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
    一眾暗衛盡數在此。
    暗衛統領聶興也在此處。
    他正滿臉希冀地看著太子朱高煦。
    今日，太子爺召集所有暗衛匯聚，定然是有大事發生！
    但聶興思來想去，值得太子爺如此大張旗鼓地行事，好像還真沒有幾個人。
    除非……造反？
    嗬嗬，這不可能！
    畢竟太子爺馬上就要即位稱帝了！
    “聶大頭。”
    “距離錦衣衛被廢除，過去幾年了？”
    此話一出，所有暗衛全都抬起了頭，難以置信地看著朱高煦。
    聶興陡然間想到了什麽，激動得渾身發顫。
    “太子殿下！”
    “迄今為止，已有十年了！”
    “當年錦衣衛指揮使張軏意圖謀害太子朱高熾，陛下因此震怒廢除了錦衣衛……”
    十年！
    整整十年了啊！
    朱高煦目光有些迷離，眼中出現了一抹追憶之色。
    十年前他千裏奔襲救下了太孫朱瞻基，本以為曆史會重新回到正軌上麵。
    然而誰都沒有想到，錦衣衛指揮使張軏卻被亂世妖僧姚廣孝蠱惑，密謀衝擊東宮斬殺太子朱高熾，幫助漢王朱高煦上位。
    那個鐵骨錚錚的傻漢子，就在朱高煦麵前，萬箭穿心而死！
    也是從那一刻開始，漢王朱高煦與太子朱高熾之間，再沒有了緩和的餘地。
    漢王黨與太子黨之間的矛盾，也是從那一刻徹底爆發。
    張軏啊！
    這個小子，真是混賬！
    朱高煦輕笑了一聲，眼眶卻有些濕潤。
    他至今都還記得，張軏臨死之前，對他說的最後那句話。
    “用阿軏……的屍骨……鑄就……王爺的……帝路！”
    你這個蠢貨！
    若是我真要登臨帝路，何需用你的屍骨啊？！
    真是個不折不扣的蠢貨！
    朱高煦喟然長歎了一聲。
    “十年了！”
    “你們也做了十年的暗衛！”
    “你們也追隨孤隱忍蟄伏了十年！”
    “現在，孤想問問你們，還記得自己錦衣衛的身份嗎？”
    朱高煦看向一眾暗衛，沉聲喝問道。
    連同聶興在內，這批暗衛骨幹，全都是當年錦衣衛精銳。
    因為張軏試圖謀害太子朱高熾，這是等同於謀逆造反的死罪！
    所以錦衣衛也因此受到牽連，直接被永樂皇帝給罷免廢除，而聶興等人及時撤出，轉入了暗中，這才僥幸保全了性命。
    可暗衛終歸是上不了台麵的，畢竟隻是他這個太子爺的諜報機構。
    哪怕現在暗衛身上披了一層稅務專局的外殼，依舊行事多有不便。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或者說局限於朱高煦的身份。
    太子豢養死士，本就很是敏感。
    要是放在其他朝代，他朱高煦早就被皇帝給罷免廢除了。
    也就是在這永樂朝，永樂皇帝巴不得朱高煦趕緊即位稱帝，所以才對暗衛無動於衷。
    不過好在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為聶興等人的苦日子，總算是熬出頭了！
    聶興目光熾熱地看向了朱高煦，顫聲問道“太子殿下，您的意思是……”
    “方才孤去麵聖，征得皇帝陛下同意，即刻重建錦衣衛！”
    朱高煦笑嗬嗬地開了口，“錦衣衛重建後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對東廠開刀，將那些貪贓枉法、魚肉百姓的死太監全都宰了祭旗！”
    聽到這話，聶興頓時熱淚盈眶，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終於，等到了這一天啊！
    他們這些人，總算是盼到了這一天！
    東廠那些太監，確實該殺！
    當年錦衣衛沒有來得及撤離之人，全都被東廠太監所接手掌管。
    那些死太監本就是些心理變態，驟然得到了皇帝陛下的支持，大權在握愈發囂張跋扈，對錦衣衛眾人動輒打罵，視為奴役苦力！
    這麽多年過去了，曾經威震天下的錦衣衛，早已淪為了東廠的下屬機構，一片烏煙瘴氣，甚至連錦衣衛之名都不敢提及！
    是時候，讓那些死太監看看，誰才是詔獄真正的主人了啊！
    朱高煦掏出一封聖旨，直接扔給了聶興。
    “聶興，著你為錦衣衛指揮使！”
    “即刻率人清查東廠，若有膽敢反抗之人，格殺勿論！”
    這封聖旨自然來自永樂皇帝，上麵可是蓋了章簽了名的。
    換句話說，重建錦衣衛，乃是皇帝陛下的聖意，那些東廠死太監根本不敢反抗！
    有了這封聖旨存在，錦衣衛前去圍剿東廠，自然就順利得多了！
    “去吧！”
    “隱忍蟄伏了這麽久，不妨大鬧一場！”
    朱高煦笑道“用那些死太監的人頭，宣告錦衣衛回來了！”
    “卑職明白！”
    聶興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個猙獰的笑容。
    隨即他看向了一眾暗衛，沉聲喝道。
    “兄弟們！”
    “繡春刀可還鋒利否？”
    上百名暗衛沒有應聲，隻是那漫天殺氣噴湧而出，席卷全場。
    “哈哈哈……走，殺幾個太監祭旗！”
    聶興大笑著帶人離去，直奔東廠官署所在。
    這東廠名義上隸屬於內廷，礙於皇帝陛下的名聲，所以並沒有設立官署，他們真正辦事的地方，還是在以前錦衣衛官署，不過是換了一批死太監做主罷了。
    此外錦衣衛最核心的南鎮撫司詔獄，也落入了東廠手中，成了東廠威懾百官的一大利器。
    聶興帶著百餘名暗衛，直接殺向了曾經的鎮撫司衙門。
    門口值守的兩名錦衣衛力士，一見到聶興，頓時露出了驚容。
    當年聶興可是指揮僉事，錦衣衛的二把手，他們的頂頭上司。
    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們沒想到聶興竟然會重回故地，難不成錦衣衛要重建了嗎？
    看著這些滿臉激動的錦衣衛兄弟，聶興強忍著心中的酸楚，直接祭出了聖旨。
    “奉皇帝陛下旨意！”
    “今日起重建錦衣衛，緝拿東廠一幹人等！”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錦衣衛力士聞言更是欣喜若狂，當場倒戈歸順。
    他們早就看那些死太監不順眼了，奈何人家背後站著皇帝陛下，所以就算再怎麽不滿也隻能忍著受著！
    直到現在，聶興帶來了皇帝陛下的旨意，他們錦衣衛終於要重建了！
    一名雍容華貴的太監急匆匆地走了出來，見到聶興手中的聖旨，頓時尖聲喝道“這不可能！”
    “咱家這就前去麵聖，向皇上問個清楚！”
    “聶興你若是敢假傳聖旨，那你絕對死定了！”
    這位東廠掌印太監見勢不對，就想打著麵聖的名義開溜。
    然而聶興哪裏那麽好糊弄，直接命人將他給抓了起來。
    “聖旨在前，爾等難道敢抗旨不遵？”
    聶興手拿聖旨高喝道，成功震懾住了眾人。
    很快錦衣衛接連出手，揪出了衙門裏的所有太監閹人！
    看著這些拚死掙紮的家夥，聶興嘴角泛起了一抹冷冽笑容。
    “全部砍了！”
    “那他們的人頭祭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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