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杜皓陽長吸一口涼氣，掀開被子坐起身來。

    冷汗沁透了睡衣，濕噠噠的包裹在杜皓陽身上。

    再被冬日早晨寒冷的空氣一激，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

    腦海裏殘留的夢境依舊讓他渾身難受，象是有無數的螞蟻在爬。

    他久違的做噩夢了。

    噩夢的內容和怪誕一點邊兒也沒有沾，但卻讓杜皓陽不願意去回想。

    隻是，有些東西你越不願意去想，它就越是牢牢刻在腦子裏。

    現在杜皓陽滿腦子都是自己坐在長椅上，咯咯咯的狂笑，而自己的周圍，則圍觀了一群大爺大媽。

    或是低頭淺笑，或是交頭接耳，一道道視線時不時往自己這裏瞟上幾眼，接著又是一陣騷動。

    “為什麽我昨天會笑出神來啊！這就是使用麵具的代價嗎？”

    站在鏡子前，杜皓陽捧起涼水抹了幾把臉，看向鏡子裏的自己。

    “還是乘早換一個星球生活吧……”

    鏡子裏的自己形容枯槁，頭發如雞窩般亂糟糟的，耷拉著眼皮，卻也能看見眼球裏通紅的血絲。

    用手指撐開眼皮，滴了幾滴眼藥水，杜皓陽長歎一口氣。

    “明明都睡了十幾個小時了，為什麽還是緩不過來？”

    昨天下午強撐著逃離了大媽的身邊，回到家裏的杜皓陽是倒頭就睡，連晚飯都沒來得及吃。

    在摘下麵具後，根本難以抗拒的虛弱感緩緩從骨子裏透出。

    但也說不準。

    更像是笑得骨頭都麻了，使不上什麽力氣。

    隨之而來的是比第一次戴麵具還要強烈的疲憊。

    為了保住自己在地球上的居住權而逼出自己最後的精力後，走在路上杜皓陽都在擔心自己會不會一閉眼倒下去。

    更不要想著如趙大叔那樣說的，在外麵找一個酒店住一晚。

    沒有半路倒在馬路邊，繼而被迫穿越異世界，都算是杜皓陽運氣好。

    擦了擦剛洗完澡，還未幹透的頭發，杜皓陽打了個長長的哈欠，不小心又把眼藥水從眼睛裏擠出不少。

    “十幾個小時沒吃什麽東西了，先去吃個早餐吧，正好也能補充點能量。”

    “嗯？這是什麽？”

    正在穿衣服的杜皓陽視線一凝，看向了自己桌麵上的一個牛皮紙小盒子。

    他很肯定自己睡前桌麵山絕對沒有這個東西。

    不過……也可能是因為沒注意到。

    走上前去，杜皓陽才發現這是一個快遞盒，快遞單上寫著杜皓陽收，還歪歪扭扭的簽了名。

    “我什麽時候簽收的？怎麽一點印象也沒有……是公司快遞啊，那沒事了。”

    打開盒子，映入眼簾的公司慣用的圖案，漆黑的小盒上畫著繁複詭異的花紋，看的人有些花眼。

    “是我昨天兌換和抽獎獲得的道具到了嗎？”

    打開有一層包裝，果不其然，是擺放整齊的道具。

    “來的正是時候，正好我隻剩下一小節供香了！這樣今晚的直播也能更有把握！”

    看著碼放整齊的道具，杜皓陽不禁笑出聲來。

    “俺老杜，就沒打過這麽富裕的仗！”

    隨手抽出一根供香查看，杜皓陽咂咂嘴，有點感歎。

    “還別說，這兌換來的香就是不一樣啊，不像直播拿到的那種，和二手的一樣。”

    對比殘留下來的那根香，這新的供香可謂是全方麵吊打。

    不說這筆直修長的香杆，全頭全尾，毫無燃燒過的痕跡。

    單是這粗細程度，簡直一個頂原來的兩個粗。

    更重要的是，這香不再像原來那種“殘次品”一樣，時有時無的散發惡心的油膩煙味，反而沒什麽特別的味道。

    要不是這是公司快遞送來的，杜皓陽恐怕都會以為這是普通的香。

    “龜龜，公司也太摳了吧，說好直播時隻抽成百分之三十的，這一筆，抽了一半都不止吧！”

    將供香原封不動的放回，小心蓋上盒子，杜皓陽站起身來。

    “剩下的還是回來再看看吧，十幾小時沒吃飯，實在是頂不住了。”

    杜皓陽的肚子適時的咕咕兩聲。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老祖宗說的果然沒錯啊！”

    搖了搖頭，杜皓陽將那一根殘香收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接著推門而出。

    ……

    “這是怎麽回事？怎麽總覺得怪怪的？”

    趙大叔家的餐廳沒有開門，杜皓陽隨便找了家早餐店買了幾個包子應付一番。

    一邊吃著，一邊東張西望，試圖找到一些線索。

    隻是他越吃越覺得奇怪。

    那些平日裏熱情的，聚在一起嘮家常的街坊鄰居們今天不知怎麽回事，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杜皓陽甚至看到平日裏殺穿全樓無敵手的下棋大爺，居然能下出自己這個菜鳥都能看出來的臭棋。

    而他的對手也像是沒看到一樣，根本沒有發現這一擊必殺的機會。

    不僅如此，杜皓陽總感覺有似有似無的視線在看著自己。

    扭過頭去，卻又隻能看見一些眼熟的街坊匆匆收回目光。

    怪，太怪了。

    三兩口吃完最後一個包子，杜皓陽鼓著腮幫子就往電梯走去。

    他下意識地覺得，今天的變化和昨日趙大叔告訴自己的故事有一些關係，甚至和“哭泣的她”這一任務有很大關聯。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趁現在去找趙大叔問問究竟發生什麽事了吧！”

    雖然不知道為何趙大叔今日沒有開店，略一思考，杜皓陽決定去他家裏找人。

    電梯緩緩上升，杜皓陽瞥了眼時間：“都十點了，現在去應該不會打擾到趙叔吧，而且如果是出了什麽意外，我也能看看能否幫上忙。”

    抱著試一試的心，杜皓陽敲響了1201的房門。

    “誰啊？”

    趙大叔中氣十足的聲音從屋內傳出，聽著不像是出了什麽事情的樣子。

    接著一陣腳步逐漸靠近。

    “我，杜皓陽！我看您今天沒開……”

    杜皓陽應了一聲，話還沒說完，趙大叔就猛地拉開了門。

    神色有些驚訝，也有些欣喜。

    “小杜！你來的正是時候！我們正聊到你呢！”

    “你們？”杜皓陽有些疑惑。

    不待杜皓陽反應過來，就被趙大叔一把拽進了房內。

    “大師，這就是我和你說的那人！”（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