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章 好好查查,那老頭絕對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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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陽侯身子一軟,向後癱倒在椅子上,瞬間狗帶!
    許舟傻眼,下意識地就要上前查看。
    雲陽侯年齡大了,耳朵不好使,聽不見也說不定。
    筆懸於紙上,三寸而不動,仿佛一尊雕塑。
    屋中,還是死一般寂靜,無人應答。
    許舟不由地皺起眉頭,試著喊了兩聲:“侯爺?侯爺?”
    抬腿邁入書房,淡淡墨香沁人心脾,與院子中的刀槍劍戟可不搭,抬眼望去,一個曆經滄桑,兩鬢斑白的紫衣老者彎腰站在書桌後,左手捉袖,右手執筆。
    墨香已散。
    許舟呆呆地站在原地,雙眼說不出的迷茫。
    他被人勒令站在原地一動也不能動,直到有人來問話。
    “姓名?”
    “許舟!”
    “住址?”
    “平安縣,臨河坊,清水大街,甲字一號。”
    “做什麽的?”
    “平安縣,獄卒。”
    “來這裏做什麽?”
    “奉魏仵作之命,前來取花寒草一用。”
    許舟答完,明顯看見對方聽聞“花寒草”後眉頭一皺。
    他連忙開口解釋道:“取花寒草,是魏仵作用來研究毒性之用。”
    那人執筆在紙上記錄,一字不漏。
    寫完他又抬頭問道:“為何要殺雲陽侯?”
    “我沒殺!”
    “殺沒殺可不是你說了算……”書筆官有點趾高氣揚,許是平日裏高人一等慣了。”
    “家中還有誰?可參與此次謀殺?”
    許舟臉色一僵,雙眉如鋒:“我說了,我沒有謀殺,我進來之前……”
    “嗬……讓你多嘴了嗎?”書筆瞥了許舟一眼。
    “好大的官威呀!”
    書筆官聞言,不耐煩的偏頭去看,臉色僵在當場。
    “自個去刑事堂領五十板子,領完板子,卷鋪蓋給老子哪來的滾回哪去。”朱烈罵道。
    書筆官嘴唇顫抖:“司使,我我……”
    年輕的書筆官沒有想到自己隻是按例詢問,就要被玄武使攆出皇城司,這要是回去,他定要被家族除名的。
    “滾!”朱烈不想聽廢話。
    書筆官見狀隻好灰溜溜地離開,甚至連一句為自己辯解的話都沒機會開口。
    書筆官走後,朱烈才一改嚴厲神情,笑眯眯地看著許舟,許舟見狀忙拱手:“參見大人!”
    朱烈點點頭,餘光撇向屋子一側的邱螢,詢問下一步該怎麽做。
    邱螢隨意打了一個手勢,朱烈立馬照辦。
    邱螢隻是單純看不慣年輕書筆官的官威罷了,她才閉關半年,皇城司的風氣就如此,時間一長,那還了得?
    她本想出言阻止,但又不想太早暴露身份。
    正好朱烈進來,管教下屬的任務自然交給他了。
    “平安縣獄卒,許舟是吧?”
    許舟點點頭。
    他沒想到這位皇城司的大人物,還能記得自己的名字。
    方才書筆官言語中表現出的惡意,也隨著朱烈的到來一掃而空。
    看來市麵上傳言“皇城司不幹人事,個個狗屎之輩”是空穴來風,是人胡謅的。
    “大人,我遇見貴府千金了,在那,我心說一會兒給您送過去呢。”許舟連忙指著屋中亂轉的邱螢說道。
    眼下抱大粗腿的機會,他可得牢牢抓住。
    麵前這個魁梧大漢麵相雖然看起來很凶,但卻是一個為數不多的好官,許舟對他印象頗佳。
    朱烈皮笑肉不笑,嘿嘿一聲,拍拍許舟的肩膀:“嗯,我家這孩子打小就喜歡到處亂跑,還好有你,要不然丟了都沒處尋……”
    屋中四處觀察的邱螢腳步急停,嘴角直抽抽。
    好呀……朱頭三,長本事了!
    朱烈神不知鬼不覺轉了一個方向,背對邱螢。
    眼不見心不煩。
    他看向許舟,繼續問道:“說說,你進來後都發生了什麽?又看見了什麽?”
    許舟咽了一口氣,在心中措辭一番,這是擺脫自己身上謀殺嫌疑的大好機會,不敢有絲毫隱瞞:“進來後,我先是聞到一股淡淡的墨香味,有些特別,不似尋常墨香。然後就瞧見侯爺站在書桌後寫字,我按例彎腰參見,等了好大一會兒沒聽見侯爺說話,我便加大音量,侯爺還是沒說話。再過幾息,侯爺原本站著的的身子突然一軟,向後倒在椅子上。我意識到情況不妙,就急急忙忙地喊人進來幫忙。”
    說實話,許舟現在還是懵的。
    人怎麽好端端地就沒了呢?
    朱烈聽完,裝模作樣地摸摸下巴。
    這些話他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聽不出有什麽不同,也找不出話裏的蹊蹺。
    不過這些話放在邱螢那裏,則是完全不同。
    她注意到兩點:
    第一,許舟為何第一句話就要強調,進屋時聞到一股特別的墨香味,他是在提醒什麽嗎?
    第二,雲陽侯身子突然癱軟,向後倒去,換作常人,定是下意識地上前查看,而許舟為何如此冷靜的站在原地,大聲呼救?
    這兩點透露出的信息不簡單,許舟更不簡單!
    “你來這裏做什麽?”朱烈繼續問道。
    許舟沒有撒謊,現在這種情況他也不能撒謊,就實話實說:“是魏仵作叫我來的,魏仵作說想研究花寒草之毒,便叫我拿著信物前來討要一盆。”
    “信物呢?”
    許舟指了指遠處書桌上的一枚玉牌。
    玉牌還好端端地躺在書桌上,雲陽侯也正是因為這塊玉牌的緣故,才破例召見許舟進府一敘。
    “魏仵作是誰?”
    雲陽侯是內城的大人物,乃是陛下親封的侯爵,魏仵作這人,聽許舟的話茬乃是平安縣衙的一個尋常老仵作。兩個身份,地位差距都很大,八竿子打不著的人物,為什麽雲陽侯會僅僅因為一個玉牌,就同意許舟進府?
    “他是我師父,就是平安縣的仵作....哦,不對!”許舟突然頓了頓。
    屋子裏的人聞言,同時一怔,看向許舟。
    有情況!
    許舟想了想,看著朱烈,十分正經道:“我懷疑,我師父的身份絕對不像表麵上看上去的那麽簡單,我建議大人可以好好查查他!好好查查......”
    魏道若是在場,就會看見許舟臉上寫著一行字:
    “我許舟要欺師滅祖!桀桀桀!”
    男子聲嘶力竭的咆哮聲,女子柔柔弱弱的哭泣聲交織混雜在一起,吵得讓人腦闊疼。幾個身穿華貴服飾的男子咆哮著要進去一探究竟,可攔在他們身前的皆是穿黑色製式服裝的皇城司,他們一字排開,以身作牆,將雲陽侯的幾個兒子擋在書房之外,不準他們靠近一步。
    “不可能,不可能,父親早上還好好的,定是你們騙我們……放我們進去!”
    “父親,父親……嗚嗚嗚。”女眷們一個個地用手帕掩淚,哭哭啼啼。
    “來人呐,來人呐,侯爺狗……出事了!”許舟扯嗓子喊道。
    ……
    ……
    一刻鍾後。
    侯府書房外的院子,熱鬧成了一鍋粥。
    可與生俱來小心謹慎的性子,讓他硬生生把已經邁出去的一條腿給收了回來。
    噗通!
    眼看就要攔不住,朱烈背手上前,咆哮一聲:“膽敢再闖,一律拿下!”
    書房內。
    如墨,如水。
    時間一久,彎下腰的許舟壯著膽子,抬起頭瞄了書桌後的雲陽侯一眼。
    “草民參見侯爺!”許舟彎腰,雙手作揖。
    書房內,死一般寂靜。
    “草民參見王爺!”
    這一次,聲音不由加大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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