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三八章 暴走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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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天門前長安街。
    街上行走的多是達官顯貴,真就是天子腳下無庶民,端的是熱鬧繁華。
    此時熱鬧繁華的常安街上卻突然騷亂起來,六扇門捕快提著水火棍一路攆人,管你是皇親國戚還是幾品大員,通通都得靠邊站。
    靠邊站的眾人頓時嘀咕起來。
    “難道是聖上出巡?”
    “我昨日到是見到聖上的龍輦回宮,聽說聖上禦駕親征,坐鎮天津衛,打退了東瀛人!”
    “不對吧,如是聖上出巡,獻俘祭祀也該在皇城,怎麽會來長安街,何況還是由六扇門這般匆匆開道。”
    “該不是再找魯王世子吧?據說前幾日魯王世子被人從宮中擄走,如今還沒下落呢。”
    “市井流傳,說魯王世子是被小獻王下的黑手,難道六扇門這是對小獻王動手了!”
    不待眾人多猜測,隻見一個滿臉殺氣的小夥子背著四柄大劍,提著一個人冷冷走來,隻是稍稍看那小夥子一眼,就叫人心頭不由發怵,埋頭不敢言語。
    小夥子身後還跟著三個姑娘,三個姑娘則是滿臉著急和擔憂。
    有幾個膽大的仍竊竊私語著。
    “那小子是誰,竟膽敢於內城持劍行凶?”
    “難道就是他擄走的魯王世子!”
    “他抓著的人哪裏是魯王世子,倒像是六扇門的黃嶺黃捕頭!”
    “真就是黃捕頭!”
    “奇怪,六扇門那些捕快為何不去搭救黃捕頭,反而於其開道?”
    “那黃捕頭可是雷總捕頭的小舅子,六扇門捕快或許是投鼠忌器吧。”
    “嗯,那小子身上的氣息好可怕!”
    “噓!我好像知道那小子是誰了,像是前年於聖上獻上寶物的永嘉縣小子。”
    “永嘉縣小子?難道是那位姓鋒的小夥夫,聽說他於江湖各大派都有關係。”
    “嘖嘖嘖,他身後三個姑娘倒是。。。”
    一道目光冷冷掃來,小聲嘀咕的幾人忙閉上嘴。
    目光來自六扇門神捕追命。
    眼下永嘉縣的小夥夫正在暴走邊緣,還敢對他和他身邊的姑娘指指點點、嘀嘀咕咕,他等不想活命,他追命還不想死呢!
    追命也是頭大。
    真就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追命打死也想不明白,為何京城內的黃嶺這些紈絝子弟竟然招惹到那八竿子都打不著的小子。
    眼下雷神捕授命追查魯王世子下落忙的不見人影,他追命卻也攔不住發怒的小夥夫啊。
    好吧,雖然黃嶺叫人厭惡,可終歸是雷震的小舅子。
    追命追上鋒銳,小聲勸道“鋒少俠,可否先將黃嶺先放下,我擔保他不會跑!呃,黃嶺終歸是雷大人的小舅子,如今被你這般提著,不說你受累,雷大人的麵子也不好看啊!”
    雷大人的麵子?
    鋒銳冷哼一聲,沒有理會追命。
    周梧諫視若媳婦的大鐵劍被人拿來出售,隻能說明一個問題,周梧諫真出事了!
    鋒銳心神中的殺意戾氣呼呼的往上竄,此時別說是雷震的麵子了,如叫他查出事情和老狐狸仙有關,這次他鋒少俠定會殺入紫禁城!
    長安街上的事很快傳入東西兩廠、錦衣衛等衙門。
    東廠衙門。
    曹進忠敲擊著茶盞,正盤算著怎麽按神算子的計劃行事才能盡大可能把自己摘出去。
    “應該不需要再動雷。。。雖然不知是誰動了周梧諫,但終歸把鋒銳牽製在京城,咱家又何必再多此一舉呢。”
    這時一位東廠番子匆匆跑了進來,於曹進忠匯報了長安街上的事。
    曹進忠先是一驚。
    鋒銳和六扇門的人正沿著長安街朝他們這而來,難道是自己的秘密暴露,那個小夥夫是來殺他曹進忠的!
    於天子腳下誰敢對司禮監掌印大太監兼東廠提督動手?
    曹進忠卻相信永嘉縣的那個小夥夫絕對敢!
    待聽到鋒銳殺氣騰騰的抓著黃嶺,一旁的追命不停說好話,曹進忠才長長舒了口氣。
    曹進忠知道黃嶺是誰,正是雷震小舅子,據說是黃家三代單傳的獨苗,雷震雖然鐵麵無私、正義凜然,但禁不住黃嶺他姐姐的枕頭風,如此那黃嶺仗著雷家也頗是跋扈,經常和京城內的一些侯爺衙內混在一起,幹些違法勾當。
    鋒銳殺氣騰騰抓著黃嶺,一旁的追命還不停說好話,看來是那黃嶺招惹到小夥夫了。
    至於為何奔東華門而來?
    曹進忠奸笑出聲。
    管它為什麽,眼下鋒銳和六扇門杠上了,於他曹進忠來說可是好事!
    東廠番子小心問道“廠督,咱們東廠要不要派人去救黃。。。”
    不待東廠番子說完,曹進忠連忙訓斥道“住口,咱家躲鋒銳都躲不急呢!傳本督令下去,叫咱們東廠的人都遠遠的看著,萬不能卷合進去,更不要招惹到那鋒銳,如是誰招惹到鋒銳,咱家定是要滅他滿門!”
    西廠衙門。
    羽化田剛剛坐下喝口茶。
    皇帝出行的龍輦自是歸禦馬監掌管,這次天津衛之行可是把他這位禦馬監掌印大太監忙壞了。
    茶水還沒咽下肚,東廠二檔頭譚鹿子匆匆跑了進來,喊道“廠督,大事不好!鋒銳抓著黃嶺奔國舅府去了!”
    羽化田一口茶水噴出,很是驚訝問道“什麽,鋒賢弟拿著黃嶺奔國舅府去了!哪個國舅府?又是為什麽?”
    譚鹿子倒是於追命打聽清楚了,連忙將事情原委說了一番。
    羽化田聽罷一時失神,喃喃說道“珍寶會嗎?咱家倒是隱約有些耳聞,正是國舅爺所為,隻是念在婉貴妃之恩,咱家也就睜一隻。。。眼下珍寶會出售了周梧諫的大劍,難道周梧諫的失蹤和國舅爺有著牽扯。。。動了鋒賢弟親近之人。。。”
    羽化不由打了個激靈,連忙對譚鹿子說道“你快帶人去國舅府,記住,如是鋒賢弟到了,他想做什麽千萬不要阻攔,攔住國舅府裏的人就好。。。罷了,還是咱家親自跑一遭,你速速將這事遞進乾清宮。嗯,順便也給婉貴妃傳個消息!”
    乾清宮。
    外出走了一遭的正靖皇帝心情很是不錯。
    雖眼下市井滿是魯王世子和小獻王爭儲的流言,魯王和許多朝臣也還都跪在乾清門外,要他這個皇帝嚴查魯王世子被擄之事,竟快立下太子、平息流言,但正靖皇帝此時卻想著晚間要不要招婉貴妃侍寢。
    成仙長生也不能禁了男女之事不是!
    婉貴妃最擅長房中秘術、雙修之法,頗得正靖皇帝歡心。
    正靖皇帝取出一顆紅丸,剛想服下,突然凝神望向東華門方向。
    殺意戾氣!
    好強大的一股殺意戾氣,真就是直衝雲霄!
    於這般殺意戾氣正靖皇帝並不陌生,正是那滿身秘密的小夥夫憤怒時散逸出的氣息。
    是誰又惹怒了小夥夫?
    據說那小子正在四處尋找周梧諫的蹤跡,難道真是通天劍塚之人對周梧諫出手,如今被那小子尋到了根腳!
    不待正靖皇帝多想,隻聽轟隆一聲,乾清宮也為之一震。
    東華街街口。
    一個殺氣騰騰的小夥子站在一處三間獸頭大門前,但見門前一對漢白玉的石獅子,一溜下馬石排出好遠,大紅鉚金的丈許對開大門緊閉,門楣上掛著‘赦造國舅府’五個金燦燦的匾額。
    此時國舅府也以接到風聲,家丁護院擋在大門前,一個府裏的小管事衝小夥子大罵道“哪裏不知死活的小子,竟然趕來國舅府門前作亂!”
    國舅府的家丁護院似乎沒意識到危機,還皆是色眯眯看向鋒棋三人,嘴裏盡是汙穢之詞,看來平日裏沒少幹強搶女子之事。
    罵完鋒銳,府裏小管事則又衝追命喊道“哼,還有你追命,身為六扇門神捕,本應護京城安全,此時為何卻於一江湖逆匪開道,襲擾國舅府,難道你追命和六扇門要謀反不成!”
    呃,如此可見這國舅府有多囂張跋扈,一個小小管事都敢對六扇門神捕呼來喝去!
    追命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如不是眼前鋒銳幾人,憑他火爆脾氣定叫這小小管事好看!
    謀反?
    此時的事情真就比謀反還要命啊!
    追命已是看到鋒銳身上盈溢的恐怖氣息!
    去載皇城之戰,追命可是親眼看到過鋒銳陷入瘋癲時的可怕,千裏祭劍,劍芒百裏,那真就不是凡人之力!
    追命哪裏還理會國舅府管事,忙衝鋒棋三人說道“鋒棋姑娘,你們看。。。”
    話未說完,鋒銳扔下黃嶺,祭出真剛劍,一道裹挾著殺意戾氣的十幾丈劍芒砸向國舅府大門。
    轟隆!
    華麗大氣的國舅府大門連瓦礫也沒剩下,皆湮滅於劍氣之中,一進院正殿也是如此,二近院正殿皆嘩啦丹榻一片,從大門到二進院留下一道丈許寬深的劍痕!
    至於擋在國舅府大門前的家丁護院?
    自然是連渣滓也不剩了。
    嘿嘿嘿!
    一劍祭出的鋒銳陰森森笑著,麵目猙獰真如魔神一般,抬手又從背後抽出太阿,似乎於方才真剛斬出的那一劍很是不滿意。
    鋒棋、小女賊、龍默默連忙上前。
    鋒棋揪著鋒銳的耳朵說道“大哥,二小哥一定沒有事,你不要亂了心神!”
    鋒銳任由小妹揪著耳朵,答道“沒找到二小,大哥豈是會失了心神!”
    小女賊則滿臉擔憂的說道“還說沒瘋,你這一劍可是殺了很多人!”
    鋒銳嘿嘿一笑道“嘿嘿嘿,我就是要殺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觸碰我的底線,動我身邊的人,真當小爺我不會殺人啊!”
    龍默默倒是支持鋒家哥哥,有些人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如是不展示些厲害手段,不說救人,怕是什麽話也問不出來!
    至於鋒家哥哥此舉是不是妄殺無辜?
    哼,怕是國舅府門前這對石獅子的爪子上都沾滿著無辜百姓的血!
    一旁扶起黃嶺的追命是真有些懵了。
    追命沒想到鋒銳真敢在京城出劍,還一句話不說的就出劍,一劍毀了國舅府大門和一、二重院不說,還連帶著把國舅府的管事家丁等人一並殺了,這等行徑怕是魔教大魔頭也不過如此,如此這般豈止是打了國舅爺的臉,更是還把聖上的臉也打了吧!
    追命正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幸好龍默默按下鋒銳手中的太阿劍,對追命說道“想來那國舅爺應該還沒死,勞煩追命大人速速把他找來,不然鋒家哥哥的下一劍怕是不會這般輕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