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苦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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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雲雅咱們該回去了,日頭快要落了,咱們不是都說好了嗎?再不回去,萬一……,”

    “你還是沒習慣叫我的名字!小燁,我們每天躲在結界裏,你覺不覺得,咱們是被關在一座無形的牢籠中?”

    “這……不能這麽想吧?這不是為了大家的安全嗎!你之前去的濱海景區,不也有……,雲雅,咱們往回走吧,有什麽話路上說。在這地方,我總覺的心裏不踏實!”

    “這裏的風景真美!還是得在山上看海!我好想在這兒看看海上的夜空。你呀!虧我爸爸還誇你是難得一見的術門天才,你卻總是這麽謹小慎微,一點情致都沒有。哼!要是晴華在這兒……”

    8月10傍晚6點,位於奉襄鎮東南方向9公裏,海拔1600米的‘落駿山’的山頂,被半麵‘銀皮楓樹’林環繞著,雜草叢生的破舊石砌觀景台上,身穿純白色帶小碎花束腰長裙的孟雲雅,一邊說,一邊高舉雙臂伸了個懶腰。

    站在她左側兩步距,又後撤半步的佟燁,微皺著眉頭望著眼前這個清秀絕倫,又嫵媚動人的少女,被夕陽輝韻勾勒出那曼妙無比的身姿,清風吹動了她的秀發、裙擺,還有領口的蝴蝶結。

    佟燁的一顆心呯呯亂跳,同時又七上八下。

    “抱…抱歉!雲…雲雅,要在這兒看夜空,我…我實在不能答應你。要不然等…等明天,叫上歐陽少爺和他那個跟屁……,呃~~~!溫若君同學。咱們白天再來玩兒……!”

    呆望著那如仙如蘭的純淨少女,佟燁感覺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再加上心中莫名的焦躁,以至於說出話來都有些磕磕絆絆的。

    可還沒等他說完,忽見少女轉過臉來看向自己。由於是背光,他無法看清少女的表情,隻在四目相對間,佟燁能感受到孟雲雅的目光中,隱約閃爍著一絲慍怒。

    “你……你是故意這麽說的嗎!?還是真的遲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再加上一個晴華,你覺得我會更開心是嗎?莫非……,還是你是更希望見到溫同學?”

    佟燁聽到孟雲雅那柔婉悅耳的嗓音,突然拔高了聲調,又壓抑著一種嚴厲,更令他心慌意亂。

    “我……我沒說錯話吧?我為什麽會想見溫同學?我跟她又不熟!不是你說的:‘要是晴……歐陽……’好吧!是我錯了,對不起,雲雅!咱們先回去吧!有什麽話……!”佟燁慌慌張張的說道。

    其實,剛才孟雲雅提起歐陽晴華時,他心裏瞬間生出一股難言的失落和傷感。

    隻是,現在他主要心思,是想著如何勸這位大小姐跟他回去。他隻能極力壓製著這種心情,生怕自己在不經意間,從言行上表露出來。

    “小燁,等……等一下,我想問你,你覺得……,嗯~~~!或者說……,從你的審美角度出發,是我……,還是溫同學更……更漂亮?”孟雲雅問出這句話時,語氣中帶著羞怯,話音也越來越低。

    已經避開女孩兒目光的佟燁,聽她竟然問出這麽一句,原本一團亂麻的腦子裏,頓時竄出一陣驚喜。一句:“當然是你漂亮,從我見到你的那天起,就覺得你是最漂亮的女孩兒”險些脫口而出。

    可這句真心的話語,卻被一種類似於理智或膽怯的東西所阻塞,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當他的目光,再撞上女孩的秋水盈瞳時,卻是一觸即離,慌忙垂眸,他張口結舌了片刻,才語無倫次的嘀咕道:“怎麽這時候,還……還說這個……?這話你問我……,我們又不是那種……,

    我又……沒有歐陽少爺那麽好的口才,我……我跟溫同學也沒說過幾句話,我和其他同學都沒怎麽打過交道。要……要非讓我……,那客觀點兒說……,你們應該是……各……各有所長吧!”

    話音一落,佟燁馬上又有些後悔。一個念頭在腦海中盤旋著:“為什麽我會說出這種話?為什麽我不能把真實的心意說出來?”

    而當他再次抬眸看向女孩兒時,看到她已經暗淡下來的雙眸,和雖然看不清,可他卻能想象出,女孩兒又露出了跟平時一樣的,那種黯然的神情,他的胸口猛得升起一股滾燙的熱氣。

    當他挺直了胸膛,堅定的看著女孩兒,乘著這股勇氣鄭重的說道:“雲雅,其實我……”

    可這時,卻見孟雲雅已然轉過了頭,望向山下遠方的海麵,悠悠的說道:“是啊!我們之間……什麽都不是!隻是因為兩家上了戍契,你才必須履行保護我的責任。”

    佟燁的半句話卡在喉嚨裏,看到女孩兒的側臉,表情變得淡然,他心中的勇氣也在漸漸的消散。

    可還沒等他接話,女孩又側過臉看向他,微微一笑後平靜的說道:“如果沒有這個契機,即便是三年同班,咱們也不可能像現在這樣相處,對吧?

    等上了高中,你可別再這麽孤傲了。不然,你會交不到朋友的!是啊!這種問題,我應該去問晴華,他一定會給我明確的答案!”

    聽到最後,佟燁如冷水澆頭,心情瞬間一落千丈。同時,他腦海中不停的閃出,這半年來,孟雲雅和歐陽晴華在一時的畫麵。

    兩人之間那種輕鬆歡快的氣氛,能夠愉快交談的默契,孟雲雅的笑容多了起來,性格也漸漸開朗不少。班級裏的其他同學,也敢靠近她,跟她搭話了。

    “那個家夥是真會說話,更會待人接物!”

    自從半年前,那個陽光帥氣的大男孩兒轉進這個班級後,他那溫和開朗的性格、聰明的頭腦、敏銳的觀察力,和表現出的那種,真誠待人的姿態,有著讓佟燁無法理解的影響力和凝聚力。

    因為他的出現,隻是半年多的時間,不止是孟雲雅有所改變,連整個班級的氛圍都變得非常融洽。唯獨沒有受到多少影響的,也就隻剩下佟燁自己了。

    佟燁當然看得出來,這家夥也很努力的想跟自己成為朋友。可他認為,那不過是為了增加和孟雲雅接觸的機會。他知道,這家夥一定是喜歡著孟雲雅。

    “他已經有那麽洋氣又漂亮的追求者了,何況全校不知道有多少漂亮女生,都在憧憬著他,他幹嘛隻盯著孟雲雅?難道說?雲雅也是他心目中最美麗的女孩兒嗎?”

    佟燁自幼修煉衍術,於心誌堅忍,心意守恒上,自是遠勝於常人。但除了親人外,這位同自己朝夕相處了三年的美少女,早已被他看做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

    雖然,他們在一起的時候,由於自己的木訥,兩人之間沒有那麽多歡聲笑語。但,他也非常珍惜每天和她相處的時光。

    兩人在上下學的路上,在一起溫習功課時,那份安寧中的愉悅,靜默中的悸動,平淡話語間的暗自欣喜,還有她那令人百看不厭的容顏,細嫩白皙的肌膚,身上那股馨香的氣息……!

    其實,之前他一直都在暗自慶幸著,女孩兒也是這種不善交際的性格,再加上她高冷的氣質,讓其他同學都對她敬而遠之,她卻唯獨對自己,會不時展露出溫柔可愛的一麵。

    可是,那個家夥的出現,一切都在潛移默化中發生了改變。

    從那時起,雖然女孩兒和自己仍保持著,比其他人更親近的關係,也拒絕了那家夥,加入兩人上下學時,同行的行列。

    但是,那個家夥也太會主動了!總是能製造出各種機會,插到兩人中間。要不是有溫同學的攪擾,也許他們會有更多相處的機會。

    而雲雅對那個家夥的態度,從開始的冷淡默許,漸漸變成以禮相待,到最後已經有很多次是欣然應允了。

    這半年來日複一日,佟燁發現自己心情越發的苦悶。想著自己萬分在意的女孩兒,可能就要離他遠去,失落、焦躁、嫉妒、悲觀等情緒,時不時會糾纏在一起,衝擊著他心神。

    過去還好,可現在他是越來越聽不懂雲雅的一些話語了。

    他開始懷疑自己對這女孩兒感情,是不是所謂的“單相思”?自己在這方麵太遲鈍,情商又那麽低!何況刨去同學關係,自己隻是個保鏢的身份。

    初中畢業後,雖然兩人考入了同一所高中。但那個家夥,也必定會進入這所全市排名第一的重點高中。

    “今後,我們的關係會變成什麽樣呢?”這個假期,每當想到這些,他都會生出一種無力感。

    “難道說,我又要失去珍貴的東西了?……,什麽珍貴啊?也就是自己拿自己的感情當回事兒!真掏出來給人家,也許頂多能換幾張好人卡。嗬嗬!還孤傲?就我這種人?很好笑是吧?”

    想到這些,情緒異常低落的佟燁,強打起精神對女孩兒苦笑道:“是啊!其實歐陽少爺那兒,都沒必要去問了,我都知道他的答案!孟小姐,咱們往回走吧!天已經暗下來了,咱們必須在一個小時內,下到西山腳的廣場。”

    “你……你叫我什……?呼~~!算了,看來你早就做好這種心理準備了!沒想到你這麽不在乎……這一切!好啊!佟燁同學,咱們回去吧!”

    耷拉著腦袋,不敢再看向女孩兒的佟燁,聽到她的語氣,先是有些驚怒交集的咬牙切齒,隨後又是傷感的低語,最後則是無可奈何的平淡。

    這一瞬間,他既想不明白,也無所適從。

    他隻知道,隨著兩個人相互稱呼的變化,也代表著從這一刻起,他們的關係,開始生分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