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財務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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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現在還是少說話的好,如果您現在病逝,蒼獅一定會因為王位打的不可開交的。”被稱為胖子的財務大臣也同樣用毫不客氣的口吻回應著自己的君王,不過看起來他並沒有起身迎接起司的打算,這個人連頭都不回的對法師說道,“起司先生嗎?抱歉,我現在在統計賬目,您要是願意的話就到旁邊的座位坐下。”
法師竟然真的自己走到座位上坐下了,而這並不是因為起司不在乎對方失禮的說話方式,隻是他心中對這個財務大臣的好奇讓他暫時忽略了對方語言上的問題。坐到了椅子上,法師也就看到了這人的臉,以起司的標準來看,他並不在乎一個人的外觀,可是怎麽說呢,在見到對方的臉之後,巫師竟然少見的感到了些許的可惜,這個人如果願意好好運動一下,把那層厚厚的下巴去掉的話,恐怕會成為遠近聞名的帥哥。
“我想您多慮了,畢竟,我幾乎不用劍。”法師明白了阿提克斯的意思,輕輕敲了兩下之後推開了國王書房包鐵的木門。在起司進入書房之後,老騎士長輕輕歎了口氣,用極低的聲音說道,“這就是我擔心的,惹怒一個拿劍的人總還有機會挽回,可是惹怒一個法師…願先王保佑。”
老實說,起司並不是很喜歡城堡這種建築,當然他並不否認城堡帶來的優秀防禦能力和對周圍居民的影響力,隻是就實用性的角度來看,崇尚效率的法師頗為厭惡那些拐來拐去的走廊和昏暗的燈光。相比之下灰塔內部簡潔的構造和一目了然的布局簡直可以算得上是傑作。當然,這隻是巫師自己的想法,對於普通人來說,灰塔那近乎無規律的房間和無盡的螺旋走廊簡直就像是某種魔法監獄一樣令人崩潰。
走入了房間的法師可聽不見阿提克斯的自言自語,他剛一進門就聽到羽毛筆在羊皮紙上摩挲的聲音,帶傷的國王這個時候可抬不起手臂,那麽是誰在寫字就很清楚了。國王的書房不大,或許蒼獅的王室並不喜歡太過寬大的東西,這個房間裏的一切都是為了必要的作用而設立的,牆壁上除了一副王國地圖之外別無它物,就連尋常貴族喜歡掛在牆上的掛毯或者裝飾用武器都看不到。一張三人寬的弧形長桌,兩座和長桌同材質製成的書架,這就是房間裏僅有的家具。哦,現在還得算上三把椅子。
這三把椅子當中,長桌後麵寬大的襯有紅色天鵝絨麵料的那張屬於國王,西格特正無精打采的癱倒在椅子裏,看得出他的精神不是很好,連眼睛都隻睜開了一半,似乎隨時會睡著一樣。另外兩把椅子在長桌的外側,空著的那把是為起司準備的,至於另一把嘛,法師看到一個穿著考究禮服的背影正在用左手寫著什麽。如果不是侍者說錯了的話,這個右手被繃帶綁在胸口的男人顯然就是蒼獅王國的財務大臣,雖然從背影看不出這個人的歲數,不過從禮服膨脹的輪廓上來看,他一定很重。
雖然也不是非得接受這個邀請,不過蒼獅國王給起司的印象還算不錯,考慮到對方在這個時候要求見自己肯定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法師也就沒有再為難帶路的侍者。簡單吩咐對方帶路,並讓愛爾莎自己先去找蒙娜和傑克,看看他們的情況如何後,巫師就走入了城堡的深處。
不知道為什麽,起司發現自己有點欣賞這個胖子大臣了。
該怎麽說呢,起司覺得自己在灰塔裏已經見過很多怪人了,甚至他不認為從那個法師窩裏走出來的自己還會認為別人奇怪,因為他自己也是怪人中的一員。不過這次,在法師把天平放到對方身前的桌子上的時候,起司是真的猜不透這個人是太蠢還是太聰明。
“謝謝。”胖子隨口說道,暫時放下羽毛筆,單手將一些砝碼放到天平的兩端,然後仔細的辨別著指針指向的刻度。“你的手是怎麽斷的?”起司開口詢問道,按理說這樣一個人實在不應該會折斷自己的手臂,他看起來是那種連吃飯都會請傭人喂到嘴裏的家夥。
“您說我的右手?前天夜裏在城牆上被一隻鼠人撞斷的。不過我砍下了那家夥的腦袋,從賬目上來看我並不算虧。”財務大臣平靜的回答著,絲毫沒有顧忌自己的發言已經讓法師少見的露出了吃驚的眼神。
“你的意思是說你參加了戰鬥?”雖然知道自己的話十分失禮,不過起司還是把這句話說出口了。畢竟要讓法師相信眼前這個胖子參加了那場慘烈的戰鬥……請恕起司實在想象不出那樣的畫麵。他看起來實在不像是會上前線殺敵的類型。
“當然,參加戰爭是貴族應盡的義務,那些聽到鍾聲就躲在自己宅子裏瑟瑟發抖的家夥要我說就應該通通推上絞刑架,把財產沒收充實國庫。”
“巫師先生,請先讓我說一聲抱歉。”那胖子頭也不抬的說道,“雖然是我讓陛下把您叫過來,不過我顯然錯估了您和您的同伴以及站在門外的大騎士長先生和他部下造成的損失。所以您不得不再等個幾分鍾,啊,對了,既然您已經坐下了,勞煩您把桌子那邊的天平遞給我,我的右手斷了,近期內沒辦法活動。”
“胖子,你約的客人來了。”國王在看到起司進門後想要抬手打一下招呼,可是他的手臂剛剛離開扶手就落了回去,顯然被惡魔附身的後遺症讓他現在前所未有的無力。而法師在意的是,哪個國家的君主會稱呼自己的財務大臣叫胖子?這種戲謔的稱謂更像是在稱呼朋友而不是臣子。
“看起來我在這裏並不是一個被尊敬的客人?”巫師笑了笑,對於仆人的反應,他並沒有生氣。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喜歡在幫助了別人之後被這麽對待。
“你得理解,我穿灰袍的朋友。這裏絕沒有人不尊敬你,隻是有的時候,對未知的恐懼會壓倒這份尊敬。”阿提克斯撇了撇嘴,他此時並沒有穿著鎧甲,一身剪裁得體的麻衣讓這個老人少了些威嚴,可這並不能掩蓋他眼中的智慧。
好在帶路的侍者很是熟悉這座城堡的構造,畢竟他是被指派來接引那位神秘法師的仆人,這種差事可不能隨便派一個人來幹。值得一提的是,以往這位侍者給來訪城堡的客人帶路的時候,無不是一副挺胸抬頭的樣子,這座城堡所代表的王國榮耀不允許他向任何訪客低頭。可是這一次,麵對超越了世俗的施法者,這個年輕人在帶路時甚至不敢把頭抬得太高,這讓他有幾次險些就撞上了走廊旁的燈台。
就在起司即將對帶路人那滑稽的行走方式失去耐心的時候,他們終於來到了國王的書房。在書房門前,起司見到了一位熟人。鐵騎士靠在牆壁上,抬頭看了看走近的兩人,揮了揮手示意侍者可以退下了,後者如蒙大赦,法師看見他幾乎是用小跑的離開了這片區域。
起司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理解,隨後他覺得既然大騎士長專門在這裏等自己,那顯然是有什麽事情要交代。於是法師說道,“是什麽讓您拖著疲憊的身軀也要在這裏站崗?我想國王陛下總不至於嚴苛到讓您帶傷執勤吧?”
鐵騎士露出一抹笑容,“啊,我們的國王雖然有時候胡鬧了一些,不過還不至於這麽不近人情。可雖然陛下很能體諒他人,他身邊的人卻不全是如此,我在這裏是為了防止待會你跟裏麵的某個家夥打起來。你知道,有的人就是有天賦讓人在三句話之內把劍拔出來架在他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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