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九五章 鴻鈞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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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夥夫鋒銳撕碎了禁錮八部眾神的封神榜,呃,這事還需要從陸寒江一劍將鋒銳拍到梧桐神樹上說起。
    相互牽製了近一個時辰的鋒銳和陸寒江終還是動手了,陸寒江怎麽想不知道,鋒銳卻是抱著搏命的態度,畢竟他鋒少俠可是打不死的小強,這次打算死一次也要給陸寒江點顏色瞧瞧。
    於是乎,麵對巍峨天山般的陸寒江,鋒銳刹那間爆發出積聚近一個時辰的內力,連出四劍,第一劍夢中重劍三式之刺劍式,隻為稍稍抵擋陸寒江,緊接著三劍夢中重劍三式之劈劍式,定要叫陸寒江不死也重傷。
    結果嗎,雖然連劈了陸寒江三劍,但他鋒少俠也不出意外的受了陸寒江一劍,刹那間被陰寒劍氣凍成一坨,緊接著被拍飛出去,還好巧不巧的砸到梧桐神樹,瞬間碎成了渣渣。
    武當金殿之上,他鋒少俠被五雷轟成渣渣過,朱亭鎮一葦亭,他鋒少俠也被劍千秋萬劍歸宗戳成渣渣過,如此碎成渣渣,於他鋒少俠來說真不是啥大不了的事兒。
    熟悉的套路,碎成渣渣後他鋒少俠回到夢中天地,心神渾噩,又先陷入怪力亂神的碎夢之中。。。
    洪荒玄黃,混沌蒼莽。
    浩瀚洪荒入眼唯有一顆樹,一顆不知幾萬萬裏的大樹,其高也不知幾萬裏,伸向未知虛空。
    樹冠上盛開著各色花朵,有如火焰般熾熱耀眼,像是為寂靜的虛空掛滿星辰。
    樹幹粗壯,表麵布滿了歪歪扭扭的痕跡,像古老的符文,似乎蘊含著一切道理。
    雄偉大樹枝葉繁茂,葉子千奇百怪,密密麻麻數也數不清。
    最耀眼的當屬樹上的果實,唯一的一顆果實,如同一顆懸掛在樹枝上的卵,凝聚著大樹所有心血。
    目光拉高,洪荒如石碟,大樹深深紮入洪荒深處,根蔓似乎延伸到洪荒每個角落,於別處也生出三棵幼苗般的小樹。。。
    玄黃流轉,混沌漸散。
    大樹斂取著洪荒生機,越發鬱鬱蔥蔥,樹下一陣泥土鬆動,翻出濃鬱生機,鬆動的泥土下緊接著鑽出一隻蚯蚓,成為這個洪荒第一個生命。
    就這般,蚯蚓伴於大樹下,不知歲月流逝,看著樹冠上的花朵飄散向無際虛空,為死寂的虛空點亮幾抹微光,看著樹幹上的痕跡漸漸埋入樹皮深處,那般蘊含諸般道理的痕跡也唯有蚯蚓還記得,看著千奇百怪的樹葉越發奇怪,看著那顆如卵般的果實瘋狂吸取大樹上的生機。。。
    地沉水聚,風起火生。
    沒有日月星辰,周圍仍是混沌一片,自然不知過了多久。
    一切似乎沒有變化,唯獨大樹下的蚯蚓,折下一根樹枝,於地上歪歪扭扭的畫了兩個蚯蚓爬行般的痕跡,死寂的洪荒裏響起“鴻鈞”這般聲音。
    蚯蚓自此叫做鴻鈞。
    鴻鈞繼續為大樹鬆土,幫助大樹健康成長,此外他走遍洪荒,撿拾些有趣的東西。
    混沌碰撞出許多有趣東西,最有趣當屬沉降下來的第一抹土、凝聚而出的第一滴水、刮起的第一縷風、燃起的第一束火。。。
    瓜熟蒂落,萬粟遺粒。
    大樹停止吸斂生機,樹冠上耀眼的花朵也皆以飄散於虛空,密密麻麻的樹葉開始脫落,唯獨大樹上那如卵的果實散發出甜美香味。
    於甜美香味中,鴻鈞卻心神欲碎的躲在泥土裏,驚恐的看著虛空中一個偉岸身影。
    身影那閃光的眸子像是一把鑰匙,突然打開了鴻鈞的智慧,過往不曾理解的樹幹上那些蘊含道理的符文豁然貫通。
    田地、作物!
    鴻鈞認為的無垠洪荒不過是人種植作為的田地一角,鴻鈞認為的大樹不過是人種下的一株作物,眼下作物成熟,人自然前來收割。
    於爆炸般的道理中,鴻鈞看到一隻大手伸向他相伴不知幾何大樹上的果實。
    阻止?
    憑他鴻鈞如何阻止那比萬萬裏大樹還高上十倍的人!
    “呸,一顆壞果!”
    話語如同滾滾天雷,震的鴻鈞幾乎暈過去。
    不過伸向大樹的手就此收了回去,緊接著一顆破碎的果實被扔了下來,而那人似乎忘記繼續采摘大樹上的果實,慢慢遠去。。。
    劫後餘生,開天辟地。
    鴻鈞不再是隻能於地下鑽來鑽去的蚯蚓模樣,他領悟大樹樹幹符文上的諸般道理,化形出一副如人一樣的身軀。
    人一樣的身軀確實比蚯蚓時好戰鬥。
    對,就是戰鬥!
    人扔下的那顆壞果子裏生出許多可怕生靈,它們模樣怪異,自稱魔神,掌握著各種詭異能力,就像是害蟲一樣開始侵吞洪荒、侵吞大樹,更妄圖侵吞大樹上那顆果實。
    殺不絕的魔神!
    鴻鈞獨臂難支,眼看數不盡的魔神就要吞盡洪荒,萬萬裏的大樹也隻餘百丈時,大樹上的果子裂開了。
    玄黃激蕩、混沌一開,一個巨人手持巨斧出現在了所剩不多的洪荒、大樹前。
    吞進入的終是要吐出來。
    鴻鈞為大樹果實中的巨人取名槃瓠,意果中之子,隨後兩人聯手斬殺最是強大的三千魔神,重塑洪荒,隻是為此槃瓠也倒下了。。。
    日月盈昃,洪荒未寧。
    巨大的槃瓠倒下之後,九萬裏身軀化生萬物,左眼為日,右眼為月,四肢五體為四極五嶽,血液為江河,皮毛為草木生靈,元神化三清,精氣成十二巫祖,萬萬裏的洪荒自此熱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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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鴻鈞將槃瓠元神所化三清收為弟子,是為道德、元始、靈寶,又教導十二巫祖,期待著洪荒自此欣欣向榮,可洪荒並未就此安寧。
    魔神滅而又生,不僅自己吞噬洪荒、奪取生機,還蠱惑諸般先天生靈吞噬洪荒、奪取生機,如此洪荒上不斷經曆大劫。
    巫妖大劫後人族興起,相比於先天生靈,人族雖然沒有妖族強悍身軀,沒有巫族強大法力,但人族聰慧明識,且沒有巫妖兩族的貪婪暴戾,如此鴻鈞老祖對人族很是喜愛。
    隻是隨著人族出三皇五帝,行刀耕火種,不由使得鴻鈞老祖記起很久很久以前的虛空之人。
    鴻鈞老祖雖然不想看到洪荒之上生靈相互吞噬、奪取生機,但比起這個,鴻鈞老祖更擔心虛空之人再來。
    化成萬萬千的生靈應該入不了虛空中那人之眼了吧,就像他鴻鈞沒必要和一窩螻蟻過不去。
    螻蟻也要會保護自己,於是在鴻鈞老祖授意下,人族得傳修煉之法,緩緩斂生機強大自身。
    不想,強大後的人族也漸漸如巫妖兩族,出現了一些貪婪吞噬洪荒、強斂生機之徒。。。
    王者懼死,妄求長生。
    夏都陽邑,城內烈焰熊熊,鍛打之聲猶如雷鳴。
    夏禹治水得天下,聚萬邦而成國,大權獨攬,日益貪婪,壽歲將盡更想長生不老之事,於諸般仙人唆使下尋得生命之樹,琢枝幹鑄九鼎,意欲用九鼎斂天下生機。
    九鼎得成,延壽六九,百歲之期夏禹更貪妄長生,借東巡之行前往會稽山,欲奪生命之樹,反被生命之樹斂盡生機。
    死了一個夏禹,並未斷絕接下來夏皇長生之念,夏國十四代十七位王多是追尋生命之樹,妄求長生不老,終是惹怒生命之樹,生出玄鳥。
    天命玄鳥,降而生商。
    可是商代夏後仍落脫出長生不老的窠臼,殷商的十七代三十一位王,縷縷搬遷都成,皆為尋生命之樹,妄求長生不老,更和諸仙聯係甚密,修煉邪法,戮蒼生以強斂生機,終遭天道棄之。。。
    吞噬蒼生,群仙皆隕。
    洪荒中心大樹所在,如今這百丈高的大樹被洪荒生靈稱為生命之樹,諸般生靈無不想尋到它,從它這裏得到長生不老。
    鴻鈞老祖站在生命之樹前,望著樹葉凋零的老朋友一時無語,得道成仙者與日俱增,不加節製斂取生機,生命之樹從洪荒吸取的生機以遠遠滿足不了得道成仙者,如此某些得道成仙者開始吞洪荒、戮蒼生。
    鴻鈞老祖眼神微冷,想起了槃瓠經常說的一句話:吞進入的終是要吐出來。
    撿起片片落葉,鴻鈞老祖煉製了一卷榜書。。。
    怪力亂神的碎夢終是散去,鋒銳小腦瓜漸漸清醒過來,本以為回到夢中天地複活點,準備馬上出去解決陸寒江,不想入眼看到的並不是羈絆自己的三莖三色蓮花,而是一株百丈高的大樹。
    “咦,難道我還在夢裏?”
    呃,似乎是碎夢中的那棵生命之樹。
    “似夢非夢!”
    一道古樸聲音直入鋒銳心神。
    “誰?”
    鋒銳這才看清,生命之樹前還站著一個須發皆白的老頭兒,於碎夢記憶裏,鋒銳也多次見過這老頭兒。
    “鴻鈞老祖?!”
    老頭兒點了點頭。
    鋒銳忙環視四周,並對自己的心神進行自我檢索,畢竟他鋒少俠可是一朝被蛇咬過的。
    鴻鈞老祖說道“不用緊張,我於你沒有惡意。”
    鋒銳撇嘴說道“那啥佛祖、神仙的都說沒有惡意,還想帶小子成仙長生、成尊做祖呢,呸,都不過是想占據小子的身體和靈魂!”
    鴻鈞老祖笑了笑,問道“成仙長生、成尊做祖不好嗎?如你想,大可吞盡洪荒、斂盡生機,或許能成為那人!”
    鋒銳警惕的反問道“人?小子就是人,還要成為什麽人?”
    鴻鈞老祖抬頭望向蒼穹說道“虛空之人,你該是見過了,以洪荒為田地的虛空之人!”
    鋒銳揉了揉小腦瓜,隱約想起碎夢中那個以洪荒為田地、以萬萬裏大樹為作物的人。
    呃,應該稱呼為人吧,或許人這個稱呼本就源自他。
    至於吞盡洪荒、生機,成為那樣的人?
    成仙長生鋒銳都不想要,又怎會成為虛空之人!
    鋒銳說道“蜉蝣不知朝暉,小子我就是隻小蜉蝣,朝生暮死就是一生,何必成為虛空之人!呃,再者小子於永嘉縣開酒館,他於洪荒種田,真說起來卻也沒啥不同,又為何非要吞噬洪荒、生機成為他!”
    “蜉蝣不知朝暉?”
    鴻鈞老祖說道“我怎麽感覺這句話是在說見識短淺?為人當不自薄不自厚。”
    鋒銳連連點頭說道“老祖爺的感覺自是沒錯,蜉蝣不知朝暉就是說人見識短淺!不過。”
    鋒銳話鋒一轉,又說道“不過如是站在蜉蝣的角度上,有啥短淺不短淺的,並且蜉蝣隻能活一天,是因為它們把生機都用在繁衍上,難不成為了多看一眼明天的太陽,蜉蝣就斷了繁衍之事,一個兩個如此還好,所有都這樣了,蜉蝣便要滅絕啦!”
    好吧,鋒銳說的是蜉蝣,何嚐又不是在說人!
    鴻鈞老祖神情一滯,喃喃自語道“或許一切從我看到虛空之人便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