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自由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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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佩格思考的時候,殺手嘴角的笑容變的更加明顯起來。喀魯斯雖然不是太清楚女巫們之間的行事方式,但他豐富的閱曆讓他察覺到了眼前這個俘虜真正渴望的是什麽東西。“不如這樣如何?等找到出口之後,我不僅會請求灰袍巫師還給你魔法,還會讓他…抹除你身上的印記,讓你,真正自由。”
    那麽會產生影響的隱患就隻剩下一個了不是嗎?小女巫察覺到了看向自己的視線,她猶豫了兩秒,用最小的動作將自己的臉轉向牽著她的殺手。“你應該猜到了我要幹什麽對嗎?”魔裔似乎已經適應了他新的外貌,他甚至可以在說話時控製自己舌頭的顫抖來發出相對而言更加標準的發音。但這並不意味著佩格會減少任何對前者的恐懼,她張了張嘴,嚐試了兩次後終於說出完整的句子,“我,不會給你帶來麻煩的!”女巫的保證在喀魯斯看來毫無意義,他很清楚這些口口聲聲說著不會反抗的人質一有機會就會逃跑,但現在情況又沒有時間讓他真正讓佩格屈服,所以他決定像自己血緣上的父親那樣,做一些魔鬼該做的事。
    這話像是毒液一樣刺入了女巫的心髒,佩格的頭在魔裔的低語中猛地抬起,她睜著眼睛看向對方。自由,那意味著什麽?小女巫還太過於年輕,這讓她不需要擔心自己失去女巫團的湯鍋後會麵臨死亡的威脅,這樣看來,自由,是不是意味著她不必再受到庫伊拉那樣的老女巫支使?是不是意味著綺莉再也無法欺負自己?是不是意味著,不必再回到失心灣那潮濕陰暗的街道裏,去麵對那些粗鄙下賤的強盜和水手?某種悸動在佩格的心裏萌生,而喀魯斯知道,這悸動會讓女巫死心塌地的履行他們之間的交易。
    “考慮一下吧,這交易劃得來。”魔裔說著,伸出他的右手,那隻覆蓋著蛇鱗的手上開始燃燒起微弱的火焰。女巫則像是著魔了一般看著這隻手,她好像在火焰中看到了一個美好的未來,佩格沉吟了片刻,最終將自己的左手伸出來,握了上去。
    其實在將佩格找回的時候,喀魯斯的任務就已經完成了。他完全可以帶著女巫回到熔鐵城幸存者們組成的陣地,將後者先交給烈錘大公再做打算,可是魔裔沒有那樣做。殺手很清楚人的極限所在,他記得在離開陣地時那些士兵看向他眼睛裏的東西,希望,最後的希望。人類不是適合在地下生活的種族,長時間看不到陽光和狹窄壓抑的生活環境足以讓正常人發瘋,更別提那些堆積起來的排泄物。這些喀魯斯再清楚不過,因此,他也明白自己不可能去走那條安全的道路,想要說服那個死腦筋的矮人離開這裏,必須帶上烈錘的領民,想要帶上烈錘的領民,必須找到那個主祭。這無疑是一個極為危險且相當困難的任務,但魔裔對自己的身手有絕對的自信。
    火焰,熄滅。交易,成立。女巫和殺手都露出了笑容,隻是他們笑的東西卻並不相同。“好了,既然我們之間已經沒有問題了,那就快點前進吧。早日看到天空總是好的。”
    “庇護?我想軟禁才是更貼切的說法吧。你們和這些人,”他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示意拉德諾,“你們之間的盟友關係有多脆弱需要我來提醒嗎?或許礙於你的身份,他們確實可以給你提供一些禮遇,但想想吧,落入這些為了追隨邪神什麽都不管的瘋子手裏,你真的安全了嗎?一個無法施法的女巫,在哪裏都不會自在。”魔裔並不擔心女巫和自己講條件,或者說作為提出交易的那一方,他還怕佩格因為恐懼而不敢跟著思考。
    喀魯斯說的話正中佩格的靶心,女巫明白,隻要自己的魔力仍然在封印中,那她不管在哪方勢力的庇護下,都隻能作為一個自由受限的人質。說到底,讓咒鴉解除對自己的魔力的限製才是她真正關心的事情。可,解除灰袍法師的詛咒,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有能力讓我恢複魔力?”女巫狐疑的說道。
    “我們來談筆交易吧。”魔裔習慣性的笑容在蛇頭上表現出的效果更像是攻擊前的恐嚇,“我知道你們參加了對熔鐵城的戰爭,可是你看看周圍的樣子。那些幸存者不會太在意最後被吊死的戰犯裏少一個女巫的。而那個灰袍巫師也和你並沒有過節,所以,如果你能配合我從那個主祭的嘴裏套出出口的情報,我也許可以讓安德烈放了你。”
    佩格咽了咽口水,她當然想要一口答應魔裔的條件,可是女巫轉念一想,雖然現在的情況看起來是她被對方挾持,但想要獲得廢墟出口的位置,自己的幫助也是喀魯斯必須的東西。這場交易的主動權,實際上是在自己手裏。想到這一點,佩格心中的恐懼稍微減少了一些,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不發出顫抖,說道,“那些地穴之母的教徒和我們有盟約,我在他們身邊一樣可以得到庇護。”
    殺手歪了歪腦袋,這一點上他其實也說不準,雖然他猜咒鴉應該並不在乎這個女巫俘虜,可時局如此,難免咒術師有什麽其它的打算。不過這些擔憂並不需要透露給佩格,這也是魔鬼慣用的伎倆。“除了我,你還能找到什麽其他更有把握的方法嗎?”喀魯斯的回答看似回答了女巫的問題,實際上卻沒有給出任何承諾,這樣即使事後證明他確實沒辦法說服咒鴉,女巫也不能指責他違反了交易。
    “唔…”綠色長發的女巫低頭思考起來,她雖然還沒有察覺到魔裔的語言陷阱,不過還是本能的覺的對方的承諾不能完全相信。可她同時也清楚和地穴之母教徒間的盟約確實如喀魯斯口中的那般,她幾乎能夠預見到自己見到了那位主祭之後的樣子。那是自己希望見到的嗎?從一個牢籠裏進入另一個牢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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