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二十三章 登記號19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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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聞少爺,溉縣的安保隊有車。我聯係一下,讓他們跑一趟,送一下你。”老羅道。
“太感謝了。”胡偵探道。
“病曆上記錄的是個25歲女性。但我們不知道具體是誰。”老羅道。
胡偵探按計劃去找雪兒確認她是否幫二小姐拿了酒去一樓的房間,雪兒果然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這個叫‘蒙亭花’的人得的是個什麽病?”胡偵探問道。
“診斷寫的是下頦穿通傷。”老羅道。
早晨。
“這個病人身份比較特殊。”梅矛炳醫生道。
“他是什麽人?”胡偵探道。
“一個袍哥舵把子。”梅矛炳醫生道。“說是與另一幫袍哥打群架時候傷到的。”
“啊?!”老羅奇道,“一個袍哥舵把子?”
“後麵還來複診過兩三次,每次來複診都有幾個袍哥保鏢過來,把門口守到起,不讓任何人進來。你說這麽特殊的病人,我們咋個可能忘得了嘛!後來恢複的還可以,但是留了一個較大的疤痕,不過那條疤痕在下巴下麵,不容易察覺。”梅矛炳醫生繼續道,“我這還很忙,沒有事就這樣了哈。”
胡偵探道:“梅醫生,您說的這個病人可能不是我們要找的這個哦!”
這時,旁邊的護士插道:“梅醫生,您說的這個袍哥舵把子名叫歐陽空晝,而他們來問這個人叫蒙亭花,好像是個二十多歲的女孩!”
梅矛炳醫生一聽,愣了一下,道:“蒙亭花?下頦穿通傷?”
老羅道:“這回對了。”
梅矛炳醫生想了想:“名字我一般不會記得。但下頦穿通傷,不是很常見,我估計你們是問的那個人。”
“哪個?”老羅道。
“這個病人長得多漂亮的,但是個子小小的,應該不到一米三的樣子吧。”梅矛炳醫生道,“她好像是一個啥子袍哥幫主的女兒。”
胡偵探聽聞又和“袍哥”有關,而且不是“舵把子”就是“幫主”,覺得很奇怪,但估計這個醫生也不怎麽了解“袍哥”的真正含義,也沒太在意。
“哪個地方的袍哥幫派?”老羅問道。
“好像不是本地的,我也不太清楚。”梅矛炳醫生道。
“那她怎麽會下頦穿通呢?”胡偵探問道。
“當時病人父親說的是這個病人要用水果刀抵著自己喉嚨想自殺,病人父親和病人搶奪刀的時候紮進下頦去的。”梅矛炳醫生道。
“自殺?什麽事情自殺?”胡偵探道。
“這個我就沒有仔細問了喲。我們也不敢管啊。”梅矛炳醫生道。
“哦。”胡偵探道。
“我覺得他們的居住地應該離錦府城還比較遠。”梅矛炳醫生道。
“你為什麽這麽覺得呢?”胡偵探問道。
“因為這個病人受傷後,當時就到當地醫生那裏包紮了。由於這個病人的父親看中了我們醫院的名氣,就直接把病人從當地送過來,傷後近一天才到的,所以我估計離這裏比較遠。”梅矛炳醫生道。
“哦,這樣啊。冶療後效果咋樣?”胡偵探問道。
“後來恢複的挺好,疤痕很淡,不太看得出來。”梅矛炳醫生道。
旁邊的護士又插道:“哎呀,梅醫生,您這回說的那個病人叫‘陸霜兒’,是前幾個月來看的。今天警官他們來問這個病人是5年前的病人了,您又搞混了!”
“五年前的?”梅矛炳醫生道。
“對啊。”胡偵探道。
“記不到了。”梅矛炳醫生道。
“能不能請您再想想。”胡偵探道。
“五年前的誰記得到,不用想了。”梅矛炳醫生道,然後繼續寫病曆了。
胡偵探向旁邊的護士道:“我們覺得您的記性很不錯,能否幫我們想想呢?”
“我是三年前才來的,所以五年前的我肯定不知道了呀。”護士道。
胡偵探繼續道:“我們還想谘詢一下,我們在查案的時候發現這個號碼,19359,所以才查到這個病曆的,不知道,有沒有可能是其他病曆呢?”
“病曆號是個流水號,這個隻是在我們醫院看病的19359號,你也可以問問其他醫院。”護士道。
“您還知道有其他醫院也是五位數的病曆號的麽?”胡偵探問道。
“其他我沒注意過,但至少這旁邊的綜合醫院的病曆號也是五位數。”護士道。
“謝謝您。”胡偵探道。
“不客氣。”護士道。
“歡迎常來。”梅矛炳醫生插了一句道。
“呃,我還是不常來的好。”胡偵探道。
胡偵探和老羅走出了這間辦公室,突然想問一問那位護士的名字以便於日後找她作證,便讓老羅先行,自己返回,剛走到梅矛炳醫生辦公室門口,就聽到那護士在問梅醫生:“梅醫生,您今天怎麽…”
“那幫黑狗子,盡欺壓老百姓,就是不想跟他們多說話。”梅矛炳醫生道,“我故意給他們說些有勢力的,免得他們亂抓無辜。”注:黑狗子,解放前群眾對民國警察的蔑稱。)
“哦,原來如此。”護士道。
“但是我說的都是真的,既沒瞎說又沒騙他們,他們也抓不到我把柄。”梅矛炳醫生道。
胡偵探歎了口氣,心下忖道:“幸好老羅沒聽見,要不然非打起來”,然後知趣的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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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偵探趕上老羅,道:“完全沒問出啥來。不過想來這個蒙亭花應該和這次的事件沒什麽關係吧。”
老羅道:“我也覺得沒什麽關係。”
胡偵探道:“當時我們發現阿萍的病曆,上麵就寫的是如果牙齦潰瘍不緩解,就要去內科檢查。口腔醫院是專科,所以阿萍看內科最近的就是綜合醫院。”
“為什麽要找最近的?”老羅道。
“呃,我也不確定她找的是最近的,但是我覺得常規都是找最近的吧。”胡偵探道,“而且我們可以先查一查再說嘛。”
這條線索太重要了。
憑借老羅的警察身份,胡偵探和老羅在綜合醫院找到了那份病曆號是19359的病曆。
那份病例正好是阿萍失蹤那天的門診病曆,記錄的就診時間是上午11點30分。
但病人名字不是施緹萍,而是另一個熟悉的名字。
而胡偵探驚訝的看著手中這份19359號病曆:
19359
慕容小菓,女,21歲
診斷:自然流產
處置:
1、血液分析提示:白細胞正常,紅細胞正常,血型AB型
2、無感染征象,建議休息,無需特殊處理。
根據這份病曆,胡偵探和老羅找到了當時的主冶醫生付燦柯。
老羅道:“付醫生您還記得這個病人麽?”
付醫生不耐煩地道:“我每天看那麽多病人,那裏記得這麽多?”
胡偵探道:“這個病人死了。”
付醫生一驚,道:“怎麽死的?”
胡偵探道:“不要驚慌,不是醫療上的問題。”
付醫生舒了一口氣,道:“哦~”
“我們隻想問問這個病人當時的情況。”老羅道,“可能牽涉一樁命案,還請您仔細想想。”
“我確實想不起來,但如果是病曆上這種情況,我們通常會讓她去看看中醫。”付醫生道。
“為什麽讓他們去看中醫呢?”胡偵探問道,“我在國外也是學醫的。”
“原來是同行,那我就直說了,對這種情況確實沒什麽處理。其實你也知道的,這個情況吃不吃藥都一樣,但是大部分病人覺得吃點藥會好得快些,所以會催著我們給開點藥。所以我們就會讓他們去看看中醫調理一下。”付醫生道。
聽了付醫生的話,胡偵探覺得確實也有些道理,於是就和老羅就去走訪了幾家附近的中醫診所,尤其是看婦產科的。
連著找了附近兩家中醫診所,都沒有什麽發現。
但在找到第三家診所的時候,在就診記錄上查到了慕容小菓的名字,這裏的鍾耀才大夫看了這個名字,道:“我記得這個人,其實這個情況沒必要用什麽藥,但她有點焦慮,她說不要考慮錢,我們就給她開了點止血的中藥。”
“具體是什麽中藥呢?”胡偵探道。
“麥角。”鍾耀才大夫道。
“就是麥角菌粉呀。”胡偵探道,“有致幻的作用。”
“我們開的藥量很少,都磨成了粉,讓她一定要遵守醫囑,不要吃多了。”鍾耀才大夫道,“所以應該不會有問題的。當然她不遵醫囑,那就是另一碼事了;另外使用這個藥我們都很小心,所以給她的總量就很少,即使出現副作用也死不了人,頂多暈幾天。”
“所以麥角菌粉是這麽來的。”胡偵探轉身對老羅道,“但隻有一點點,估計撒在你們身上的時候都用完了,沒法去追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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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胡偵探想到了什麽,對老羅道:“老羅,馬上查一下綜合醫院裏麵,慕容小菓這個時間段的就診記錄,看看有沒有施緹萍來看病的就診記錄。”
有了就診的時間段又有姓名,老羅在綜合醫院很快就找到了阿萍的就診記錄,就診時間上午11點40分。
胡偵探微微一笑,心下忖道:“真相已經呼之欲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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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
忙活了一整天,胡偵探終於回到了島崖別墅,想找百裏問問今天白天胡偵探下山的時候這個別墅裏有沒有異常,於是來到了百裏房間前,一敲門,發現門沒鎖,但開著燈,呼喚了一聲:“百裏?在麽?”
沒人應答。
胡偵探推開門走了進去。
胡偵探掃了一眼,百裏不在房裏。正準備離開,突然看見百裏的床頭櫃上放了一個金燦燦的飾品。仔細一看,原來是個沒有鏈子的黃金吊墜。
“想不到百裏也喜歡這種東西。”胡偵探心下忖道,“看來女生都一樣。”
胡偵探拿起這個吊墜,這是個黃金做成的精致的兩隻鳳凰圍成一個圈,中間鑲著一塊晶瑩剔透的翡翠,仔細一看,翡翠上還有兩個字。但字太小,胡偵探一晃眼,看見第一個字仿佛是“萬”字。
正準備定睛再看的時候,胡偵探就聽到了腳步聲。於是胡偵探就放下了那枚吊墜。
百裏進來了。
“你去哪裏啦?”胡偵探問道。
“哦,剛才方嬢嬢打掃完西廂這邊幾間房,提了兩桶髒水還拿著拖把。我看到了後,就幫她提了一桶水去平房後麵的水池倒掉。”百裏道。
“方嬢嬢這個時候才打掃完呀?”胡偵探問道。
“東廂還沒打掃完,我剛還幫她提了一桶幹淨水過來。”百裏道。
“哦,我才從山下回來,想問問在我下山的這段時間,別墅裏有沒有異常。”胡偵探道。
“挺平靜的,沒什麽異常。”百裏道。
正說著,突然沐管家和方嬢嬢跑來,沐管家拉著胡偵探道:“胡先生,方嬢嬢給我說她在打掃房間的時候發現了一些鬼腳印,你能不能來看一下。”
“鬼腳印?!”胡偵探驚道。
胡迪文:“現在的病曆都會留有患者的聯係方式,不知道你們是否查過那個‘蒙亭花’基本信息。”
胡逸聞:“那個時代能寫完病曆,並且能留底,就已經非常不錯了。而且病曆主要是記錄患者的病情,並不會記錄與病情無關的信息。與目前的醫院病曆管理是完全不在一個檔次的。”
胡迪文:“另外,麥角還可以做藥啊?”
胡逸聞:“嗯,麥角本身就是中藥材,是麥角菌的菌核,在我國分布還是很廣的,以前用作產後止血,也用於心血管疾病,但其副作用是神經係統的致幻作用。”
胡迪文:“嗯,但還有一個問題,二小姐流產了,那麽這個是誰的孩子呢?”
胡逸聞:“她一到錦府城就去看了綜合醫院婦產科,所以肯定是在這之前就懷上了呀,然而目前還沒有證據說明她懷了誰的孩子。”
胡迪文:“爺爺,百裏房間裏的吊墜第一個字是“萬”,那第二個字會不會是‘俟’?”注:當年用的繁體字,而萬是萬的繁體字)
胡逸聞:“當時我就沒看清。”
胡迪文:“我還有一個問題,對於這個黃金吊墜,您當時為什麽沒有繼續問下去呢?”。
胡逸聞:“那是我的一個失誤。在我的腦海裏根本沒有懷疑過百裏,所以去她的房間是為找她有事兒,並不是專門搜證去的,拿起那吊墜僅僅隻是好奇想去看看,也並不是搜證。所以後麵她進來了,我準備問她其他事兒,於是就放下了那枚吊墜。”
“診斷是下頦穿通傷。”老羅道。
“哦哦哦。是那個病人呀!”梅矛炳醫生頭也沒抬,繼續寫病曆,並回答道。
“您知道?”老羅奇道。
胡偵探下山後,安保隊的車已經在山下等候,接上胡偵探並把他送到了目的地。
然後胡偵探就看到了那份登記號19359的診斷書。
根據診斷書上的醫生簽名,胡偵探和老羅找到了當時看病的梅矛炳醫生,想了解關於這個患者更多的細節。
“我們是警察,想向您詢問一下您以前看的一個病人的情況。”老羅向正在忙著寫病曆的梅矛炳醫生問道。
梅矛炳醫生正在奮筆疾書,看也沒看老羅一眼,道:“好。什麽病啊?”
胡偵探覺得這個病曆應該是個重要線索,但是怕老羅在電話裏麵說不清楚,又怕老羅的周圍有人偷聽到,所以立即動身返回錦府城,到醫院親自調查。
“好奇怪,這樣,我馬上搭車過來看看。”胡偵探道。
“肯定呀!”梅矛炳醫生道。
“您每天看那麽多病人。您怎麽記得那麽清楚啊?”胡偵探道。
“對,是我,按照你說的,我們在口腔醫院查了這個號碼,是五年前的一個病曆了。”
“是誰的?”胡偵探問道。
叮鈴鈴,電話又響了,沐管家接了電話。原來是老羅打來的,找胡偵探。
胡偵探:“老羅啊!”
“是一個叫‘蒙亭花’的。”老羅道。
“這個叫‘蒙亭花’的是個什麽人呀?”胡偵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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