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供香那詭異惡心的觸感在口中爆開，難以抑製的笑意再度泛上口中。

    隻是還沒等杜皓陽又一聲笑傳出嘴，臉就被一張蒼白的麵具蓋住。

    緊接著，就是更加洶湧的笑意，與更加狂放的笑聲。

    因為不知道這怪誕被這麽多供香和引魂香依次增強後，還能不能再次被麵具壓製，因此杜皓陽果斷再度咬下一截供香。

    不說別的，至少這惡心的供香化開後，還能潤一下喉嚨，不至於像之前用麵具時笑得那麽撕心裂肺，像是要把五髒六腑全笑出來一樣。

    無數的不知來源的各種笑意從杜皓陽內心深處衝出，將杜皓陽的嘴撐開，迫不及待地從他咧開的嘴中擠出。

    大笑聲響徹了整個樓梯間，一時間甚至蓋過了那很努力的撕心裂肺的哭聲。

    杜皓陽眼前一黑。

    隻不過，在短暫的黑暗後，一大片素白色的空間出現在了杜皓陽的眼前。

    伴隨著自己的笑聲，原本雜亂的思緒也在不斷地放空。

    終於，眼前的空間顯示出了全貌。

    與之前在公園裏那廣闊無垠、一片平坦的白色空間不同，此刻出現在杜皓陽眼前，是一段複雜的扭曲的白色樓梯間。

    正如他現實裏所在的樓梯間一樣，隻是似乎是把濃重的黑暗全部抹去了，能讓杜皓陽得以看得大概。

    原本在杜皓陽現實裏看來的方方正正的樓梯間，此刻居然是以一種詭異的方式扭曲著，那筆直的樓梯，也打著旋。

    仿佛是看見了世界的真相。

    “這是……這個怪誕領域的真正景象？”

    在麵具的加持下，杜皓陽都沒怎麽思考就猜到了這眼前景象究竟是什麽。

    “好家夥……這麵具還有這種用處呢……”

    杜皓陽砸吧砸吧嘴，笑聲更大了。

    不過片刻，除了杜皓陽的聲音，以及哭聲之外，又一道笑聲傳入了杜皓陽的耳中。

    “這聲音……不是那怪誕的……不會吧……酉柒道長？！”

    突然響起來的笑聲夾雜著咳嗽，但是哪怕笑得咳嗽都擋不住那從心裏翻起來的笑。

    “對不住了，酉柒道長！我現在不能停啊！”

    想起之前酉柒道長似乎就有要醒轉的跡象了，杜皓陽就有些汗顏。

    但此刻也管不了這麽多了，更何況這麵具帶上了，什麽時候能脫得下來就不是由杜皓陽說的算了。

    恐怕此刻酉柒道長隻能祈禱這怪誕能如杜皓陽所願，被盡快降伏。

    不多時，又有一陣笑聲在杜皓陽的耳中響起。

    “成了！”

    這次響起來的笑聲是與哭聲從同樣的地方傳出來的，聲音有些飄渺，幽幽的，和怪誕的聲音別無二致。

    伴隨著這一聲聲怪誕的笑聲，原本空無一物的樓梯間內逐漸出現了一個飄在半空中，由音波構成的扭曲人影。

    ……

    刺耳的笑聲猛地從馬玖玖的手機裏傳了出來，整的馬玖玖一個激靈。

    剛剛那泛紅的雙眼忍不住的眯了一下，將淚水從中擠出。

    但與此同時，馬玖玖的嘴角也抽動了一下，冷不丁了笑了一聲，引得馬父側目。

    “小玖？沒事吧？”

    “沒事沒事，爸，我看直播呢……”

    皺了皺眉，馬玖玖有些覺得不對，但還是忍不住的將注意力重新投入到手機上。

    ……

    “不對勁……這樣還是不行嗎？”

    杜皓陽依舊在笑著，不知道已經笑了多久了，嗓子已經開始疲倦，背上像是壓了一塊巨石，壓得杜皓陽有些喘不過氣。

    隻不過，眼前的這個怪誕似乎並沒有如杜皓陽想的那般，被笑聲逐漸壓製。

    而是與這個笑聲維持著一種詭異的平衡，雖然平衡在一點一點的向著笑聲傾倒，但傾斜的速度十分緩慢，這怪誕也是又哭又笑得好不熱鬧。

    “不行啊，這樣下去，我會最先撐不住的……”

    一陣陣的虛弱感順著笑聲從杜皓陽的身體裏湧出，每笑一次，都把杜皓陽的體力帶走了一分。

    “是因為……沒有目標嗎？我現在的笑聲太空泛了？”

    回憶起之前，前幾次被這怪誕攻擊的時候，那怪誕同時攻擊了三個人，當時就連自己也能勉強抵抗一二。

    而後來，這怪誕單獨襲擊自己一人的時候，那種不能同日而語的壓迫感，杜皓陽有些明悟。

    對比起那怪誕的聲音，自己的笑聲似乎是太過空泛了，不說別的，就連躺在地上的酉柒道長都被自己無意的影響了……

    “要具有指向性……之前道長繪符的時候也說過符紙上的咒文需要有指向性，恐怕是相同的道理。”

    “可要怎麽做，才能達到具有指向性那種效果呢？”

    杜皓陽的身體越來越虛弱了，甚至可以感受到一絲絲的涼意從四肢傳來。

    這可真不能怪他虛，要是全盛時期，杜皓陽還能撐的久一些，可現在自己本就是強弩之末，使用麵具帶來的虛弱感可謂是雪上加霜。

    “快想想！”

    就連杜皓陽的思維也逐漸變得遲鈍了起來。

    咒文？不行，根本就沒學過……

    “對了！之前這怪誕是怎麽做的？”

    既然是源自於怪誕的能力，自然就要用怪誕的方法。

    “那慎虛道人，被控製的時候是怎麽樣的來著？他那個姿勢，是怎麽樣做出來的？”

    杜皓陽在腦海裏比劃著。

    “他那樣子，像是被……拽著頭？是要接觸嗎？”

    “不過我現在也動不了啊？”

    在戴著麵具的狀態下，哪怕杜皓陽覺得自己能動，現實之中的身體不僅沒有知覺，也無法操控。

    即便早知道如此，但杜皓陽還是嚐試了一下。

    他朝著那怪誕的音波人影伸出了手。

    “這是！”

    刺骨的冰寒順著杜皓陽的手掌傳入，讓逐漸昏沉的杜皓陽一個激靈。

    “摸……摸到了？它不是……沒有實體嗎？”

    杜皓陽眼睛瞪得渾圓，看向手裏那一團音波勾勒出的人頭。

    “好像還是不太行……是不是太遠了一些，湊到它耳邊試試？”

    接著，鬼使神差的，杜皓陽緩緩將上半身探了出去，臉與怪誕馬上就要貼在一起。

    鼻尖對著鼻尖，眼對著眼。

    隻不過，一個人在狂笑，一個鬼有些瑟縮……（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