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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義上,這次宴會是拉讚助搞慈善的,隻是借用了參議員先生的地盤而已。但實際上不過又是一場分贓宴,而這次洛克的同夥名單裏,有著紅皇後的名字。

    原罪還真照顧自己,艾倫戴好耳機,別好錄音筆,嘲諷地想到。如果她沒有回到紐約,而是選擇長期住在罪城,和洛克家族打好關係隻有好處沒有壞處。不過現在……她對著後視鏡看了看,確認衣冠整齊後,轉過頭,蓋爾的情人,自己的救命恩人德懷特握著方向盤,警惕地看向大門的保鏢:“你要小心。”

    “擔心你自己吧,要潛入書房的可是你。”

    艾倫不喜歡德懷特對待女人溫柔的語氣和寵溺的眼神,因為他對哪個女人都這樣。有時候她很為蓋爾不值,女人總希望自己是獨一無二的那個,而德懷特會為任何一個女人獻出生命。可轉念一想,這種事連自己都明白,見過更多男人的蓋爾又怎麽會不懂?至少在艾倫見過的蓋爾與他的相處中,德懷特被那個高傲的黑美人吃的死死的。

    女人是天生的捕獵者,像蓋爾這樣的女人尤甚。

    她攏了攏自己的頭發,聽到背後的車輛徐徐駛去,踏進洛克府邸。史蒂夫說娜塔莎·羅曼諾夫會在宴會上等自己,而黑寡婦果然準時。艾倫從大廳裏抬頭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麵容豔麗的特工。氣勢驚人的娜塔莎對著她露出一個笑容:“布置好了?”

    “你這張臉現在可是全國聞名了。”神盾解體的時候,可是黑寡婦親自把所有的資料傳到了互聯網上,“這樣大搖大擺的出現,不怕惹麻煩?”

    “比美國隊長親自到場更大搖大擺嗎。”娜塔莎漫不經心地開口,“他人呢?我以為你會和他一起。”

    罪城的紅皇後和美國隊長一起走進參議員的家中,這估計都能上第二天的報紙了。不過看娜塔莎也是隨口一問,壓根沒有等待艾倫回答的意思。

    “你回到罪城,原罪肯定不會再出現了。”

    “但是她不會走的。”

    艾倫篤定地開口。她還沒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怎麽會輕易離開?一開始艾倫以為原罪隻是想毀掉舊城區,拿著蓋爾以及其他朋友們威脅自己,而現在……她和洛克搭上了夥,估計沒那麽簡單。

    九頭蛇想要這個城市。

    “這個交給我。”娜塔莎輕聲開口,“叉骨告訴我不少東西。”

    就算罪城的參議員,洛克家族的之一已經看了過來,艾倫還是忍不住看向娜塔莎:“你到底怎麽辦到的?撬開的嘴可不容易。”

    “相信我,你不會想知道的——參議員先生。”

    上一秒還麵無表情的女特工,陡然綻開了燦爛的笑容。看起來隨時都有可能拿大腿夾死敵人的黑寡婦,露出故作討好的媚|態時竟然能演的那麽真實,真是叫艾倫大開眼界。

    “紅後啊紅後,我沒想到你真的會賞光。”走過來的洛克操著政客特有的客套語氣開口,“這位女士是……你的朋友?”

    是真不認識還是裝的?艾倫就不信他會認不出自己宴會上的賓客,但現在也沒必要揭穿不是嗎,她淺淺地揚起一個笑容:“您一定不常上網,洛克先生。這是我的朋友,羅曼諾夫。”

    回應她的是參議員的爽朗的笑聲。

    “那是年輕人的玩意,放過我吧。”他和藹可親地說道,“我這兒可是有不少好酒,羅曼諾夫女士。如果你不介意地話,我的兒子或許可以帶你品嚐一下?”

    娜塔莎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從容地點了點頭:“樂意之極,先生。”

    那個小洛克,衣冠楚楚英俊非凡,可惜的是對娜塔莎這樣豔麗的女人不感興趣,或許她年輕個二十歲還有可能。惡心的戀童癖,仗著家族的權勢無法無天。參議員洛克希望自己的兒子當上總統,但是在艾倫這裏,他已經上了黑名單。

    艾倫的眼睛裏閃過意味不明的神色,然後她稍稍收斂起笑容:“警察局局長死了,舊城區還好端端地,這和我們說好的不一樣。”

    參議員似乎是沒想到艾倫這麽單刀直入,不過他沒有直接表現出來:“你的消息果然靈通。”

    當然,這還是艾倫親手開的槍。可惜的是就算是權勢通天的洛克也沒法查出半分線索:沒有目擊者,沒有監控錄像,所有的護衛都死了,連那個無辜的少女都被艾倫保護了起來。唯一還活著的見證人是馬弗,可他也是殺人凶手之一,誰會懷疑到紅皇後頭上來?

    “咱們的交易是有條件的,參議員先生。”艾倫微微抬起下巴,冷冷地開口,“我可以幫你繼續往上爬,但九頭蛇已經做出了表率,你的誠意呢?”

    在罪城裏,原罪想和紅後鬥,簡直是做夢。艾倫不過是稍微動了動手機就了解到九頭蛇拿什麽籌碼換得了洛克的信任。無非是更多的權力,更高的位置而已——話又說回來,對付一個政客,還需要別的嗎?

    “當然,我也不想看到這種意外。但是你放心,”或許是因為自己的威脅,參議員的表情看起來不怎麽好看,“我自然不會辜負紅皇後的信任,你會看到我的誠意的。”

    該死的原罪。不過艾倫不著急,洛克的手伸不到紐約,而她和九頭蛇的帳,不差這一筆。

    參議員的話音落下,艾倫在耳機裏聽見了德懷特有些不屑地笑聲:“你的錄音筆在工作吧?”

    當然。隻是僅憑這一份錄音文件,是不可能讓洛克定罪的,還得看德懷特在洛克家裏能翻出什麽……他一定能翻出什麽的,德懷特是記者出身,一個熟練使用各種槍械、身手了得的記者,絕對是這種藏汙納垢的家族的噩夢。

    “那是自然。”艾倫勾起嘴角,半是挑釁,半是允諾地回應麵前的參議員,“而現在,我希望好好享受今晚。”

    說著,她從侍應生拖著的盤子中端過酒杯,對著洛克輕輕一舉:“不能辜負你的招待,先生。”

    洛克的臉上又浮現出那種在政治場上常見的、誰都知道是虛情假意的笑容:“祝你愉快,紅後。”

    .

    艾倫打發走試圖從紅皇後這個身份中撈到什麽好處的投機分子,待暫時還沒人再圍上來時,主動退到僻靜處,靠在窗台邊下意識地按了按耳邊的耳機:“你進去了嗎,德懷特?”

    那邊的男人待了一回才給了她回應:“守門的保鏢像是磕完藥上崗的,容易的很。”

    “別大意了,我可不想替你收屍。”艾倫一邊說著,一邊掃視著整個大廳,小洛克獨自一人站在酒席邊,娜塔莎已經不見了,“如果一會你看到一個紅發的女人進門,千萬別攻擊,她是——”

    “是什麽,艾倫?”

    紅皇後的目光停留在那個正在和參議員說話的男人身上,直到德懷特問出聲,她才把沒說完的話繼續了下去:“是同夥。”

    美國隊長來了,而且,足夠高調。

    不知道何時進入大廳的史蒂夫似乎是察覺到了自己的目光,說著說著話突然轉過頭,四目相對,而後他露出了一貫隨意又溫和的笑容。

    他說他準備好了正裝,艾倫以為男人是帶了西裝來的,就沒有管。而現在……

    史蒂夫·羅傑斯身上軍綠色的製服如此顯眼,那合體的軍裝勾勒出他寬闊的脊背和筆直的腿。這一抹綠色就如同他本人一樣,在隻有黑與白的環境裏如此格格不入,這悍然的氣息就像是穿破混沌的利劍,就算他臉上掛著的表情非常平靜,在曖昧的燈光和大提琴的背景樂之下,也顯得有些咄咄逼人——怪不得沒有政客喜歡他,史蒂夫站在參議員麵前,就像是審訊小偷的老條子。

    他又與洛克說了幾句話,然後走了過來。

    “艾倫。”

    穿著軍裝來洛克的宴會,他這是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是來砸場子的。艾倫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幾眼後,挑了挑眉毛:“人靠衣裝。”

    男人一愣,隨即笑出聲來:“難道我之前的形象很差嗎?”

    “你那件格子襯衫。”艾倫還是用自己平靜的語氣,不急不緩地回答道,“巴尼·羅斯也有一件,他可是二戰後才出生的呢。”

    其實艾倫覺得也沒什麽,一個單身漢的審美要是有救,那麽男人娶老婆的理由得去掉一半。不過被一名女士直白的吐槽這個問題,就算是美國隊長也會尷尬。不過他很快就釋然了,至少艾倫是在用先抑後揚的方式誇讚他不是嗎:“那在紐約你就應該告訴我——”

    “——別回頭。”

    在史蒂夫擰起眉頭、截住話題的時候,艾倫猛然伸出手,輕輕放在他的臉上,把馬上就要轉過頭的史蒂夫拉了回來。

    艾倫的動作成功地讓史蒂夫忘卻了自己原本的目的,史蒂夫看起來嚇了一跳,藍色的眼睛裏閃過錯愕的神色:“什麽?”

    “你找上我,肯定會被人警覺。”艾倫掃了一眼目光的來源解釋道,她的手掌依然停留在男人的臉側,有些冰涼的手指能清晰地感覺到他皮膚上的溫度,“一個黑幫頭目而已,不在你的地盤上,別太囂張。”

    史蒂夫眉間的“川”字擰得更深了:“別人挑釁在先。”

    這樣強硬的語氣是屬於美國隊長的,艾倫才不吃他這套:“就當是賣我麵子。你的領帶鬆了,來的時候和人過招了吧。”

    不然的話領帶怎麽會鬆,美國隊長總不至於連這玩意都打不好。艾倫把放在男人麵龐邊沿的手挪到他的領結處,垂著眸子替他解開領帶。

    “我覺得自己在罪城不怎麽受人歡迎。”

    “誰讓你穿製服來的……其實你可以報我的名號。”

    “這不好笑,艾倫。”

    但是艾倫卻笑了起來,他當然不是那種為了避免麻煩便會用別人名聲的人,而史蒂夫也的確不需要。找美國隊長的麻煩?但願他沒把那些混混和流氓揍得太慘:“你半夜跑了過來,伊恩沒生你氣?”

    “聽賈維斯說,他很傷心。”

    “……我就說他一定會生氣。”

    “還哭了一場。”

    艾倫一下子把係好的領結拉得死緊,抬起眼來:“你說什麽?”

    史蒂夫:“……”

    就算是艾倫的表情毫無變化,史蒂夫還是覺得她看起來很想拿領帶把自己勒死在這裏。美國隊長深知一個母親會為了兒子做出什麽來,尤其是麵前的紅後,所以他有些訕訕地開口:“我已經打電話給伊恩道歉了,他很理解,還替我加油呢。布魯斯會照顧好他的。”

    ……算你識相。雖然平時伊恩看起來獨立,但實際上他對家長的依賴比任何孩子都深刻,隻是這種依賴是心靈上的而不是行動上的。艾倫可以把他托付給別人,伊恩絕對不會對著她的朋友哭鬧,前提是她得承諾自己會回來。

    想到這兒艾倫有點心酸,在徹底粉碎九頭蛇之前,她肯定得到處奔走。正麵應對組織,艾倫不能像原來那樣走哪兒把伊恩帶到哪兒;而他的父親是美國隊長,也不可能隨時隨地陪伴著他。

    身為母親,她覺得自己對不起兒子。

    “你沒必要對此心懷愧疚。”

    艾倫其實一直很想知道史蒂夫為什麽會三番五次察覺到自己的情緒,她明明不會把想法表現在臉上的。就像現在,男人準確地猜中了自己的心事,他放緩了語氣,開口安慰道。

    “你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伊恩這麽懂事,他很明白。”

    就在艾倫想說什麽的時候,她的耳機裏再次傳來了德懷特的聲音:“紅後?我碰到了羅曼諾夫特工,進入書房的走廊上有兩個保安,我們進不去。”

    她勉強放開了史蒂夫的領帶,還不忘隨手替他撫平外套的皺褶。這麽一番動作下來,對麵敵意的目光消失了。艾倫又看了一眼史蒂夫,沒避諱他,直接按上耳機:“我知道了,等著。”

    說完她抬起頭:“娜塔莎和我的人卡在了三樓的走廊外,有兩個保鏢,你去吸引一下注意力。”

    這就是話題到此為止的意思了,聽到是正事,史蒂夫也很幹脆:“走哪邊?”

    “左邊的樓梯。別讓洛克發現你的動機。”

    “我不是第一次幹這活。”

    就在艾倫扶著窗台,目送男人離開的時候,原本應該保持沉默的德懷特,用有些感歎的語氣開口:“我以為你們不是一對兒,紅後。”

    “本來就不是。”什麽時候德懷特也變得如此八卦了,艾倫很不客氣地回道,“再說,和你又有什麽關係?”

    “你們都開始在一起討論伊恩的未來了,我聽不出這和普通夫妻有什麽區別。”

    “說得好像你見過普通夫妻似的。”

    那頭的德懷特低笑出聲,他早就習慣了艾倫這樣的攻擊,男人的語氣中還是帶著讓艾倫討人厭的寵溺:“他是個好男人,艾倫。而且,沒有哪個女人能抵抗住美國隊長的魅力,你呢?”

    史蒂夫·羅傑斯的背影從大廳消失,悄無聲息,無人發現。

    艾倫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