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鳶，對不起。

    宋知鳶聽的一愣。

    隨即，她反應過來。

    周祈川為了白天的事情，在向她道歉。

    她忽然不知道說什麽了。

    「還不想理我？」從周祈川的角度，能看到宋知鳶的側臉，以及她因為心情變化而不斷微顫的睫毛。

    宋知鳶依舊不理他。

    沉默了半響，周祈川站起身，「我知道你不想看見我，這幾天，讓賀雪照顧你。」

    「不用了。」宋知鳶終於開了口，但是卻沒回頭，語調說不出的疏離，「時言明天就沒課了，他能照顧好我。」

    「就那麽喜歡他？」周祈川自嘲勾唇，又一次問。

    這一次，宋知鳶沒有絲毫猶豫道，「喜歡。」

    至少從朋友的角度，她是喜歡的。

    聞言，周祈川麵色微變，一雙黑眸顯得十分低落。

    他自嘲地笑笑，沒有再追問，丟下一句「好好休息」，轉身離開。

    直到腳步聲漸漸遠去，宋知鳶才敢回頭。

    她的眼眶，不知道什麽時候變得紅紅的，枕頭上也有兩小片被眼淚打濕的陰影。

    賀雪是半小時後到的。

    她帶了燉了一下午的雞湯，還有宋知鳶喜歡喝的雞絲粥。

    見時言也在，她禮貌問候，「時教授好。」

    時言點點頭，看向宋知鳶，顯然是詢問賀雪的身份。

    「小雪是我一個朋友的妹妹。」宋知鳶輕飄飄一句話帶了過去。

    但時言看著精心準備的雞湯，再聯想一下時間，不難猜到這個「朋友」的身份。

    他不想計較這些細節，洗幹淨手親自喂宋知鳶喝著雞湯，跟她講今天在課堂上講的內容。

    雖然是講課，但他沒有任何當老師的架子，一言一行都讓人覺得很舒服。

    就連對心理學不感興趣的賀雪，也覺得他的話很有道理，心中難免對他改觀。

    不過她支持的，還是周祈川和宋知鳶。

    等時言去洗水果時，賀雪突然想到了什麽，趕忙拿出手機翻找了一會兒，然後把聊天記錄那一頁給宋知鳶看。

    是她跟池雪的聊天記錄。

    十句話，裏麵有八句都是她對宋知鳶的思念，說的好像她離開了之後，她就沒心思在迅科繼續幹下去了一樣。

    但宋知鳶是知道，這丫頭如今在迅科混的風生水起，很受杜言恒看重。

    甚至，有提拔她升職的意思。

    「池雪性格外向，沒什麽壞心眼，是個很好的朋友。」將手機還給賀雪，宋知鳶忍不住提一句。

    賀雪是個性格單純的姑娘，在職場這個大染缸裏，難免會有為難的時候。

    池雪比她大幾歲，為人處世方麵，還是能教她不少東西的。

    「池雪姐對我很好的，她說知鳶姐之前對她很好，一直護著她。」賀雪提到池雪，眼裏都是星星。

    這種女孩子之間純粹的友誼，很容易打動人。

    宋知鳶被她的情緒帶動，掀了掀唇，「她之前一直嚷嚷著來倫|敦，結果天天忙的腳不沾地。」

    「公司今年確實忙，別說人事部了，就連秘書辦也是天天加班，老板這半年但凡在公司就沒有不加班的。」賀雪道。

    「是麽。」宋知鳶想到了周祈川之前的下班時間。

    他是個敬業的人，但不算是個工作狂，他們之間在一起的時候，他好像總有很多的時間來陪她。

    迅科不是新秀，不像卓遠，需要大刀闊斧的開疆擴土，怎麽會有這麽高的工作量？

    看出宋知鳶

    的疑惑，賀雪轉頭看了看，小心翼翼道，「聽我哥說，老板這麽忙是想多掙點錢。」

    如果周祈川在卓遠，他這麽做，宋知鳶能理解。

    畢竟，他之前把旗下資產都轉給了她，手裏流動資金不多。

    可是他這半年大多數時間，都在迅科。

    而迅科，還在她旗下。

    他當時說，「我的就是你的。」

    他還說，「嗯，還是老婆最疼我。」

    想到這些，宋知鳶隻覺得心口一陣密密麻麻的疼，不致命，卻也足夠讓她呼吸不暢。

    「知鳶姐，你怎麽了？」看她臉色不好，賀雪不免擔心。

    回過神，宋知鳶輕笑著搖搖頭，「我沒事，你早點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可以的。」

    「不行，我現在回去，老板會扣我工資的。」賀雪果斷拒絕。

    她回答的速度太快，就像是之前就練習過一樣。

    對上宋知鳶審視的目光，賀雪像是意識到什麽，眨眨眼，可憐巴巴道，「知鳶姐，老板給我跟我哥的工資開的是很高，但是我們攢的錢都拿去裝修了……」

    當時批給他們一套房的事，宋知鳶還記得。

    晉寧的消費，對於他們兄妹而言，確實高。

    看她像是信了，賀雪又道，「我這次來照顧知鳶姐，老板給我開了三倍工資。」

    自從周祈川接手迅科之後，整體工資在業內都是偏高的，更何況賀雪還是賀五的妹妹。

    三倍，確實讓人心動。

    宋知鳶點點頭，沒再趕她走。

    沒想到過了一會兒，賀雪居然直接拖了一張折疊床過來。

    美其名曰：陪護。

    時言人都傻了，好半天反應過來，「賀小姐，你這是打算睡在病房？」

    他原本是和家裏打過招呼，要留下陪護的。

    見賀雪點點頭，宋知鳶隻覺得頭大，「我隻是一點胃病，不是生活不能自理。」

    「如果知鳶姐覺得不習慣的話，我睡在走廊吧。」賀雪糾結了一下，做出決定。

    宋知鳶一愣，「走廊？」

    「老板和我哥他們已經回去了。」賀雪坦言。

    時言微微擰眉，「隔壁有家酒店在時家旗下，賀小姐這幾天可以住在那裏。」

    「真的嗎？」賀雪明顯有些心動，但想了想，拒絕道，「還是不麻煩了，老板是按小時結算的。」

    她都這麽說了，宋知鳶當然不好再讓她走，隻是也不能讓人睡在走廊。

    最終，賀雪成功留下。

    眼看時間不早，她眼神疑惑的看著時言，「這麽晚了，時教授不回去嗎？」

    時言，「……」

    麻煩他這麽久，宋知鳶本來就覺得抱歉，當即順著她的話道，「快回去吧，明天設計師不是還要送禮服過去？」

    時言點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賀雪，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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