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小花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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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打擾盤坐療傷的大叔,楊青就這樣默默的看著他,同時心裏湧動出無數可控和不可控的幻想。
不知是否想到了什麽令他無比興奮的事,差一點沒有控製住,楊青就要笑出聲了。好在他的理智還在,即時反應了過來,才沒有打擾到大叔的療傷過程。
理智恢複了,幻想自然也就停止了。於是,楊青終於想起了自己要做的事,拿出了今天特意為大叔帶回來的吃食,擺放在了大叔的身前。
為大叔帶吃食回來這件事,楊青這十年來,隻要自己能力允許或者運氣好,就從沒有主動中斷過。尤其是王天賜去帝國學院學習之後的一年多時間裏,楊青更是每天都能做到這點。
隻是,錢畢竟是王天賜給的,所以每次楊青給大叔帶回來的吃食並不是最好的,但是趙嬸兒家的靈肉包子還是能保障的。
放好吃食之後,楊青又恢複了安靜,就這樣一直默默的注視著大叔,不知不覺中他就睡著了。
第二天清晨,醒來的楊青發現大叔還是保持著昨晚的療傷姿勢,再加上明顯沒有動過的吃食,他就明白了大叔的療傷還沒有完。至於這次需要多長時間,他也不知道,但是根據以往的經驗,他感覺肯定不會短了。所以,在又注視了大叔半個多時辰之後,他就離開了門房,開始了新一天的生活。
又是內容重複的一天過去,唯一的區別就是自己的心情莫名好了很多。當楊青傍晚回到門房的時候,發現門房裏的一切都沒有變化,心情微微波動了一下。
昨天的興奮勁兒早已消退,楊青開始學會了主動適應著外界和自己內心的變化。安靜的注視著大叔,此時腦海裏反而慢慢的空靈起來,再也沒有了昨天的那些幻想。
沒有注意到此時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變化,就這樣過了一個多時辰之後,楊青主動的選擇了休息。這一晚,是他最近半年多以來,睡得最舒服的一夜。
之後的幾天裏,楊青的精神狀態明顯有了可喜的好轉,至少回到了三個小家夥兒還在一起彼此相互依偎的幸福時刻。至於大叔,還是沒有任何變化。
直到又過去了幾天,楊青記得非常清楚,大叔自己盤坐療傷第十八天的時候,當天傍晚回來的他,再一次被發生在門房裏的一幕驚到了。這次不是驚喜,而是驚嚇。因為,回來之後,他第一眼就發現了一個殘酷的事實,啞巴大叔不見了。
麵對突然降臨的孤單,楊青一時之間有些手足無措,失魂落魄、跌跌撞撞回到自己的茅草堆,蜷縮成一團發起呆來。
雙眼無神的楊青,雖然注視的方向還是大叔的茅草堆,但是沒有聚焦的眼神,實際上表明了他自己都不知道此時自己看到了什麽。胡思亂想中的楊青,腦海裏突然出現的畫麵和眼前看到的一切不斷的重合,但是兩幅畫麵之間強烈的對比差異,使得他終於開始恢複了理智。
腦海裏的畫麵茅草堆是有血跡的,可是現實眼前的卻沒有。
這個發現使得他立馬精神起來,然後疾步走到了大叔的茅草堆旁,認真的觀察翻找,發現並不是自己的錯覺,確實茅草堆裏的血跡沒有了。而且他才注意到,自己之前給大叔留下的靈肉包子也沒有了。
這些細節處的變化,使得楊青有了與剛剛回來時不同的猜想。大叔應該沒有真正離開,否則根本沒必要還收拾茅草堆的血跡。所以,大叔應該、可能、也許還會回來的……
不是楊青想不到其他可能性,隻是此時的他隻願意相信這一個猜想。
有了期望就有了盼頭,於是楊青立馬行動起來,給篝火裏添了一些柴火,使得門房內更明亮了一些。然後回到自己的茅草堆上,坐等著啞巴大叔的回歸。
時間一點點過去,對於楊青來說,此時就是度日如年一般的煎熬。直到夜已深沉,他給篝火又添了兩次柴火,啞巴大叔還是沒有回來。逐漸堅持不住的楊青,瞌睡的腦袋不斷的往下掉。即使這樣,他也沒有放棄對大叔一定會回來的信心。
不知什麽時候坐著睡著的楊青,做了一個夢,夢中一切美好的事情隻要他想都會實現,可是變故突然出現,使得美夢變成了噩夢。被噩夢驚醒的楊青,嚇出了一身冷汗。
醒來的楊青才發現,剛剛經曆的一切都是夢。晃晃腦袋清醒過來的他,馬上想起了什麽,立馬看向大叔的茅草堆。當發現大叔正盤坐在那裏時,沒有多少人能明白此時楊青的內心裏是有多麽的幸福。
就是幸福,而沒有其他更多的情緒感覺。
不敢出聲怕打破眼前的美好一幕,楊青反複確認了幾遍,才相信這是事實,不是夢。
也是直到這時,楊青才發現天已經亮了。
發現楊青醒後,大叔睜開了雙眼看向他,然後用目光示意楊青,這時楊青才發現篝火旁放著一塊烤肉。雖然烤肉的香氣非常誘人,但是楊青此時關注的則是大叔主動與他交流,這可是十多年來的第一次。
雖然還是沒有任何話語,但是楊青能明顯感覺到大叔的善意,這已經夠了。
不用很複雜的溝通,楊青就明白了大叔的意思,他讓自己吃那塊烤肉。當明確了這個情況之後,大叔又閉上了雙眼進入療傷修行中。不管楊青再說任何話,他都沒有了回應。
已經得到極大滿足的楊青,並沒有任何的失望,反而因和大叔的交流變得有互動起來而興奮異常。麵對香氣誘人的烤肉,楊青並沒有獨占,而是拿出匕首分出了一小塊,狼吞虎咽起來。
吃到嘴裏他才發現,這個烤肉可不一般,比他吃過的任何食物都好吃,而且隻是一小塊,他很快就飽了。吃飽之後,楊青把剩下的大塊烤肉放回了原地,之後看了看大叔就離開了。
失而複回的大叔,讓楊青整個人從內到外都有了積極的變化。比如,今天他鍛煉時就發現,自我感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好。再比如,他看任何人和事,都能保持平常心去對待,不再更多的去計較得失與否。
這個變化,他自己感覺不明顯,與他有過接觸的人,卻是能夠非常清楚的感覺到,而且越是熟人感覺越明顯,比如趙嬸兒。隻是,不論是趙嬸兒還是其他人,都沒有人主動和他提過這個話題。
尤其是趙嬸兒,經曆過的人情世故比楊青不知多了多少,她太明白此時的楊青需要什麽了。在王天賜和柳如雲相繼離開之後,趙嬸兒就開始擔心他了,隻是她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導和幫助楊青。
好在從半個多月前,楊青的精神狀態就有了好轉,今天更是表現的特別明顯。這是好事,趙嬸兒不敢問,就是怕因為自己的多事,打破楊青的這種狀態。因為在她看來,楊青更大可能是裝的,或者自我精神麻痹的結果。
中午從趙嬸兒這裏離開,楊青習慣性的又多買了幾個靈肉包子。走在去往神跡的路上,他才想起自己應該不用再給大叔帶吃食回去了。大叔今天給他吃的那個烤肉,可比靈肉包子好吃多了。雖然不知道大叔從哪裏搞到的,但是那個烤肉證明了一點,大叔已經可以自己解決很多問題了。
傍晚,經過一天鍛煉在河水中洗澡的楊青,突然發現自己的衣物旁邊出現了一個小身影。仔細觀察了一會兒,楊青就認出了這個小家夥兒。
它是一隻貓,隻是個頭會比其他貓更大一些,身上的毛皮花紋更淩亂無規則。好在它全身以黑色調為主,不認真看都會以為這就是一隻花貓。
要是放在以前,楊青發現它時早就會高聲把它嚇跑,之前楊青就幹過一次。今天,在此時的楊青眼裏,這隻貓也沒有那麽讓他討厭和煩躁了。於是他慢慢來到河邊,從衣服裏拿出剩下的靈肉包子,把已經被他動作嚇跑,還沒有離開很遠的小花貓叫了回來。
這隻小花貓還是很有靈性的,否則楊青的呼喚它應該不會明白。隻是慢慢回來的它,還是對楊青抱有很大的警惕之心,身體保持著隨時可以逃跑的狀態。
看出小花貓緊張的楊青,馬上做出了反應。也不管它能不能聽得懂自己的話,他一邊輕聲說著安撫的話,一邊遞出了手裏的包子。也不知道是包子的吸引力更大,還是楊青的話語和神情起到了作用,還是兩者兼而有之,小花貓猶豫了很久才慢慢的來到楊青的麵前,然後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別看它身體很小,可是胃口卻很大,一個靈肉包子,它兩口就吃完了。或許叫吃已經不準確了,吞更形象一點。看著它的吃相,楊青突然有了感觸,這一幕多像自己啊。當年第一次吃到靈肉包子,自己的表現和它此時不說差不多,那也是一模一樣啊。
觸景生情的楊青,再沒有吝嗇,而是把身上剩下的六個包子都給了它。可能是包子的誘惑實在太大,也可能是楊青的表現得到了小花貓的認可,在它吃包子的過程中,渾身支棱起來的毛發,才慢慢的柔軟下來。(www.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