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祈川這一走，他們以後基本不會再見了。

    作為旁觀者，阿新都不忍心看到他們變成現在這樣的結果。

    宋知鳶知道這一點，卻還是忍著心口的鈍痛，搖搖頭，「不了。」

    給不了他想要的，就別再藕斷絲連，對他們彼此都不好。

    「難道你對老板就一點感情都沒有了？」阿新不死心的問。

    他之前是宋知鳶的貼身保鏢，見證了他們的感情，也親眼看到她在周祈川麵對危險時表現出的在乎。

    老一輩是有恩怨，但過去的事情，就不能讓他過去嗎？

    活著的人，幹嘛要為已經死去的人的所作所為買單？

    宋知鳶沒回答，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時間不早了，你該回去了。」

    「太太！」阿新有些急了。

    老板就要走了，她如果還是這個態度，那以後兩個人就是真的沒有可能了。

    「阿新哥！」不等宋知鳶開口，不遠處忽然響起賀雪的聲音。

    看到她，阿新頓時就明白了，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賀雪沒有走，目送他離開之後，小跑過來在宋知鳶對麵坐下。

    她不說話，隻是坐在那裏默默的看著她。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特別心狠？」宋知鳶問。

    賀雪趕忙搖搖頭，「知鳶姐，我向卓哥打聽了你的一些事情，你別生氣。」

    宋知鳶，「不會。」

    聞言，賀雪明顯鬆了一口氣，解釋道，「任何人碰到那種事情，都不可能心安理得的繼續跟老板在一起。」

    宋知鳶還是第一次，聽到人用普通旁觀者的角度看待這件事。

    無論是季晏禮，還是夏溫衍，他們都是站在她的角度，覺得她應該遠離帶給她不幸的周家。

    以及，周祈川。

    看她有所觸動，賀雪繼續道，「老板也是知道你心裏苦，所以這半年來，很多次往返晉寧與倫|敦偷偷看你過得好不好，卻不敢讓你發現。」

    「多次？」宋知鳶想到了那次校園舞會。

    雖然她也猜想過，他會不會為了她而來，但理智提醒她不要太自戀。

    賀雪點點頭，「老板這半年，一直兩邊飛，忙的時候在飛機上都要抽時間處理工作。」

    她已經盡量不帶任何情緒，可宋知鳶聽著，眼前卻還是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了周祈川在燈下忙碌的情形。

    這個蠢貨，醫生明明說了，讓他恢複之後要多休息。

    當時他流了那麽多血，身體需要很長的一個周期去自我修複。

    「知鳶姐，老板他是真的很愛你。」雖然這話說出來有些紮心，可賀雪卻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她在周祈川心目中的地位，是其他人永遠無法取代的。

    宋知鳶垂眸，遮掩了眼底一閃而過的複雜情緒，「小雪，你不用再說了。」

    「可是我們明天就要走了。」賀雪有些著急，卻又能理解宋知鳶的情緒。

    她想了想，問，「知鳶姐，你真的喜歡時教授嗎？」

    「喜歡的。」宋知鳶輕聲說，卻沒抬頭看她。

    時言是她的男朋友，她怎麽能不喜歡？

    宋知鳶這麽告訴賀雪，也這麽跟自己說。

    賀雪歎了一口氣，「如果你覺得和時教授在一起，比和老板在一起幸福，我尊重你的選擇。」

    她這話問的很有技巧，沒有任何反對的字眼，卻在宋知鳶的心中掀起無盡的波瀾。

    和時言在一起，比跟周祈川在一起更幸福嗎？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宋知鳶甚至不用別人揭穿，她自己就明白，她和時言之間更多的是尊重，互相欣賞。

    喜歡的話，或許以後會有吧。

    「知鳶姐，這個送給你。」話已經帶到，賀雪也不想留下繼續礙眼。

    把一個黑色的首飾盒子放下之後，她起身快步離開。

    宋知鳶想把東西還給她，追出去才看到，賀雪徑直鑽進了一輛私家車裏。

    她明顯是來送東西的。

    看著手中精致的黑色盒子，宋知鳶忽然沒有打開的勇氣。

    盯著盒子看了半響，她才緩緩打開。

    黑色絲絨盒子裏裝著的，是一條由一大一小兩顆心形組成吊墜的一條項鏈。

    無論顏色，還是款式，都和周祈川之前送她的那條一模一樣。

    她拿起吊墜，看著上麵刻著的字眼，眼眶不禁一熱。

    上麵刻著「love&forever」兩個英文字母。

    這就是周祈川送她的那條項鏈。

    領離婚證那天，她還給他了。可現在兜兜轉轉，又到了她的手上。

    看著項鏈上的字母，宋知鳶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曾經和周祈川相處的點點滴滴。

    他對她的好，她會珍惜一輩子。

    「說吧，誰的主意？」

    酒店裏，發現項鏈不見的第一時間，周祈川就猜到了什麽。

    賀五和卓牧麵麵相覷，不吭聲。

    晚回來的阿新雖然一肚子的不理解，但這件事情，他確實不知道。

    「阿新，你跟在我身邊多久了？」周祈川忽然問。

    他們三個裏，隻有阿新最近不太老實。

    被點名，阿新一愣，如實回答道，「四年。」

    他是在周祈川剛出國那年認識的，也算是他撿回來的，所以對他特別忠心耿耿。

    聽著他的回答，周祈川忽然不說話了，坐在沙發上，修長的手指勾了勾領帶。

    他沒耐心了。

    在周祈川發飆前，賀五主動承認，「老板，是我做的。」

    他剛說完，就聽卓牧匆忙道，「老板，不關老賀的事情，東西是我拿的。」

    隻有他知道項鏈一直放在周祈川的衣服口袋裏。

    「很好。」周祈川沒什麽溫度地勾勾唇，看著同樣打算開口頂包的阿新，「我沒看錯你們，都挺講義氣的。」

    此情此景，這話可不是什麽誇人的話。

    卓牧走到他麵前，低頭恭敬道，「是我做錯了事情，老板怎麽罰，我都認。」

    「老板，是我做的，跟老卓沒關係！」賀五和阿新幾乎是同時開口。

    周祈川不由冷笑，「把楊明宇再給你們叫過來，是不是原地給我唱場大戲？」

    「老板……」卓牧還想說什麽，就聽門口傳來賀雪弱弱的聲音。

    「老板，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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