張四處尋找著。
他們看到了那個趴在地上的男人。
在他麵前是一把在地上支開的兵器。
殺人用的凶器就是從這把兵器發射的。
速度快到讓人反應不過來,一次性貫穿三個人。
是隻有三個人,而不是隻能三個人。
在匪寇的驚駭中,那個男人又在往兵器上填裝凶器。
汗水在匪寇臉上滑落。
“殺了他。”
匪寇害怕了,他們不敢再讓他射擊,他們要殺了他,隻有他死了,恐懼就會消除。
趴在地上的裴塵毫不動搖,安靜的拉弦,上箭,調整射擊角度。
至於自己的安全,則交給了他人。
一左一右,兩個護衛隊在裴塵麵前形成了兩扇門。
一路走來,裴塵救下三個人。
一個隻能撐著一口氣不死。
另外兩個則還有一戰之力。
護衛隊的職責就是,隻要他們不死,就別想傷害他們保護的人。
麵對匪寇殺到。
兩個護衛隊橫刀而立。
隻要他們不倒,那麽接下來就是……
梭……
慘叫聲此起彼伏。
由於都衝了過來,匪寇反而密集了,一箭過後,倒下的匪寇更多了。
隻是這一小會兒。
兩個護衛隊身上又添了新傷口,隨時都可能不支倒地。
“保護先生。”
一聲嬌喝從十四歲的女孩子口中喊出。
聽到指示,之前頑強抵抗的護衛隊,亮出他們的獠牙利齒,衝進了匪寇中。
那個本該重傷昏迷的老將,帶著不屈站了起來。
一邊是潰不成軍的匪寇做,一邊眾誌成城的護衛隊。
“放下武器不殺。”
那個男人,站起來道。
要是能活著,誰會想死。
匪寇遲疑了。
“放下武器不殺。”
護衛隊一起發出叫喊,聲勢更加的浩蕩。
第一個匪寇放下了兵器,剩下的匪寇都放下了兵器。
匪寇被綁了起來。
裴塵說話算話,說不殺就不殺。
隻是……
有時候死亡才是解脫。
“先生。”
傅匡弼以刀柱地,才能保證自己不倒下。
“沒事了,好好休息,養好傷再說。”
一張精致的麵孔來到麵前,這一次,裴塵才真正的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笑個。”裴塵輕佻道。
華雲箏笑了,真心的笑了。
“不錯,人沒事。”裴塵又把揉亂的頭發梳理整齊。
“恩,沒事。”她點著頭。
“那去幫忙把。”
“好的。”
整理了一下形象,華雲箏轉身就去做事情。
她師承曹鬆柏,比起戰地醫生,她的醫術更高超。
一個個傷員在她手裏得到救治。
當做完這一切後。
一雙手臂突然從身後抱住了她。
“怎麽能這麽懂事呢。”
心裏的情緒再也無法壓製。
這還是先生第一次這麽主動抱著自己。
華雲箏卸除了外表堅強,這才表現出一個十四歲女孩子該有的模樣。
她軟弱的依偎在身後的懷抱裏,隻想得到嗬護。
“是不是很怕。”裴塵道。
她點了點頭。
“我也一樣很怕。”
同樣是怕,可表達的意思是不一樣的。
女孩子的心跳莫名亂了,這是先生第一次說出對自己的想法。
“原來先生也會怕啊,那怎麽這麽亂來。”
這是在拉扯話題,是想從先生口裏聽到更多想聽的話。
“我當然會怕,我怕失去,越是在乎,越是怕失去,至於亂來,人總會做出些衝動的事情,我也不例外。”
怕失去在乎的。
亂來是衝動。
這一刻,女孩子覺得自己就是最幸福的那一個。
“那也不該帶著姐姐。”
“嗬,她都是女俠了,你說是把。”
秦宓兒走了過來,用絲巾幫華雲箏擦掉臉上的血跡,“對啊,姐姐是女俠了,是來幫忙的。”
華雲箏不解了,怎麽就成女俠了。
“好了,你陪一下雲箏,我先把事情處理好。”
一群人正在進入山穀,帶頭的是郝勇。
他神色焦急,待看到裴塵安然無恙才放下心來,可看到現場的情況後,臉色又變的難看。
“有一個女人跑了,很強,她的耳朵有傷,帶上一些人,看看能不能追上她,死活不論。”
郝勇立即得令,帶走了一些人,
“其他人護送好傷員,宓兒和雲箏也一起回去,我稍後和你們會合。”
還有一些事情要做,自己是說不殺匪寇,可沒說會讓他們好活。
接下來的事情會有點殘忍,少點人看到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