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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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嚐嚐。”
    溫葉平日口淡有些吃不慣,再加上早上的點心吃得有點多,嚐了幾樣就有些撐得慌,放下筷子實在吃不下了。
    溫葉進了驛站的食肆,果然找到了盯著飯菜發呆的晚照,溫葉坐下來她都沒有察覺。毫無防備一向是行走江湖的大忌,這一點也不像平時的晚照。
    過了一炷香的工夫,眾人隨後趕到驛站,隻見晴空一人與驛丞商討著換馬之事,碧璽下了馬心焦地跑了過去。
    “這菜色看起來不錯,快吃吧。”
    溫葉隻好出聲提醒,晚照這才反應過來,連忙給溫葉倒了杯茶。
    晴空駕著飛馳的駿馬很快就超過了碧霄他們,晚照的臉頰仍在發燙已顧不上別的,這麽難得的獨處機會,晴空更是完全不想停下。兩人一馬一路前行,一直跑到京外的驛站才肯停下馬來。
    “你到底怎麽了?是不是晚照她......”
    “姐,你別管我。”
    一提起晚照,晴空隻覺身內的燥熱又開始往外冒,她那對紅彤彤的耳垂在他眼前晃來晃去,任他怎麽搖頭都揮之不去。
    “要不是怕你生病耽誤行程,我才懶得管你。”
    晴空接過護衛遞來的汗巾,隨意抹了下臉,淡淡回道。
    “我沒事,不會耽誤出發。”
    碧霄轉身出了後院,不解地叫來門口的護衛,想問個究竟。
    “他這樣,因為什麽啊?”
    “回首領的話,屬下不知,不過少主嘴裏一直嘀咕蜜糖什麽的。”
    護衛拱手躬身回複著,說完就畢恭畢敬地退了下去。
    “蜜糖?還真是因為她,哎,這事怪我了。”
    碧霄無奈地吩咐著手下,拿身幹淨的衣服給晴空換上,這事是她考慮不周,眼下幽州局勢未定,他二人可不能因為兒女情長亂了心神。
    晴空已經及冠,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確實禁不住這般貼身誘惑,兩人回京之前還是分開些為好。
    眾人休整了半個時辰,紛紛翻身上馬,一人一騎,八匹駿馬揚鞭而去。到了晚上仍是改為馬車,本是二騎四人的馬車,晴空卻被趕到了護衛的那輛馬車上,第二天一早照樣是換成騎馬往幽州驛站趕。
    “晚照啊,還是你帶小姐騎馬吧,她嫌我騎得急,沒有你駕得穩當。”
    碧霄將跑得穩當的馬匹給了晚照,晴空站在一旁心不在焉地看著劍鞘上的紋路,晚照牽著馬摸了摸它的馬鬃,心情似乎沒有收到任何影響。
    “哈哈,我騎馬可是最穩的,主子的身子沒有我們練武的能折騰,可不能亂來!”
    溫葉站在她身後直搖頭,看來她依舊是那個榆木腦袋的晚照。碧霄立馬苦笑,原來惹得一身火的,始終都是她那個可憐的弟弟。
    墨彥總算是清淨了兩天,前幾日真是把他煩壞了,難得恢複到清閑自在的日子。每日都是睡到日上三竿自然醒,溜溜馬釣釣魚,喝喝茶看看書,還真是紈絝子弟們的一股清流,不過安寧的日子總是短暫的。
    “墨兄,你怎麽才起?”
    墨彥又一次被程暖鑫堵在房門口,他還真是火大,第一次有些後悔加入紈絝他們。說來他自始自終也不是自願,三年前程暖鑫見他鬱鬱寡歡非拉他一起喝酒,一來二去他就與紈絝們熟絡了起來。墨彥本想借這個“紈絝名聲”擋擋桃花,不過這效果實在是差強人意,還讓一群粘人的小子們給纏上了。
    “程兄,你怎麽又來了?”
    程暖鑫的眼神急切又無助,硬著頭皮開始說胡話。
    “前日在白馬書院墨兄不是答應我,今日帶大家去徑山的皇家獵場過過癮嗎?”
    墨彥無言以對,那日程暖鑫確實是求了他一路,不過他可是沒答應。
    “墨兄還真讓人傷心,又把我們的約定忘得一幹二淨。”
    程暖鑫現在是騎虎難下,都怪他到處顯擺新得的良駒,又誇下了如此海口,他隻得厚著臉皮來求他。
    墨彥正想趕他出府,程暖鑫居然覥著臉,硬生生地擠進了墨彥的房間。
    “我求你了,我是真沒辦法了,他們派了個生麵孔跟著我,也不知道對方什麽身份,還真是糊弄不得。”
    墨彥往窗外一看,確實有位高高瘦瘦的公子守在房門口,時不時跟李總管說上幾句話,倒是很健談的樣子。
    “老李,什麽時辰了?”
    李總管聽小侯爺喚他,立馬恭敬地回道。
    “眼下剛過巳時,小公子們在前院等了您兩個時辰。”
    墨彥本不想管這破事,但也不能讓那人在門口站一天,這幫偷奸耍滑的家夥們,就知道使喚老實人。
    “老李,去取我的獵裝來。”
    “墨兄,你就是我的恩人,我的再生父母!”
    程暖鑫一聽墨彥這是答應了,樂得一蹦三尺高,他若知道在墨彥的心裏他還不如門口的那位老實人,不知道會有何感想。
    “滾遠點,看你就煩。”
    墨彥說得聲音極大,門口的兩人都聽了去,都捂著嘴憋笑不已。李總管見小侯爺決定跟他們去徑山,連忙去前院招呼眾紈絝們用午飯。
    “抱歉了各位公子,讓大家等這麽久,公子們是準備在府裏用飯,還是去徑山那邊吃?”
    院中眾紈絝們見墨彥要請客,頓時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來,有的說在侯府用飯就好,有的說去徑山吃野味才美,還有幾個嚷嚷著要去醉仙樓吃酒。
    “誰?誰說去醉仙樓的?”
    程暖鑫邊說邊走進院子,後麵還跟著那位麵生的公子,在場的人沒有知道他來曆的,隻知道是宴清臨走前帶進來的。
    “大家說好了一同去徑山獵場,那可是皇家圍獵的林子,這次聖上特準了墨兄進入,我們才有機會跟著進去開開眼。”
    程暖鑫想立馬啟程趕到徑山獵場,他生怕大家呆在侯府吃喝喧嘩,墨彥一定會被他們煩得反悔。今日這種機會實在難得,自己辛苦求來的一切,可不能就此前功盡棄了,他耐著性子繼續說道。
    “我是聽說了,那裏的梅花鹿都是半圈養的,真的是肥得很,而且徑山腳下有一處酒樓,那裏的野味做得很是正宗。”
    一說到有正宗野味可以吃,一些好吃的公子們果然按耐不住,紛紛同意立刻出發,不過大家也借機諷刺起程暖鑫的騎射來。
    “哈哈,鹿肉是好吃得緊,梅花鹿可不是隨便能獵到的,程兄也隻有眼饞的份了。”
    一位胖胖的公子說笑道,緊接著就是大家的哄笑,還有更多的公子加入談笑。
    “程兄今日怎麽突然對騎射有興致了,難得難得!”
    “還不是他新得了匹良駒,存心讓我們眼饞!”
    “厲害啊,我可得見識見識!”
    眾人聊得熱火朝天,開始口幹舌燥起來,李總管吩咐下人送些茶水過來。
    “我見了程兄的良駒,是匹黑色駿馬,通體烏黑發亮,長鬃不帶一絲雜毛。”
    程暖鑫的嘴角快咧到耳朵跟了,他真是沒有一下子聽到這麽多恭維他的話,一時間有種飄忽忽的自豪感。
    “不隻那,小黑性情還溫和,極通人性。”
    “小黑?”
    眾人驚呼不已,程暖鑫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那日走得匆忙,沒有問墨彥此馬的名字,他隨口就將寶馬叫成了小黑,這幾天叫得嘴順一時沒忍住,這才在紈絝們麵前丟了臉。
    二人答應著繼續喝茶閑聊,碧霄出了食肆往前院走去,還未走到一半就被一向家的護衛攔了下來。
    驛站的後院門口,兩名護衛厲聲將旁人攔在外麵,晴空將一桶冰涼的井水從頭到腳澆了下來,炙熱的身子似乎冷下來一些,緊接著又是一桶,緊繃的身子果然舒緩了許多。門口的護衛見了也不敢阻攔,慌忙跑去找首領稟報。
    碧霄本就很擔心晴空,剛才見晚照如常也就放了心,這又見護衛急匆匆地找來,就猜到一定是出了事。
    溫葉連連點頭,她突然想起晚照的老家就在幽州,兒時的味道大概最難忘吧。兩人閑聊著,碧霄拿著兩包肉幹進來,多鹽少辣,晴空再三交代的。
    “晚照,我買了些肉幹你拿著,晴空說你愛吃。”
    “好,謝謝碧霄姐!”
    晚照接過肉幹開心地塞進懷裏,一路吃幹幹餅子太寡淡了,有了肉幹這下嘴裏可有滋味了。碧霄也坐下來簡單吃了些東西,幽州的吃食偏鹹,她一向喜辣口味重,吃著倒還不錯。她看著晚照一切如此,約莫著兩人應該沒發生什麽事,多少放心了些。
    “我去前院看看,等馬匹換好了我們就出發。”
    “等到了幽州城,我請你吃老季酒樓家的餃子宴,各式各樣的餡料,主子都嚐嚐看。”
    “主子來了,這些都是幽州小吃,我特意點的,你都嚐嚐!”
    “你瘋了?這還沒立夏,你就用冷水澆頭!”
    碧霄一把搶過晴空手中的水桶,晴空沒有繼續澆水,這是第三桶已經足夠了。
    晴空撂下一句話轉身去了後院,他現在心裏正憋悶著那,剛才如此誘人的蜜糖,到了嘴邊硬是沒有嚐到,對於他這麽個血氣方剛的男子來說,真是一種精神加肉體上的折磨。
    “這小子,今天怎麽犯起渾了?”
    “弟弟,你們幹嘛跑那麽快?”
    “是你們跑得太慢。”
    碧霄氣得夠嗆,一向沉著冷靜的她,碰到晴空的是總是焦躁不安,這就是所謂的關心則亂吧。
    “你別急,我先去看晚照,她應該在食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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