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綰略一思索，回過去消息：
    “出了什麽事？”
    等待許久，陳楚那頭卻再也沒有傳來訊息，聯想到陳楚那日和宋小雨相處時的古怪，林綰按捺下追問的衝動，轉而將這一消息告知了蘇離。
    “學校裏出的事？”蘇離本能有些不好的預感，“我剛才問了同係的人，關於馮的消息也被警方封鎖，學校裏暫時還沒有知道的，你小心一些，也許這是宋小雨的陷阱。”
    “就算知道這是陷阱，我也不得不跳。”
    林綰幽幽歎了口氣。
    這一次的循環，發展遠遠超出了之前的所有，雖然也有一次艱難地挺到了畢業之後，但身邊發生的事件卻遠沒有這一次的頻繁和驚人。
    是因為蘇離這條同樣也在重生的線和自己的碰在一起了麽？
    林綰鎖緊眉頭，陷入沉思。
    被放在一邊的手機叮了一聲，是蘇離傳來的信息：
    “怎麽辦？沈叔給的證據恐怕還在那個公園裏，要是被宋小雨的人拿到，打草驚蛇恐怕對我們之後劣勢很大。”
    林綰立即想到了江城棟。
    雖然江城棟不曾表現出他和宋家有什麽關聯，但畢竟在宋岩的掌心之下，如果被江城棟找到了那些東西……
    “剛出了馮這件事，現在公園估計已經被警方封鎖，我們進不去現場。”林綰忽然覺得一陣無力，“隻能寄希望於不會被發現。”
    “綰綰？”
    門口再次響起葉青穎的聲音，林綰幾乎條件反射地一顫，朝著竊聽器的方向瞟了一眼，放下手機，盡量語氣平常：“怎麽了？”
    房門被扭開，葉青穎端著一杯熱牛奶進來：“怎麽還沒有睡覺，在和誰聊天？”
    “沒什麽。”林綰早已按滅了手機屏，接過牛奶，“媽媽也早些休息。”
    葉青穎看著她把牛奶一飲而盡，全然沒有察覺自己望著女兒的眼神過於熾熱，讓林綰有些神經緊繃：
    “今天要和媽媽一起睡嗎？”
    林綰一怔，還是拒絕了：“還是不要了，我明天得早些起來，準備回學校。”
    葉青穎才從她手裏接過已經空掉的牛奶杯，殘餘的溫度落在掌心，很快消失，聽見林綰說就要回學校，表情有些不大好看：“這麽快？”
    “老師說我的畢業材料出了問題，我得回去處理，不然會影響正常畢業。”
    林綰語氣無奈，抬起眼睛悄悄望向葉青穎的臉色，後者緊咬著唇，卻像是壓抑著怒火一般。
    一陣困倦感突然襲來，林綰張口打了個哈欠，起身推著葉青穎出去。
    “好了，我真要睡了，明天再說。”
    葉青穎的眼中劃過一絲得意，倒是順從著林綰出了房間。
    關上房門，林綰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和蘇離等人的聊天記錄全部刪了個幹淨。
    她又不是傻子，這困意來得莫名其妙，又正好在葉青穎給她喝了那杯牛奶之後，恐怕是那裏麵加了什麽安眠的藥物。
    換做之前深信依賴葉青穎的她，根本不會注意到。
    處理完手機中的信息，林綰也終於抵擋不住越來越沉的困意，陷入了睡眠。
    第二日，林綰被鬧鍾聲吵醒。
    喉嚨渴得厲害，林綰理了理有些亂的頭發，睡眼迷蒙走下樓，往廚房倒杯水。
    往日葉青穎一早便會在廚房中準備早飯，可今日偌大的家中卻空空蕩蕩，沒有一點聲息。
    “媽媽？”
    林綰試探著喊了兩聲，全然沒有回應。
    看一眼牆上的掛曆，今天是周末，葉青穎應該也不在上班，這麽早會是去哪裏？
    林綰心中浮起一絲不祥的預感，立刻拿了手機，給蘇離發去消息：
    “起了沒？”
    看見對話框上方跳出的對方正在輸入中，林綰才小小鬆了口氣，蘇離沒事。
    兩人約好在動車站附近的一家購物廣場碰麵，蘇離提前訂好了兩小時之後的車票，葉青穎不在，林綰倒也樂得輕鬆，不必和她解釋自己為什麽出門，要去哪裏。
    到了目的地，遠隔著一段距離，林綰便看見了朝她揮手的蘇離，一路上那種本能的不安消散了不少。
    蘇離朝她跑來，將手中的兩罐汽水塞了一罐給她：
    “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
    林綰抬頭看了一眼他，卻是抿唇不答。兩人並肩走出一段路，蘇離佯裝仰頭喝水，極輕的聲音落在耳畔：
    “你那也有人？”
    林綰小幅度地點頭，臉色越發難看。
    蘇離輕笑，狀若無意地回頭，掃了一眼身後空蕩的街道和麵色匆匆的行人：
    “宋小雨的動作倒是比我想象中要快些。”
    林綰垂在身側的手指收緊了些。
    她當然知道蘇離口中的人是什麽意思，自從她一出門開始，就已經被人跟蹤上了。如果隻是衝著她一個人，興許還有些難判斷目標，畢竟她這次循環牽扯上的人也不在少數。
    但連蘇離也被跟蹤，那就隻剩下一個可能。
    “跟我來這邊。”
    蘇離朝著前邊指了指，林綰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是購物廣場的地下停車場。順著下坡的路口蜿蜒而入，車道上再沒有別的遮擋物，落在他們的腳步聲便暴露出來。
    蘇離沉了沉眼睛，用隻有二人能聽見的音量輕聲數道：
    “五，六，七個人。”
    林綰抬頭，倒是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雖然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大型購物廣場，但也鮮少有人會在大早上有閑情逸致來逛街買東西，停車場中車輛寥寥，兩人的腳步聲猶如石落睡眠，激起層層如漣漪的回響。
    林綰拿起手機，給蘇離發消息。
    “他們跟進來，不怕這裏麵有攝像頭？”
    蘇離抬頭，望了一眼正對著他們的攝像頭，修長的指節在手機屏上叩下幾個字節：
    “這就不是他們關心的了，想必宋小雨會替他們處理好這件事。”
    林綰默然。
    兩人一路走到停車場的安全出口處，位在停車場的角落，才終於停下腳步，轉身望著身後跟上來的人。
    蘇離的目光徹底冷下。
    這七八個人是有備而來，手中或多或少拿著短刀或是地痞鬥毆時用的金屬棒——隻往人的脊背上一砸，瞬間便會失行動能力。
    還真是對他們足夠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