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三二章 隕仙戰降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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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庚東升,弦月西垂,靜謐蒼穹上片片彩雲飄過。
    梆鼓敲出二更三點,西安府城街道上再無一個行人,沿街商鋪以都早早關門閉戶。
    原本西安府城處於內陸,大明立國到如今一向安穩,雖有宵禁製度,卻也是一向鬆散,即便三更鼓後也經常有青樓茶館暢飲者通宵達旦,可今日城內大興善寺出了那般大的事情,西安都督府三衛萬數兵馬都調進城中來,如此一更梆鼓一響,街道上隻剩下身著鐵甲的都督府兵馬了。
    位於西安府城東北要地的秦王府周圍大街上兵馬猶是多,似乎是怕某些亂臣賊子傷害到秦王府,西安都督府幾乎八成兵馬都拱衛在秦王府外牆。
    呃,隻不過西安都督府兵馬刀槍皆朝向秦王府,又不像是在拱衛秦王府。
    秦王府,相比西安府城內的靜謐,秦王府內卻是有些亂糟糟,不說四處改造屋舍未完工的工事亂糟糟,更是王府上下人心亂惶惶,畢竟西安都督府的萬數兵馬守在周圍呢,雖西安都督府萬數兵馬沒有任何攻城拔寨之舉動,可誰也不是傻子,這般好像大廈將傾,誰又能心不慌。
    承運殿外,秦王朱惟煒冷眼望向西安府城,他卻是一點也不心慌的。
    傍晚時分西北百裏之外鬧出的那般大動靜,很可能就是秦王府遣出的兩位佛子遇到宇文浩辰和鋒銳等人,無奈之下祭請下寶光尊者羅漢和雷音尊者羅漢,於此朱惟煒倒是不怎麽擔心,通天劍塚之人是很厲害,但肯定不會是兩位金身羅漢的對手!
    至於眼下之事?
    西安都督府的萬數兵馬圍城又能如何,他朱惟煒真就一點也不放在眼裏,要說心慌,該心慌的當是西安都督府的那萬數兵馬吧,隻要他朱惟煒願意,西安都督府的萬數兵馬不過是取悅須彌靈山諸般金身羅漢的區區祭品罷了。
    朱惟煒翻轉著手掌,冷哼一聲說道“翻手間為雲雨!哼!不說本佛祖離金身羅漢修為隻差一分,更何況本佛祖座下如今還有二十六位可祭請下金身羅漢的佛子,如不是本佛祖不願人間生靈塗炭,這天地早已盡歸本佛祖之手!”
    朱惟煒即便半知,卻也看出事情很是不對,西安都督府那萬數兵馬明顯就是衝他秦王府而來,而能調動西安都督府兵馬之人,除紫禁城的皇帝還能有誰。
    朱惟煒隻是有些想不明白,皇帝為何突然對他反目,接洽須彌靈山和俠客穀佛子之事可都是皇帝暗中授意,他朱惟煒於西安府所作所為都算是奉旨辦事。
    難不成是他朱惟煒欲謀反之事被皇帝知曉?
    可此事除他朱惟煒,也就林公公和世子知曉,於外倒是同俠客穀的風揚君說起過,風揚君應該不會於皇帝泄露此事,而世子那裏或許於通天少主宇文浩辰說起過,但通天劍塚於紫禁城是敵對關係,宇文浩辰同樣應該不會於皇帝泄露此事才對。
    不對,宇文浩辰似乎和永嘉縣小夥夫鋒銳走到了一起,雖然不知這兩死敵為何會走到一起,可據說鋒銳和紫禁城有些關係,如此難不成就是宇文浩辰通過鋒銳於皇帝泄露了他朱惟煒欲謀反之事。
    宇文浩辰為何要於皇帝泄露他朱惟煒欲謀反?
    這事真就無從猜測了。
    不過眼下皇帝真要對他朱惟煒動手嗎?
    西安都督府的萬數兵馬雖然圍了秦王府,明麵上卻還是說為了保護秦王府安危,這般難不成是皇帝還不知道他朱惟煒欲謀反,他朱惟煒自己想多了,又或者是皇帝知道他朱惟煒欲謀反,但是心存忌憚不敢動手。
    朱惟煒暗自揣摩事態,考慮著要不要就此放手一搏時,韓公公快步走了過來。
    這位秦王府總管太監臉色有些不太好,小心翼翼上前說道“回稟恭禪佛祖,西安都督府的左都督陳行增和右都督魏澤洋都在正門外,隻是二人說有軍務在身,不便進府來見恭禪佛祖。”
    軍務在身,不便進府一敘?
    朱惟煒攥了攥拳頭,心中下定了某個決心。
    西安都督府這般兵馬真就是衝秦王府而來,他朱惟煒欲謀反之事皇帝十有八九是知道了。
    該死的宇文浩辰!
    該死的鋒銳!
    朱惟煒心中暗暗咒罵著壞他好事的通天少主和永嘉縣小夥夫。
    既是如此,他朱惟煒自然不能坐以待斃,隻能放手一搏了!
    “哼!他們不便來見,那本佛祖便去見他。。。誰?”
    朱惟煒話未說完,突然察覺到承運門樓上多了幾道身影,不待朱惟煒多言,幾道身影已到眼前。
    韓公公認出來人,驚訝說道“呂芳呂公公?!”
    來人正是原司禮監掌印大太監呂芳。
    呂芳瞥了眼韓公公,沒有理會他,隨後草草於朱惟煒拱手行了一禮,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拜見秦王殿下,咱家不請而入,還望秦王殿下海涵!”
    不待朱惟煒開口,呂芳又桀桀笑道“秦王殿下好是威風,竟真得佛陀果位,成了須彌靈山的佛祖,可喜可賀!”
    可喜可賀?
    呂芳話中帶刺,卻不像前來恭賀的。
    朱惟煒斂下凶厲,掃了眼呂芳和其身邊四人,淡淡說道“都說呂公公失寵,被遣去應天府守皇陵,看來並非如此。。。呂公公非但沒有失寵,反而更被皇帝重用,也是可喜可賀!”
    同樣的話中帶刺,也是不待呂芳搭話,朱惟煒又直接問道“不知呂公公半夜前來,有何要事?”
    呂芳沒有回答,而是看了眼承運殿上的匾額,意味深長的說道“小雷音寺?承運殿可是一國之承運所在,秦王擅自改動,怕不是違了祖宗之法吧?!”
    朱惟煒朝紫禁城方向潦草的拱了拱手,說道“呂公公半夜而來難不成是為懲肅此事?如此卻要容本王辯解一句,本王受了皇命,全全聯絡須彌靈山和俠客穀佛子一事,這般所作所為,皆為辦好皇帝吩咐下的差事而已。”
    呂芳勾了勾嘴角,冷冷說道“聖上卻未叫你如此荒唐!”
    朱惟煒反問道“皇帝未叫本王如何荒唐?”
    呂芳冷哼一聲,不再於朱惟煒打機鋒,麵色一正說道“好好好!秦王殿下自是忠心無二!至於咱家此番連夜前來所為。。。秦王朱惟煒聽旨!”
    朱惟煒老眸閃過幾分踟躕,終還是跪在呂芳麵前。
    呂芳說道“聖上口諭,卓秦王朱惟煒和秦王府所有佛子,聽到口諭後立時動身入京,不得延誤!”
    跪下的朱惟煒一時沒起身,也不知他俯下的麵目上在想些什麽。
    呂芳輕蔑哼了一聲,上前一步欲攙扶起朱惟煒,嘴中說道“秦王殿下還不接旨謝恩!桀桀桀,雖是天色已晚,但聖上口諭如此,咱們必須這就動。。。郟 ?
    話還未說完,呂芳突然遭了一掌,整個人飛了出去。
    鬼含笑、水月天、離陌瘳、百損道人四個反應夠快,離陌瘳一道赤紅劍光直奔朱惟煒再提起的一掌而去,鬼含笑和水月天也紛紛出手欲拿朱惟煒,百損道人則是護到了呂芳身旁。
    朱惟煒反手兩指拈住離陌瘳赤練劍劍尖,又一袖揮退近前的鬼含笑和水月天,臉上再無一分唯諾顏色,滿是張狂,嘴上冷哼一聲,說道“哼,不說你呂芳如今隻是一個戴罪之身的太監,隻憑一句口諭就想遣動本王,真以為本王還是任由你等拿捏的凡夫俗子,本王如今已是須彌靈山的恭禪佛祖!”
    呂芳雖是吐了口血,傷的倒也不是很重,一來呂芳終是服用過神緣的神將,二來呂芳對朱惟煒也有些防備。
    至於有些防備的呂芳,為何還受了朱惟煒這一掌?
    實是呂芳小覷了得到佛陀果位的朱惟煒,本以為須彌靈山賜給的佛陀果位隻是一空無頭銜,哪裏能想到朱惟煒的修為竟然比他呂芳這等服用神緣的神將還要厲害。
    呂芳順下一口氣,憤怒的衝朱惟煒喊道“好你個朱惟煒,不遵聖上口諭,口出狂言,難不成你是要謀反?”
    被拈住劍尖的離陌瘳祭出化神顯像,是一隻額頭生出尖角、盈溢著赤紅氣息的赤鏈蛇,刹那間攀附赤練劍上,欲噬朱惟煒手掌。
    朱惟煒鬆開拈住的劍尖,屈指一彈,隻聽一聲清脆響聲,離陌瘳雖是收回赤練劍,卻也被朱惟煒一指彈崩化神顯像赤鏈蛇,彈退三丈有餘。
    朱惟煒頗是輕蔑的看向呂芳等五人,說道“既是言本王謀反,那本王就反給你們看!”
    皇帝招他朱惟煒和佛子進京豈會有好事,如此本還想等待時機的朱惟煒真就徹底下了決心。
    朱惟煒衝承運殿內喊道“諸般佛子皆祭請金身羅漢,隨本佛祖共建人間佛國!”
    呂芳見朱惟煒這般,也立時朝承運殿內喊道“動手,快動手!張桂芳你們速速斬殺那些佛子,萬不能叫他們請下金身羅漢!”
    佛子降請下須彌靈山金身羅漢如何,紫禁城略知一二,雖那些降請下的金身羅漢受限於佛子之軀,但服下神緣的天主、神將遇上怕也勝少敗多,畢竟神緣終是重傷半殘隕落神臣,如此呂芳本打算先拿下朱惟煒,從而控製住諸般佛子,卻不想朱惟煒修為如此恐怖,還好他呂芳行事也是謹慎,此番前來,除明麵上帶著水月天、鬼含笑、百損道人、離陌瘳外,暗地裏還帶有喪門星君張桂芳、黃幡星君魏賁、豹尾星君吳謙、吊客星風林。
    承運殿內立時殺作一團,躲在暗處的張桂芳、魏賁等四位神將突然出手,殿內六位佛子且還沒反應過來,便已人頭落地,隻不過殿內還有許多保護佛子的隨侍和尚,他們雖然遠不是張桂芳等四位神將對手,但卻也拖延一些時間,避免了更多佛子被殺。
    說這般多也隻在彈指之間,彈指之後,張桂芳、魏賁等四位神將再欲殺向佛子時,殿內五位佛子已是祭請下各自金身羅漢。
    有了五位金身羅漢,四位神將自是再殺不得佛子,隨後餘下佛子也紛紛祭請下各自金身羅漢,承運殿內一時佛光大盛,本就金碧輝煌的大殿降下二十尊金光燦燦的金身羅漢,耀眼的金光刺穿承運殿,直欲刺破蒼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