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一章 真正的放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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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一個時辰後,趙勉便被帶到了太子府。此時,他的臉色蒼白,明顯感到一種來自朱標那種冷靜威壓的沉重氣息。
朱標依舊坐在書案後,目光銳利如刀,看向趙勉。
“趙勉,朝堂上有多少人的未來都掌握在你手中,但你竟然敢在北疆賑災糧的案子上動手腳,挪用糧草,給瓦剌送去軍資,你說,你的罪過能被輕饒嗎?”
趙勉的身子微微一顫,隨即低頭不語。過了片刻,他才緩緩開口:“太子,臣確實有失職之處,但並未與敵人勾結。若您要追究責任,臣願意接受懲罰,隻求不要連累到無辜。”
“無辜?”朱標冷笑一聲,“趙勉,你居然敢說無辜?你貪汙的不是別人,而是大明百姓的血汗!你不僅吞噬了百姓的糧草,還將賑災物資送給了敵人,你究竟把百姓的死活當成什麽?!”
趙勉的額頭上冷汗直流,他沉默片刻後,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惱怒。
“太子,臣之所為,確有錯處,但這一切,都隻是為了大明江山的安穩。遼東一帶兵力薄弱,北疆一帶的糧草儲備早已捉襟見肘,我不過是希望能夠換取一線生機。”
朱標站了起來,眼神冷如冰霜,“你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竟然做出如此背叛之事,今天我要讓你知道什麽叫做真正的責任。”
“你若不交待清楚我這些年來如何運作這一切,你今天的結局就不止是被斬首那麽簡單。”
他語氣愈加冷冽,“給你一次機會,立即交出背後勾結的那些人的名單,若不從速交代,便以叛國罪論。”
趙勉的身體微微顫抖,似乎在考慮是否要繼續隱瞞。
空氣中陷入一片死寂,片刻後,趙勉低下了頭,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太子,臣承認,背後確實有些人參與其中。若不是因為他們,臣也不會做出如此險惡之事。”
“誰?”朱標的目光如刀,“將他們的名字一一交出來,若敢隱瞞,今日便是你死期!”
趙勉深吸一口氣,終於開口:“是……是曹璟,和他背後的親王派係,他們一直在暗中給我施加壓力。”
朱標和朱瀚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感,曹璟這個名字在大明朝堂上無疑是個巨大而危險的隱患。
“把他抓來!”朱標厲聲道,“曹璟敢在朝堂上勾結外敵,背叛大明,他今天就不會再有活路。”
消息傳至曹璟耳中時,他已經意識到,太子已經掌控了朝堂,而自己再也無法躲避即將到來的審判。
宮城的天色漸亮,一場更大的風暴,正悄然降臨。
朱標站在窗前,眼中閃過一絲堅定與冷靜。
“曹璟的背後勢力,不能再容忍。”朱標低聲自語,“父皇未必會輕易容忍我的行動,但這些人,絕不容我們再縱容他們。”
他轉過身,目光如鷹隼般銳利,“這場博弈,才剛剛開始。”
“皇叔。”朱標回過身,看向站在他身旁的朱瀚,眼中帶著一絲沉思,“敵人的反撲雖然被暫時壓製,但背後的那些派係依然沒有被根除。父皇的心思雖然深沉,但我已經不再依賴他。接下來,我要徹底將這些隱患清除。”
朱瀚靜靜地聽著,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目光中透著一絲深邃,“太子,你的決心很堅決,但不能忽視父皇心中的疑慮。你的行動雖然果斷,但對於朝堂而言,依然缺少了足夠的信任。”
朱標緊握著拳頭,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憤怒,“我知道,父皇的考驗並未結束,但我已經不再是過去那個依附於他的太子。我要自己去麵對一切,去掌控這片江山。”
朱瀚的眼神閃過一抹複雜的神情,“你做得很好,太子。從昨夜開始,你已經向朝堂證明了自己的決心。但朝堂上的權力博弈遠比你想象的要複雜。你不能僅僅依靠力量去贏得勝利,還要贏得所有人的信任。”
朱標的目光冷峻,“我明白了,皇叔。接下來,我要徹底清除所有威脅,隻有這樣,父皇才會看到我具備了獨立的能力。”
“而你真正的敵人,並非隻是在背後勾結的那些派係。”朱瀚的聲音帶著一絲沉重。
“太子,你要麵對的不僅僅是敵人,還有朝堂上那些始終徘徊在邊緣、隨時準備對你發起攻擊的人。你必須讓他們明白,你是掌控自己命運的太子。”
幾天後,朝堂上局勢依然緊張。那些與趙勉和親王派係有聯係的官員,雖表麵上低調行事,但實則在暗中尋找機會,試圖再次削弱太子的權威。
“殿下,朝中有幾位大臣依舊在背後支持趙勉,他們近日在暗中聯絡,似乎有新的動作。”
顧清萍走進太子府,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太子,您打算如何應對?”
朱標正在案前整理朝堂上的政務,聽到顧清萍的匯報,目光微微一凜,眼中迅速閃過一絲陰沉的光芒,“他們竟然敢在這個時候反撲。既然如此,便讓他們知道,太子的決策,不容挑戰。”
“太子,若您決定出手,恐怕會引起朝堂的風波,尤其是父皇。”顧清萍的聲音透出些許憂慮,“您要小心謹慎。”
朱標的臉色如鐵,“父皇的心思早已寫在他的每一個決定中,若我不能在這個關鍵時刻徹底清除威脅,父皇便永遠不會放心將朝堂交給我。既然如此,便隻有親自出手,才能讓父皇看到,我不再是他手中的棋子。”
朱瀚聽著,輕輕點頭,“標兒,皇兄的考驗就像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在你心頭。然而,既然你已經決定從皇兄的影子中走出,便要敢於承擔起自己的責任與挑戰。”
“傳令五軍都督府,所有精銳部隊立即集結,嚴防任何外部勢力的滲透。”朱標站在書房中央,聲音冷靜而有力,“
與此同時,戶部與禦史台協同,立即對朝堂內所有與趙勉勾結的大臣進行審查。”
顧清萍站在一旁,眼神緊盯著太子的每個動作,語氣堅定,“太子,您這樣快速推進,恐怕會引發父皇的疑慮。”
“父皇會理解。”朱標淡淡說道,“我此刻要做的,不僅僅是處理眼前的敵人,更要讓所有人明白,太子的權威從此不容侵犯。”
與此同時,宮城的另一端,朱元璋依舊坐在龍椅上,眉頭緊鎖,目光深邃,仿佛看透了整個局勢的變化。
“太子……他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朱元璋低聲自語,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感,“若他能穩住局麵,便能迎來真正的掌控權力的時刻。”
“皇兄的態度,依舊未改變。”朱瀚低聲自語,目光如刀鋒般銳利,“盡管太子已經表現出了出色的決策力,但皇兄的試探,仍在繼續。”
“皇兄,你既然如此深謀遠慮,我該如何才能讓太子徹底從你的影子中走出來,真正獨立?”
朱瀚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在問自己,又仿佛是在向那遙遠的宮城發問。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顧清萍推門而入,目光如水,靜靜地看著朱瀚,似乎看穿了他內心的沉思。
“皇叔,太子今天在朝堂上再度取得了勝利,但他依舊心中有憂。”
顧清萍的聲音輕柔,卻充滿著無形的壓力,“盡管父皇已經開始在暗中認可太子的能力,但他心中那份遲疑的陰影,依舊無法徹底消除。”
朱瀚靜靜地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深意,“是的,清萍。太子雖然外表冷靜,但內心深處,仍然渴望得到皇兄的真正信任。這個過程,或許並不如他想象的那麽簡單。”
顧清萍輕歎一聲,“父皇的心思,實在太深。雖然他已經逐漸開始放手,但他依舊無法完全放心。太子目前做得雖好,但依然沒有徹底擺脫父皇的試探。若太子不及時打破這層枷鎖,或許一切都無法安定下來。”
朱瀚的眼中閃過一抹冷冽,“所以,太子依然處在風暴的眼中。皇兄的考驗,從未停止。”
他頓了頓,緩緩走到書案旁,手指摩挲著幾封已批閱的奏折,“這場博弈,不僅是太子與外敵的較量,更是與皇兄之間的一場無聲的對抗。”
顧清萍眉頭輕蹙,走近一步,“那皇叔的意思是?”
朱瀚微微一笑,目光深邃如海,“清萍,皇兄並非不看重太子,而是他想要看太子能否自立。真正能讓太子穩固大明的,不僅僅是權力的掌控,更是獲得父皇真正的認可與信任。”
他頓了頓,“所以,太子所麵臨的挑戰,不僅來自朝堂上的敵人,甚至來自父皇自己。”
一日,朱瀚在太子府內巡視,目光掃過那些堆積如山的奏折,神情一如既往地冷靜。
“皇兄總是那麽謹慎,他的一舉一動,都與大明的未來息息相關。”朱瀚輕聲自語,忽然間,仿佛有什麽新的計劃在他心中浮現。
“清萍。”他抬頭看向站在身旁的顧清萍,語氣一如既往地平靜,但那份冷靜背後,藏著某種決心,“我們需要給太子提供更多的機會,不僅僅是朝堂上的布局,還有父皇的考驗。”
顧清萍微微一愣,“皇叔的意思是……”
不久後,朱瀚獨自一人前往宮城,直奔太和殿。
朱元璋依舊坐在龍椅上,神色冷峻,目光銳利地盯著跪拜的朱瀚。
空氣中充滿了緊張的氣氛,父子之間的博弈,似乎早已沒有了回旋的餘地。
“皇弟,有事進宮?”朱元璋沉聲問,語氣中帶著不容忽視的威壓。
朱瀚深深一拜,低聲道:“皇兄,臣有事稟告。關於太子朱標的未來,臣認為,太子已經具備了獨立治理大明的能力,皇兄應當早日放手,完全信任太子。”
朱元璋的眼神一凝,“你說太子已經具備了治理大明的能力?你所言的,是真心,還是為太子保駕護航?”
朱瀚毫不動搖,“皇兄,太子是您親手培養的繼承人,您深知他的能力。他不僅有果敢的決策力,更有廣闊的胸懷與氣度,能夠帶領大明走向更好的未來。皇兄不必再留任何疑慮,太子已經有足夠的智慧去應對朝堂上的一切挑戰。”
朱元璋的眼神微微閃爍,似乎在思考朱瀚的話。片刻後,他緩緩開口,“你認為太子已準備好承擔大明的重任?他還未走過試煉,怎能如此急於放權?”
朱瀚低頭,語氣不急不緩:“皇兄,太子經過這一番考驗,已逐步突破了困局。他已不再是皇兄的影子,而是擁有自己獨立思想的主宰。您所做的一切試探,雖有其道理,但太子早已足夠成熟,應當有自己的決策空間。”
朱元璋沉默片刻,深深看了朱瀚一眼,“你說得對。太子是否足夠成熟,能否背負大明的未來。而今天,聽你如此說,似乎可以稍微放心了。”
朱瀚起身,眼中閃過一絲冷靜的光芒,“太子已經不再是皇兄的試驗品,他不再需要所有的試探,皇兄應當相信他,給他真正的機會。”
朱元璋輕輕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感,“好,既然如此,便由太子自己去證明一切。你既如此相信他,我便不再多言。”
朱瀚微微一笑,低聲道:“感謝皇兄的信任。”
朱瀚離開太和殿,回首望了一眼那重重宮門,眼神愈發深邃。
他心中早已明白,即使皇兄朱元璋口頭應允放權,真正的信任,終究還要靠朱標親手奪來。
他一步一步走出宮門,步伐不疾不徐,宛若山巒般沉穩。
太子府中,朱標站在書案前,手中正翻閱著奏章。顧清萍站在一旁,靜靜地注視著他,眸中帶著幾分憂慮。
“殿下,今日宮中可有消息傳來?”她輕聲問道。
朱標停下筆,深吸一口氣,語氣平穩卻透著一絲冷意:“皇叔已經替我再壓下最後一道心防,父皇終於鬆了口。”
顧清萍輕舒一口氣,旋即又蹙起眉頭:“這……算不算真正的放權?”
朱標目光沉凝,搖了搖頭:“不算。皇叔替我爭得的,不過是一個機會,一次可以真正證明自己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