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他家在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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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
    怎麽好端端的,每壇子酒就要上漲十文。
    錢大鍾也不躲也不避著,伸手握住陸芸打過來的掃帚,眼珠子一轉,說道:“好了,不鬧了不鬧了,是真的有事跟你說。”
    “你個臭婆娘小聲點,別讓人家聽見了。”
    陸芸不肯罷休,一腳踢在錢大鍾的腿上,是個彪悍的小婦人。
    錢大鍾吃痛,捂著腿上蹦下跳,嘴裏咒罵幾聲。
    “哎呦,真是敗壞咱們清水街的名聲,大白天怎麽還拉拉扯扯的,我早跟你說,你還不信,這回親眼看見了吧。”
    錢大鍾靠近些,手作喇叭狀放在嘴巴邊,生怕旁人偷聽了去,他小聲說:“徐福記賣給大酒肆還是原來的價格,你要是不想多出錢,我可以幫你在掌櫃麵前說兩句好話,就說你是我老錢家的親戚,掌櫃看在我的麵子上,不會多收你的錢。”
    陸芸撓撓頭,對錢大鍾的話持懷疑態度:“你會這麽好心幫我?”
    錢大鍾舔舔發紫的嘴唇,目光毫不收斂:“咱們有來有回,我幫你,你多少也得付出點.....”
    “你想要什麽?”陸芸下意識地往後退。
    錢大鍾見陸芸要跑,急忙伸手就往陸芸身上抓去。
    他恨不得現在就衝進小院關上門,以解相思之苦。
    ……
    某一刻。
    錢大鍾的話音和動作戛然而止,僵在原地!
    隻見他瞳孔地震,嘴角微微顫抖。
    像是看見了什麽可怕的東西。
    陸芸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院子裏,剛起床的許舟坐在堂屋門檻上。
    手裏拿著一把磨的發亮的柴刀,正仔仔細細地端詳著,時不時還要揮舞兩下,發出呼呼的響聲。
    咕咚——
    錢大鍾下意識地咽了一口唾沫,麵皮抽搐。
    他收回自己沒得逞的手,視線慢慢轉到陸芸身上,聲音顫抖地問道:“他,他是誰?怎麽在你家?他拿刀想幹嘛?”
    陸芸不知道許舟何時起床的,不過看樣子剛起,看起來頭發亂糟糟的,有點呆呆的。
    “我早說了我男人在家,你還不信,這就是我男人,在縣衙裏當差,昨晚剛回來。”不知為何,陸芸介紹許舟身份時底氣十足,以前她從未有這種感覺。
    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安全感吧!
    許舟在家,她這次沒像以前那樣擔驚受怕,反而有了靠山。
    錢大鍾渾身一顫,伸手指著:“他,許舟?”
    陸芸點點頭。
    “他拿刀做什麽?”錢大鍾喉嚨發幹,說不出話。
    陸芸搖搖頭。
    這個時候,坐在門檻上的許舟抬頭發現門口兩人,熱情地舉刀打招呼,道:“芸兒,門口那位老大爺是誰呀?要不請他進來喝杯茶先?”
    陸芸看向錢大鍾,問他要不要進去。
    錢大鍾腦袋搖的像撥浪鼓,撒腿就跑。
    他在慶幸,剛才還好沒碰到陸芸,要不然爪子不保。
    陸芸的男人大早上竟然拿著一把刀!
    總不會是平白無故拿的,肯定剛才看見了自己欲對陸芸圖謀不軌。
    .......
    院子裏。
    一桌豐盛的早餐。
    許舟將柴刀放在廚房裏,洗了把臉才坐下。
    今後自己在家,陸芸房裏的常客,柴刀的第二技能{防癡漢}可以光榮下線了。
    雖說許舟現在不夠強大,還是一個小男人,但嚇走一般的潑皮無賴還是手到擒來。
    陸芸在許舟身邊坐下,給他盛了滿滿一碗米粥,稠的筷子都攪不動,又遞過去一張烙餅,而她隻給自己盛了半碗清湯寡水,烙餅更是不敢碰。
    “你這是想撐死我呀。”許舟看著陸芸開玩笑道。
    陸芸低頭,抿緊嘴唇,輕輕地搖了搖腦袋。
    “沒有,夫君一會兒要去縣衙上值,很累的,不吃飽怎麽能行。”
    許舟聽罷搖搖頭,倒了一半倒進陸芸的碗裏,而且還塞給她一張烙餅,命令道:“今天不吃完,不許起來。”
    “哦。”陸芸小聲應了一聲,小口小口咬著餅。
    許舟這才放開了吃。
    “剛才那人是誰啊?”許舟喝了一口粥,隨口問道。
    他隻是想不明白,自己就是隨便跟他打了聲招呼。
    那老頭就像是見了鬼似的撒腿就跑。
    搞不懂,實在搞不懂。
    陸芸深吸一口氣,抬頭看著身邊的男人。
    她覺得自己這個時候不該隱瞞什麽,實話實說道:
    “他叫錢大鍾,是徐福記的老酒保,平時負責給鋪子送酒。他早年喪妻,又好色的很.....他時常借著上門送酒,變著法地占,占我便宜。”
    陸芸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默默放下餅,垂著腦袋。
    “夫君,你打我出出氣吧,是我不好……”
    如果沒有那間鋪子,就不會發生這件事。
    許舟看著一心求打的陸芸,哭笑不得。
    最後隻是問道:“錢大鍾,他家在哪呀?”
    一句話戳到陸芸的痛處。
    當初能賣徐福記的酒,陸芸不知道碰了多少次壁。
    清水街的酒肆位置偏,麵積小,其他賣酒的商戶都不願意來送貨,小的不出名的商戶她又看不上,這好不容易攀上徐福記,她可舍不得鬆開。
    “就這樣,過來按個手印,貨款和下次一起結算。”錢大鍾翻開賬冊,叫陸芸在上麵按上自己的手印。
    陸芸上前,瞅了瞅錢大鍾手裏的冊子,半信半疑。
    “我不信,定是你故意為難我。”陸芸說什麽也不肯按手印,將兩隻手背在身後。
    錢大鍾啞笑一聲,聳聳肩:“芸娘,我錢大鍾雖然不是什麽好人,但也從來沒騙過你,你不信......好,日後你去別家進酒,我徐福記不賣你了。”
    “我倒是要看看,哪家酒鋪會賣酒給你,就你這間小鋪子,我們送一趟還不夠茶水錢。”
    錢大鍾上下嘴唇一碰,解釋道:“這幾個月糧食價格上漲,釀酒的成本自然也跟著漲,每壇子多收你十文錢,掌櫃還在看在我老鍾的麵子上,要不然多收你十五文。”
    “脾氣還挺大。”他把搶來的掃帚夾在腋下,從懷中取出一本小冊子繼續說道:“……往後你從我們徐福記預定的貨,每壇子進價上漲十文。今天的十五壇酒也是這個價。”
    看出陸芸眸中猶豫,錢大鍾試著上前,小聲道:“不想多出錢,倒還是有其他的法子。”
    陸芸眼前一亮,下意識的開口道:“什麽法子?”
    街上四鄰羞辱話讓陸芸無地自容,渾身一顫。她咬緊銀牙用力一推,把錢大鍾蠻橫地推到門外。
    “我家男人在家,你再這樣,小心我男人打斷你的腿。”
    “聽見了咋?她敢做不敢讓人說嗎?大白天都敢往家裏領漢子,是個娼婦。老許頭真是死的太冤了,那個小的又不成器....”
    “你個臭婆娘你少說兩句,快走快走。”
    錢大鍾嗤笑一聲,抖抖腿:“芸娘怎麽大白天還做起白日夢來了,你男人都不要你.....”
    “胡說!”陸芸氣的臉色發紅,嘴唇顫抖,回院子拿起掃帚,就要往錢大鍾這個老潑皮身上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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