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四章 密室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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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偵探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環顧四周,大概了解了這個別墅的結構。碩大的大廳,南側是胡偵探進來的門廳,也是整個別墅唯一的出入口。大廳東西兩側是東廂走廊和西廂走廊,走廊寬而短,從客廳裏可以看得到整個走廊。兩廂都有四個房間,兩個靠南,兩個靠北,門對門。大廳北側是上二樓的歐式大氣階梯。由於剛才從院子裏看到的整個別墅的架構,胡偵探估計二樓三樓也都是這個布局,隻是樓上客廳正上方對應的位置會小一些。這時一位年紀約50歲左右的女傭遞給胡偵探一杯熱騰騰的咖啡。胡偵探道:“我留洋時學過西醫,您家夫人是不是有心髒病呀。”女傭還未回答,正在出牌的大小姐先說話了:“想知道啊?我告訴你吧。我繼母說是見到一個白衣女鬼給嚇的。”大少爺道:“大姐,我也聽說好像就是來到這個鬼地方的事兒,但隻有阿姨看到過,估計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招惹到女鬼了。不過我倒想看看女鬼長得漂亮不?”二小姐一口上海腔調:“阿咕哥),你看阿姨都那個樣子了,這幾個月端個飯碗都端不動了的呀。就不要背後說別個了呀。”
胡偵探心下暗自道:“聽三個人的口氣,他們都不是繼母所生。這三個人對山腰處的女屍一句不問,要麽是完全不知道山腰宅院的事,要麽是另有隱情。但是前者可能性極小,因為這麽大的事沐管家進來稟報的時候不可能啥都不說。所以這三個人很有可能知情,或許就有凶手。至於夫人,從她的身體狀況來說,不至於能夠殺人埋屍,但是不是知情者還不能確定。”
程戶織小聲對百裏道:“姐姐,他們可能打的大喲。”
於是胡偵探一行進入了島崖別墅的大院子。院子正北有一棟別墅,天太黑,別墅的樣子看不清楚,僅大概判斷出別墅有三層,一進別墅穿過十多平方米的門廳,就來到了大廳,歐式的裝潢高貴華麗,唯一不匹配的,是大廳中間擺了一張麻將桌,四人正在打麻將。正對著大門的是大少爺,居然就是在長途車上遇到的那個坐在最後一排的青年人。大少爺的麻將上家位置是一位端莊的婦女,估計是三十來歲,比其他幾人要大些,應該是慕容夫人,很清瘦,一身深紫色旗袍,麵色稍黃,口唇稍烏,雙側麵頰暗紅,呼吸比正常人稍促,以胡偵探在留洋時所學的西醫知識來看,慕容夫人可能患有心髒疾病,但這並不影響她打麻將,慕容夫人旁邊站著一個二十歲左右的丫鬟。夫人的麻將上家,即大少爺的對家,隻看到背影,齊耳短發,身穿腰身窄小的淺藍色大襟襖,是當時比較流行的女學生上裝,下身穿了一條粉紅色紗裙,內有白色襯裙,應該是小女兒二小姐)。大少爺的麻將下家是個身著歐式長裙的青年女性,正打著嗬欠,眼睛很大,櫻桃小口,大紅色的口紅,是天生麗質又很會打扮的女性,應該是大女兒大小姐)。
百裏胸有成竹道:“莫慌,他們都是些外地人,哪裏是我的對手。”
百裏上桌摸牌,而司馬和程戶織兩人都覺得困,但主人家沒有安排房間,也隻好跟在百裏後麵觀戰。
門衛老李將胡偵探一行攔在大院子的鐵門外,沐管家進門稟報。開始胡偵探還擔心主人家會拒絕或推阻,但很快沐管家就出來說大少爺和慕容夫人很爽快的都同意了。
然後,隻聽到搓麻將的聲音和此起彼伏的嗬欠聲,就這麽過了半盞茶的功夫。
突然,“啊”一聲哀嚎。好像是大少爺的聲音。胡偵探瞬間向東廂大少爺的房間門看去,是東廂四間房中靠北的第一個房間,但未發現有任何動靜。
“難道是...?”大小姐驚聲道,話未說完又戛然而止。
眾人衝到大少爺房間門口,不想是從房內反鎖了的。敲門無人應答,門下縫隙也沒有透出燈光。眾人合力撞開了門,房內未點燈,一片漆黑。胡偵探大聲道:“所有人不要進去,小心!”於是所有人都怯生生的站在門外,胡偵探檢查門鎖,是插銷式門鎖,從插銷破壞的情況看得出是剛才撞門撞壞的。沐管家一人摸著進入房間並很快就在房門背後打開了房間內的一盞明亮的白色光壁燈,房間約一百多平米,牆壁是白色的,四四方方,一眼望盡房內空無一人,桌子、椅子、桌上的書、床鋪被子都是整整齊齊的。靠西的衛浴間門敞開著,也沒有人。
胡偵探也走了進來,門後,床下,櫃子,一切能藏人的地方都查了,但大少爺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胡偵探查看窗戶,這間房是東廂靠北的房間,共有兩個窗戶,均向北開,一個窗戶是從內部鎖了的,另一個關上了卻沒上鎖。
這時二小姐、慕容夫人也聽到響動從樓上下來了。沐管家吩咐方嬢嬢道:“去把其他下人們叫起來,查查其他房間。”“好的。”方嬢嬢轉身走了。
胡偵探稍一使勁就打開了沒上鎖的窗戶,於是道:“會不會從窗戶進來了什麽人擄走了他?或者他從窗戶跑出去了。”
沐管家道:“從這窗戶進來人是不可能的,這棟別墅是依懸崖而建,我們這棟別墅靠北房間的窗戶外都是懸崖,下麵深不見底,從外麵除非能飛,否則根本進不來。”
司馬道:“那就是說,大少爺跳崖了?或者從窗戶上不小心摔下去了?難道說…”
“你想說大少爺就是埋屍案的凶手,眼見事情敗露,畏罪自殺?”百裏道。
程戶織道:“不對啊,目前還沒有證據指向大少爺,因此不至於馬上要自殺。”
胡偵探道:“程小姐分析得很不錯啊;另外,如果是從窗戶跳出去或者摔出去,窗戶應該敞開著,而不是關著呀。我試了一下,這個窗戶雖然沒鎖,但也需要稍微使力才能推開。”
司馬道:“就是說假設大少爺是從窗戶摔出去的,那麽還需要有什麽人來把窗戶掩上。那麽,最有可能的就是…”
胡偵探打斷了司馬:“現在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還需要檢查清楚再說。”
說罷看了看大少爺的背包,裏麵有幾件衣服,手套和一把多功能刀具。檢查了門後的鞋架子,有三雙棕色牛皮休閑皮鞋,一雙鱷魚皮鞋,一雙布鞋,一雙長筒馬靴和一雙黑色正裝皮鞋。
程戶織道:“你們快看,中間的地毯上是不是被什麽抓過?”
胡偵探查看地毯,發現確實有兩道很像爪痕的新印記。
慕容夫人道:“難道是我看到過的那個女鬼,會飄還有爪子!”
大小姐驚道:“真的有女鬼麽?”
聽到這裏,司馬突感背脊一股寒意。
接著,方嬢嬢、丫鬟雪兒、丫鬟小荻、廚師孫胖娃兒和花匠老龔頭接著都過來了,他們向沐管家報告說其他房間還有院子裏都沒找到大少爺,老龔頭還專門跑去問了守大門的老李,老李也沒有看到有任何人進出。
於是大少爺就這麽憑空消失了!
胡迪文:“有沒有可能他最開始就不在這個房間。”
胡逸聞:“我們都是看著他進這個房間的。而且,如果他開門出來了,大廳裏的人不可能完全沒人發現。另外,這個房間的門是用插銷從裏麵鎖上的。”
胡迪文:“如果大少爺真是從這間房間裏消失的,這就是個密室失蹤案。”
胡逸聞:“嗯。”
胡迪文:“還有,管家第一個進去開燈,會不會是他在漆黑中把窗戶掩上的。”
胡逸聞:“關上窗戶再開燈應該需要一點時間的。燈的開關就在門背後,如果要在那麽多人都在房門口往裏看的情況下,他很難做到在不被我們發現的情況下去關窗戶。另外,即使這樣,他也隻是在隱瞞什麽而已,因為事件發生的時候他正和我們在外打麻將,同時還沒有證據能說明他使用了什麽機關讓大少爺消失。”
胡迪文:“那有沒有可能有密道?”
胡逸聞:“如果有密道,以我當時的水平不至於查不出來。”
胡迪文:“爪痕,能飛,不留痕跡,那真相就是女鬼幹的了。”
胡逸聞:“為什麽這麽說?”
胡迪文:“因為爺爺你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無論剩下的是什麽,即使是不可能也一定是真相。”
大小姐道:“不行,我還要打,至少再打五圈。”
二小姐高聲對正在去找管家的女傭道:“方嬢嬢,讓老沐過來打兩盤。”
“好的,二小姐。”
大少爺剛進屋,二小姐一邊打麻將一邊埋怨道:“阿姨和阿咕居然都不主持分配房間就走了。”說罷對一旁候著的女傭道:“你去給沐管家說,他們四個就分配到一樓西廂的四個房間吧。”
“馬上去。”
二小姐接著又對程戶織道:“你來幫我打一下,我先去洗漱了再來。”
程戶織道:“我不會打。”
司馬道:“你們都走了,是不是今天就到這兒?”
不一會兒,大少爺也說有點困,讓司馬上桌頂他打幾盤,司馬雖說有些不願意,但是主人家又不分配房間,百裏又打得起勁,因此隻有頂著打。大少爺徑直向東廂靠北的第一個房間走去,然後關上了門。
丫鬟雪兒扶著慕容夫人緩緩上樓去了。
胡偵探聽她用上海口音喊“嬢嬢”暗自覺得好笑,這嬢嬢是四川方言,估計也是到了這邊跟著喊的。然後二小姐就匆匆上樓了。
接著就是沐管家,司馬,百裏陪著大小姐在大廳打麻將,方嬢嬢在旁候著。由於沐管家過來的時候直接就被大小姐催著頂打麻將,還沒來得及給胡偵探他們分配房間。程戶織自己抬了張凳子坐在司馬旁邊,一邊打嗬欠一邊看。胡偵探看著這四個打麻將的人,沒有一個不打嗬欠的,但是摸牌的時候又特別精神。胡偵探歎了口氣,嘬了一口咖啡,好苦!
慕容夫人緩緩道:“錦府城來的,打麻將應該沒問題吧。”
百裏早就看得手癢了,道:“熟得很。”
大少爺道:“你們幾位就是今天車上那幾位吧。”
司馬道:“不錯。”
慕容夫人接著道:“正好我覺得累了,他們幾個又正耍得高興,你們來接著打,如果沒帶錢,我可以先借給你們。”轉身對旁邊的丫鬟道:“雪兒,扶我上樓。”
百裏道:“小看我,我們家在錦府城也是響當當的。來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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