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漁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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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許舟加入,戰場很快陷入一邊倒的局勢。
    或是這些皇城司的執事怎麽也不會想到,竟然有人敢假傳消息,說魔教幾人的境界皆是六七品的程度。
    這交手下來,他們才發覺,白鷂鷹的境界高的可怕。
    至少中上品之列,收拾他們這幾條雜魚簡直輕而易舉!
    雖說許舟的境界停留在八品,可展現出的實力,要比普通八品武者高出一大截。
    那一雙拳頭更是蘊含著可怕的力道,觸者即傷,無一例外!
    幾刻鍾後。
    場上又一次陷入寂靜。
    貨棧大門前,橫七豎八躺著十幾具屍體,大多被一劍封喉,一命嗚呼。
    不過白鷂鷹也沒好到哪裏去。
    雖是境界高出旁人一大截,但本身修煉的是一擊必殺的功夫,不擅長長時間的戰鬥。
    麵對皇城司合力而圍,如今身上掛了不少彩,正扶腰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暗殺,她在行!
    大規模,長時間的械鬥,就有點捉襟見肘!
    倒是許舟越打越興奮,神采奕奕,完全看不出力弱的趨勢!
    霸道真氣不僅霸道,而且持久!
    “你怎麽把他們都給殺了?”
    許舟走到白鷂鷹麵前,有些可惜地看著地上的十幾具屍體。
    不管怎麽說,從某種層麵上講。
    這些人都是許舟的同僚,是自家人!
    白鷂鷹喘了一口粗氣,沒有急於應答,隻是將手中長劍猛地擲在地上,插入泥土中。
    而後撕下黑衣一角,扯成布條,包紮正在流血的傷口。
    許舟想要上前幫忙,但被白鷂鷹拒絕了!
    “還有,你剛才說這些人衝你來的什麽意思?”許舟又開腔問道。
    雖然之前種種線索指向明顯,白家表妹不是普通的江湖女劍客那麽簡單,但許舟還是想聽白鷂鷹親口承認。
    或是大家都坦誠相待,一切謎團都將迎刃而解。
    白鷂鷹剛想開口說話,寂靜的場上卻忽然想起鼓掌聲。
    “啪啪啪——”
    一連串的鼓掌聲,清脆而又悅耳!
    二人扭頭去看,隻見路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夥人。
    來人穿著不一,大多是布衣單褂,窮苦人家打扮。
    領頭的那一個骨架高大,穿著一雙破舊的草鞋,領著眾人緩步靠近,同時一邊鼓掌。
    “聖使武功蓋世!我輩自愧不如!”
    韋艄公帶人忽然出現在此地,一臉笑眯眯地靠近。
    聖使?
    許舟回頭看了白鷂鷹一眼,頓感疑惑。
    下一刻。
    忽的兩股罡風直衝麵門,許舟躲閃不及,被硬生生砸中兩拳,身體向後倒飛出去!
    頭腦嗡嗡作響之間,隻聽韋艄公忽然厲喝一聲:“動手!”
    頃刻間,場上再一次刀光劍影,拚殺起來。
    ——
    一波接一波的拚殺,讓人應接不暇!
    許舟被人打的倒飛出去,白鷂鷹頓生警覺,右手下意識地握住插在地上的鐵劍。
    隻是刹那間,麵前忽的騰起一陣黑霧,散發腥臭的味道。
    白鷂鷹下意識地抬袖掩住口鼻。
    卻不料這黑霧隻是障眼法,雖有毒但不致命,黑霧中突然竄出一條吐著毒信的毒蛇才是正主。
    黑霧之中,急射出一條通體紅色的毒蛇,張嘴亮出小巧獠牙,一口咬住了白鷂鷹雪白的手腕!
    一股刺痛傳來!
    白鷂鷹屏住呼吸,避免吸入黑霧,左手抓住毒蛇拔下,右手鐵劍信手揮落,渾身血紅色的毒蛇被一斬兩段。
    偷襲還遠沒有結束!
    韋艄公身後的老頭再一次揮袖,袖口中突然射出數十根細如發絲的銀針,銀針浸染劇毒,已經通體發黑。
    由於距離實在太近,白鷂鷹躲閃不及,隻能揮劍阻擋。
    憑借超高的劍招,砍斷一大半的毒針,但還是有不少銀針射入白鷂鷹身體裏。
    白鷂鷹噔噔噔後退三步,拉開雙方距離!
    身體裏真氣鼓蕩,頭發猛地一震!
    休休——
    射入身體裏的毒針被真氣硬生生逼出體外!
    近處韋艄公身邊躲閃不及的幾名下屬,被銀針射中,當即便臉龐發黑,雙目充血,徑直倒在地上。
    毒發身亡!
    “噗——”
    一大口鮮血從口中吐出,白鷂鷹踉蹌兩下,單手持劍跪倒在地,臉色蒼白無比!
    韋艄公見奸計得逞,也不著急上前一刀了結了白鷂鷹,而是在旁說起了風涼話:
    “蛇乃是紅腹五毒蛇,世間毒性最烈的毒蛇之一,無藥可醫,一滴毒液便可叫數十人乃是上百人毒發身亡,聖使不愧是聖使,中了蛇毒依舊能運行真氣.....不過那毒針比紅腹五毒蛇的毒性強百倍,此刻已侵入你的五髒六腑,任憑你實力再高,也扛不住半個時辰!”
    韋艄公說罷,便仰天哈哈大笑,最後臉色發狠:“擋我活路者,殺無赦!”
    單膝跪在地上的白鷂鷹抬起袖子,擦擦嘴角汙血,很快想明白事件緣由。
    皇城司在此地的提前埋伏,是韋艄公提前報的信。
    他想當漁翁!
    待自己與皇城司鏖戰一番,氣弱之時,再跳出來偷襲收拾殘局!
    還有,那一百個孩童的心頭血,是他自己要用。
    煉製某種丹藥,救他自己的命。
    “諸位,搏殺此賊,本聖使可以對諸位今日所行,既往不咎!”這句話是對韋艄公屬下說的。
    “哈哈.....”韋艄公笑的愈發猖獗,上前一腳踹了過去。
    白鷂鷹已是強弩之末,下意識地橫劍在胸前阻擋。
    被硬生生逼退幾步,撞在貨棧的大門上方才停下,又從嘴裏吐出一大口烏黑的血跡。
    “你已命不久矣,別怪我等,皆是為了活路!”韋艄公從屬下手中接過一柄鋼刀,緩緩靠近。
    《五代河山風月》
    白鷂鷹身子靠在破舊的貨棧大門上,仰著腦袋,體內真氣已經被毒素化的不剩分毫,再提不起半分力氣。
    隻是蠕動嘴唇,眼神發狠質問道:“聖教待你不薄,為何如此?”
    韋艄公攤開雙手,如實道:“聖使還不知道嗎?教主已經葬身在金牛道,日後再無聖教一說.....而我們這些人呢,早前入教身體裏種下的蠱蟲,由誰來替我們取出來?都是為了活命罷了!”
    聽罷,白鷂鷹眼皮子耷拉著,臉色蒼白,毫無血色。
    “對不住了,聖使大人!”
    韋艄公雙手反握刀柄,舉高,刀尖對準白鷂鷹的心窩,狠狠地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