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那便全死了吧！”
    聽到這話，羊麵長老呆愣在原地，裸露在麵具之外的眼睛微微睜大，為大蛇丸這毫不留情地話語而怒火中燒。
    當然，這不是在為那個必死的草忍。
    他當然會出賣那個家夥，沒有任何猶豫與心理負擔。
    相反，給村子惹了這麽大的麻煩，就算大蛇丸最後饒過他，村子也會給予懲戒。
    真正讓羊麵長老憤怒的，是大蛇丸這不屑一顧的態度。
    你要殺那個忍者，好啊，你和我們商量一下，我們這麽怕你，來回推諉一下，肯定會答應的。
    好，你不想和我們溝通，那你要殺，就去殺唄，以你的本事肯定能不著痕跡地幹掉他吧。
    就算留下痕跡也無妨，我們這麽怕你，肯定會裝作看不見的。
    為什麽，偏偏要，在這大庭廣眾之下，用最羞辱我們、羞辱草忍村的方式，來去做這件事呢？
    看著大蛇丸臉上輕蔑的笑容，羊麵長老握緊拳頭，身體微微顫抖著，麵具之下是一副怒容。
    半晌，他才艱難開口，“大蛇丸大人，此事難道真無轉圜之地？”
    大蛇丸冷然一笑，似是不屑於再繼續多言，巨蟒垂首，身軀如同箭失般繃緊，生死之間的壓力如這陰影般切切實實地下壓過來。
    羊麵長老清楚，大蛇丸已經失去了耐心，接下來若再說出什麽廢話，他便會開始直接發動攻擊。
    這是連一張遮羞布都不給啊。
    羊麵長老心中悲憤，越發清楚這些大國忍者對他們有多麽輕視。
    沉默片刻，向身後揮了揮手。
    在一陣破風聲中，一支草忍村暗部進入了底下的醫療室。
    “……”
    很快，底下傳來一陣騷亂，在這寂靜無聲的大街上顯得十分清晰。
    在草忍村暗部以及其他同伴的驅趕下，一批重傷員互相攙扶著從大門走了出來。
    可以看出他們走的十分勉強，本該靜養卻強行移動，使得還未愈合的傷口開始崩裂，鮮血染紅了繃帶。
    如此一副慘象，尤使人目不忍視。
    草忍村村民、忍者見到這一幕，再看高居在巨蟒蛇首的黑色剪影，無不咬牙切齒，心中憤恨不平。
    被迫留在這裏的外村人也不由生出一種兔死狐悲的憐憫之意。
    亂世之下，這些顛沛流離的遊民對大國忍村是帶著一些向往的，但更多的是一種混著自卑與‘我不好你也別想好’敵意的複雜感情。
    平時，這些情緒是壓抑在心底的陰暗角落中的，但現在，見到大蛇丸的‘暴行’，終於有正大光明的道路宣泄出來。
    此時，無論是草忍村人、還是外村人，心中都是一個想法——這就是大忍村忍者嘛，恃強淩弱，真是醃臢惡心。
    竟是有一種眾誌成城之感。
    大蛇丸微眯著眼睛，感受到那些匯聚在身上的充滿敵意的視線，嘴角微微勾起。
    明明是這草忍村長老的命令，明明是他先把這些失去利用價值的殘渣推出來，抱著或許自己尋仇的目標就這些裏的僥幸心理，如今，倒是自己的不是了。
    早知道這老小子不會安分，沒想到這反擊竟來的這麽快。
    嘖嘖嘖……賣慘，還真是極為有效的方式啊。
    不過，大蛇丸負手而立，非但沒有視而不見，反而配合著他們的念頭，將那股積澱已久、陰冷冰寒的威勢散發出來。
    這超凡卓絕的本色出演，讓在場眾人心中一寒，腦海中翻湧的熱血頓時冷了幾分。
    雖仍是眾誌成城，凝聚著對大蛇丸的敵意，但卻無了此時出手的念頭，打算將這行動轉化為事後口頭上的辱罵。
    雖然這對大蛇丸效果不大，但他們可以變本加厲啊。
    兩位草忍村長老自然也感受到了氣氛的變化，心中暗罵一聲，果然隻是一群烏合之眾，上不得台麵。
    但話雖如此，他們的目的卻也是達到了，此番樹立下忍辱負重的形象，大蛇丸這番威逼非但沒有讓草忍村有所損失，反而讓這凝聚力更上一層樓。
    ‘凝聚力’這一詞，雖然聽起來是虛的，但卻至關重要。
    人心若是散了，這村子就不好帶了。
    小忍村不就是因為這風險大，抗危機能力差，不如大忍村安定平穩，才會凝聚不起人心，不可避免地走向頹勢麽。
    領導草忍村從亂世中堅持到現在，草忍村的長老團反而比火影顧問們，更能體會這一道理。
    損失幾分顏麵，能換取到村子的凝聚力，這筆買賣很是劃算。
    從醫療室內離開的人與忍者還在增多。
    從一開始的重傷員，到之後輕傷員，再到僅存的一些醫療忍者，以及醫療室的領導們。
    大蛇丸要找尋的目標，擁有者旋渦一族血脈的女人，赫然也在其中。
    她麵色驚惶，正抱著一個七八個月大的嬰孩，明明是旋渦一族的血脈，竟是有些站立不穩，顯得十分虛弱。
    大蛇丸瞥見那女人裸露在外的肌膚上，那密密麻麻、清晰結痂的咬痕，微微一怔。
    雖然早已有所預料，但真正見識到，還是不得不感驚歎草忍村真是畜生。
    仙人體覺醒的再殘缺，那也是仙人體，被弄到這副模樣，可見是透支了多少的血脈。
    不過這樣也好，這麽慘烈的傷勢，正是鐵一般的事實，草忍村無論如何都否認不了。
    大蛇丸操控著巨蟒低下頭顱，自己卻摩挲著下巴，似是在端詳著他們的麵容。
    地上的眾人大多癱倒在地上，在這生命層次的高位威壓下一陣心季，唯有少部分實力頗強的忍者勉強站定，但也停留在原地，不敢亂動。
    若是大蛇丸尋仇的目標是他們，生死危機之下，當然會不顧一切地出手，但這不是還沒確定麽。
    巨蛇扭轉著頭顱，大蛇丸的視線也跟著轉動，不管是看到誰，對方的心跳都是重重一頓，而隨著視線移開，又感到鬆了一口氣。
    如此三番兩次，心神也隨之起起伏伏，那股拚死一搏的膽氣，也在這近乎調戲版的逗弄中，散的差不多了。
    大蛇丸如今對人心何等了解，說要殺人，就不會給他們有一絲機會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