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一幅假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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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的好,不是猛龍不過江。
賈氏剛來到匯川縣,手裏還握著龔記的家業,身份自然是不普通。
有傳言說,賈氏有朝廷背景,上頭有人罩著。
關於這一點,是有根據的。
大家都知道,匯川縣有兩個造船廠,分別是朝廷的,以及龔記的。
同行即是冤家。
總是有利益上的衝突。
而真的要比起來。
龔記怎麽能和朝廷比。
一時半會,倒也能是勢均力敵的局麵。
可一旦朝廷要對龔記下手了,手段不要太多。
因此,說賈氏有朝廷背景,這不是隨便說的。
掌櫃是不認識富家少爺,可卻是聽說過賈氏的。
而隨後又從其他人的議論中知道,如今賈氏在匯川縣的負責人,正是賈少貴的父親。
掌櫃立即知道這是一個不好招惹的人。
臉上的笑容更親切了。
“公子說的是哪的話,聚珍閣最講究的就是顧客至上,不知可否把撕掉的畫給我看看。”
賈少貴沉默了一會兒,隨後大聲道,“給你看也可以,但得先賠錢,這畫是我花了五十兩白銀買的,把錢賠給我,這畫你想怎麽看就怎麽看。”
掌櫃眉頭一皺,“是不是要賠錢,總得先看看畫把。”
“不行,把錢賠我,不賠錢,這事沒完。”
一旁鑒定的人忍受不住了,道:“他這幅畫就是假的,他才不敢拿出來給人看。”
這話一出口,圍看的人竊竊私語起來。
這話確實是說的有道理。
要不是假的,就拿出來給人看,又沒有半點損失。
聽著周邊人的議論,賈少貴暴跳了起來,“本少爺的事什麽時候輪到你們唧唧歪歪了,好啊,這麽多人聯手起來欺負我一個,甭管這畫怎麽,就是我花五十兩白銀買的,撕了我的畫,就得賠。”
“我沒撕,是他誣陷我。”鑒定的人急得身體都顫抖了起來。說到激動處,就要上前理論。
“顧子安,你站一邊去,這事我來處理。”掌櫃叫住了他。
話是這樣說的,可掌櫃卻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
當時就隻有兩個人在場,也沒有旁人作證。
這事若是鬧到官府去,也不見會要有好結果。
隻要賈少貴咬死這畫是他花五十兩白銀買的。
就和他說的話一樣,甭管畫是真是假,五十兩白銀買的東西,自然要如數奉還。
而真鬧到官府,像這樣的事情,最後也就是拚誰的靠山夠硬。
聚珍閣的靠山自然不弱。
可據說賈氏有朝廷背景。
把事情鬧到官府去,隻是下下之策。
也就五十兩白銀的事情,對於聚珍閣來說,並不算什麽大事,不值得鬧到官府去。
可要是就這樣賠了五十兩白銀,外人就會認為聚珍閣好欺負,以後這樣的事情就會越來越多。
賈少貴像是看出了掌櫃的難處,更加的得寸進尺,帶著壞笑,說道:“要不本少爺給你出個主意,是他撕了我的畫,我就是看他不順眼,隻要讓他從這裏滾出去,這事本少爺就當沒發生,不就五十兩白銀,本少爺還沒放在眼裏。”
這是要讓聚珍閣開除顧子安。
就顧子安的身份,雖負責鑒定,可在聚珍閣的地位,就隻是個普通的員工。
開除一個普通員工,就能解決糾纏,還沒用賠五十兩白銀。
這放在一個生意人的角度,這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可又不得不考慮顧子安是冤枉的。
開除了顧子安,要是寒了其他員工的心,又要怎麽辦。
再者,看賈少貴的樣子,已經可以確定畫是假的。
做生意,都說以和為貴。
能各退一步就各退一步。
掌櫃的深呼吸了一口氣,道,“公子,你看這樣行不,讓他給你道個歉,至於這張畫,聚珍閣可以半價收購,也就是二十五兩白銀。”
讓顧子安給賈少貴道歉,就是在服軟了。
而半價收購,則是表示這虧聚珍閣吃了,可也要告訴外人,這裏麵是另有隱情的,才會半價收購。
能作為掌櫃的,都是八麵玲瓏的,這也是掌櫃能想出來了權衡的辦法。
這樣一來,聚珍閣虧了點錢,可卻是要對方拿臉麵來換的。
賈少貴還在想著這裏麵是彎彎道道。
顧子安卻不肯了,叫嚷道:“不可能,我沒有錯,憑什麽給他道歉,這是不可能的。”
掌櫃表情不悅,道:“我不是說了,這事我來處理。”
“這處理我不要,君子坦蕩蕩,沒做的事情憑什麽讓我道歉。”
“你是想被趕出去嗎,還是說,讓你道個歉,比二十五兩白銀還金貴?”
“真和他道歉,那我的名聲往哪擺,和我的名聲比起來,就算是被趕出去,就算是二十五兩白銀,那又如何。”這話說的鏗鏘有力。
掌櫃氣急敗壞,“迂腐,你是讀書讀傻了。”
一旁的人也議論紛紛。
關於這顧子安,在匯川縣也是一號名人。
本是趕考的秀才,在放榜後,卻說自己的考卷被人掉包了,這事鬧得很大。
結果就是,無權無勢的他,被人打壓,最後連秀才之名也被剝奪了,這也才淪落到成為聚珍閣的員工。
就這事,大家都在議論他,說他不懂得做人。
就算考卷被人掉包。
真要能掉包他考卷的人,絕對是他惹不起的。
在明知惹不起後,就應該退步的。
隻要你是真有才,大不了等下一次的趕考。
而不是落到這個地步,被人剝奪了秀才之名,以後連趕考都沒資格了。
掌櫃說的話,大家是認同的,這就是迂腐,讀書讀傻了。
賈少貴又一次開口了,“看到了把,這事也由不得我,這是他說的,現在本少爺就兩個選擇,要不然讓他滾,要不然賠錢。”
掌櫃是恨死了顧子安,自己好好的辦法,他竟不配合。
“那行,顧子安,這是你自己選的,那你就……”
掌櫃話說到一半被打斷了。
“稍等。”一個人走了過來,這是個男子,長得白白淨淨,一臉人畜無害,在他身後,還跟著一大一小兩美人。
一時間,大家的目光就被吸引了過來。
這一男二女不是別人,正是裴塵和秦華二女。
“這畫我買了,就五十兩白銀。”
這話一出口,大家的表情紛紛變得古怪。
一張被撕了的畫,他竟要買,還是全價買。
要知道,賈少貴會讓聚珍閣賠錢,是一口咬定畫是顧子安撕的。
這是賈少貴和聚珍閣,和顧子安的事情。
裴塵這個時候卻站出來,這就是在當冤大頭。
這是要幹嘛啊。
會這樣做的人,腦子一定是有毛病。
賈少貴是這樣想的,他更比誰都知道,自己手裏的畫就是一張假圖,就算不被撕了,也不值五十兩白銀。
看了看裴塵後,又看了看裴塵身後的秦宓兒和華雲箏。
一下子就移不開眼睛了。
此女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
而且一出現就是兩個。
這就讓賈少貴不淡定了。
為什麽一個腦子有毛病的人能有這樣美人在左右。
就該把這人換成是自己,自己比他強多了。
裴塵是冤大頭嗎,自然不是。
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自然是有原因。
對著掌櫃,裴塵說道:“這畫我要了,五十兩白銀我來出,你幫我把畫買過來。”
掌櫃意外的看著裴塵,如果他不了解裴塵,也會和其他人一樣認為是不是腦子有毛病。
可掌櫃知道裴塵就是秦氏的老板。
而說到秦氏,就連掌櫃也要豎起大拇指說一句,就沒有見到這麽成功的商人。
就這樣一個人,作為秦氏老板,作為一個成功的商人,他會是冤大頭嗎?
掌櫃帶著不確定,道:“你真要買?”
“是的,我買了,有問題嗎?”裴塵道。
“當然沒問題,隻是……”
“不用隻是了,就這樣確定了。”
就這樣,被撕了的畫,從賈少貴手裏交到了掌櫃手裏,最後落在裴塵手裏。
在這期間,掌櫃打量了一下畫,然後他確定了,這就是一幅假畫。
可都這個時候了,他也不好說什麽。
反倒是一旁的顧子安忍不住說道:“這就是一幅假畫,根本不值錢,你買它幹嘛。”
掌櫃瞪了一眼顧子安,都有人來把事情擺平了,你這個時候還出來找不痛快幹什麽。
裴塵:“我知道是幅假畫,就是假畫我才要買,如果可以,我想請你幫忙,幫我給這幅假畫蓋個章,就說這是幅假畫,是我花了五十兩白銀從賈少貴手裏買的。”
這一句話一出口,正在美滋滋把五十兩白銀收進口袋中的賈少貴一愣。
其他人也一下子沒能反應這是要幹嘛。
隻有顧子安,眼睛一亮,道:“可以啊。”
這假畫本是他鑒定出來的,讓他蓋章證明也是理所當然。
“你這是要什麽。”賈少貴雖不明白這具體是要做什麽,可卻有不好的預感,表情陰沉的看著裴塵。
裴塵對著賈少貴笑了笑,“這確實是幅假畫啊,要不我再找人鑒定一下,我也確實是花了五十兩白銀從你手裏買的,我都是實話實說,有什麽不妥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