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巫台上的對話,破而後立的神靈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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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希自斬本源,強行打斷神身蘇醒之勢,卻同樣驚動了風袞祖地中的另一個人。
    隻見華胥的身影急衝衝走上了大巫台,來到風羲麵前,急切地詢問道,
    “小希怎麽樣了?”
    華胥在神合薪火的路上越走越遠,此時幾乎快要完全掌握薪火法域,赤峰的異變自然瞞不過她的感知。
    在察覺到赤峰變化的第一時間,她就驚醒過來,之後便來到了這裏。
    相對於華胥的急切,風羲此刻臉色卻非常平靜,似乎如今發生的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隻聽他不緊不慢地回答道,
    “小希如今自斬了神身的本源,赤峰的神身已經重新睡去了!”
    華胥聞言臉色頓時大變,現在的她可不是當初那個對神靈幾乎一無所知的風袞人族首領了,尤其是在經曆了薪火法域鎮壓赤峰,風羲喚醒的了女希的人性之身等諸事之後,對於女希的狀況,她遠比白澤更加關注。
    華胥很早之前就從風羲口中得知了女希的一些真相,此時的她很清楚自斬神身本源到底意味著什麽。
    “小希怎麽這麽衝動!”
    華胥忍不住發出一聲抱怨,隨後看向風羲,聲音中不由帶著一絲責怪,
    “羲,你為什麽不阻止她!”
    聽到風羲的這句話,華胥此時哪裏還不清楚,他對小希的舉動都看在眼裏。
    “不行,我要去看看小希!”
    風羲聞言臉上閃過一絲無奈之色,揮手攔下準備動身的華胥,勸說道,
    “阿姆,你如今正在神合法域的關鍵時候,還不能離開祖地!”
    華胥正欲轉身的動作一滯,經過風羲的提醒,她也知道現在的自己還不能離開祖地,可是對於小希的關切卻難以讓她的冷靜。
    “小希現在沒事,自斬神身本源對她來說並非一件壞事!”風羲見狀,當即出聲安撫道。
    見華胥怔怔地望著自己,風羲隻好解釋道,
    “小希畢竟是神靈之尊,雖化出那人身,得以保留人性。隻是神性強而人性弱,雖有薪火法域壓製,可終究隻是一時之功,若是讓那神身蘇醒,她的人性怕是難以繼續存在下去!”
    華胥聞言臉色微微起了變化。
    風羲見狀心頭微緩,繼續道,
    “如今小希自斬本源,讓那神身繼續沉睡,卻反而是件好事,正好讓自身神性人性繼續維持平衡!”
    “那小希這樣做,她豈不是……”華胥聞言臉上閃過一絲擔心,忍不住開口道。
    話未說完,便被風羲揮手打斷,
    “阿姆,我又如何不知,隻是小希的神靈尊位無論是對她,還是對風袞來說都並非好事!”
    “風袞終究是遮掩不住大地神女的神光啊!”
    華胥聞言神色一變,想起小希的身份,此時的她心中亦是感到糾結,既不願讓小希遭受這般苦難,影響了自己,也不想為此給風袞之地帶來災難。
    “阿姆,小希現在所走的路,未來未必比那大地神女的尊位差了多少!”風羲明白華胥心中的犯難,他微微一笑,接著安撫道。
    對於小希未來的路,風羲心中亦有謀劃,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自斬神身本源,也同樣是在風羲的謀劃之中。
    以薪火法域與“人道”意誌來強行壓製其神身,隻不過是一時之計,而若是他出手打斷神身演化,反而會引起其神意反噬,適得其反。
    唯有自斬,才是最好的選擇。
    不過風羲並未將所有事都告訴華胥,此時眾神正在爭那五帝禦位,小希身為地隻一脈,在如今地隻勢弱,無有大神的時候,若是神身醒來,以其跟腳恐怕難以避免會卷入到那五帝之爭中。
    如今自斬,打斷神身孕育,反而有望能夠避開這場劫難。
    至於這樣做對小希的影響,白澤與華胥都知道,他又怎麽會不清楚。
    他雖然對華胥這樣說,小希人性之身走的路不比那大地神靈尊位差,可對於其自斬本源的神身之路心中又怎麽可能毫無謀劃。
    他自身便是走天人兩相,欲共演先天後天之路,又如何會就這麽看著小希斷去原本的神靈之途!
    先後得見兩方神域,參悟初始之途,又有太一神相出世,每日於至高天感悟神靈之路,風羲對於神靈的本質越發理解透徹。
    小希雖為大地神女,甚至在白澤看來有望繼承大地禦尊,可風羲卻清楚,想要登上那等禦位,哪裏是一句繼承就能夠證得的!
    不見那天皇一脈,自天皇紀後,得到天皇氏傳承的怕是並非隻有東君一人,可又有誰繼承了天皇之名?
    先是有地皇出世,及至此時人皇,以非初始神之身,登臨至高禦位,哪一尊神靈皇者,不是走出了自己的路?
    神靈之尊可以有法統繼承,但這至高皇者之位,卻是唯一之路。
    故而,在風羲看來,女希自斬,雖有損神身,但對其未來的神靈路途卻是利大於弊。
    不破不立!
    那傳承而來的大地神相不圓滿,反而讓女希有望借此走出屬於自己的大地神靈之路。
    這些想法,畢竟涉及神靈辛秘,其中多有是他自身的猜測,風羲壓在心底,並未告訴華胥。
    許是見他神色的篤定,讓華胥本來不安的心終於徹底平靜,細細想來,自從她將部落的權柄交給風羲之後,他就從未錯過,造就了如今諸部匯聚的風袞之地。
    而對於小希,華胥心裏非常清楚,風羲這個阿哥對她的關心不比自己少,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一直待在風袞,甚至不曾再踏出祖地一步,就這麽坐在大巫台上,真正的目的別人或許不知道,她又如何不清楚。
    在華胥眼中,風羲的改變很大,或許風羲在巫途之上的成就遮掩了他心中的一些念頭,可卻瞞不過身為阿姆的華胥。
    似乎想到了什麽,她心中幽幽一歎,卻突然開口說出了一句話,
    “羲,你出去吧!”
    風羲神色微訝。
    “我知道你想看外麵的浩瀚天地,風袞有我,有你傳承的諸部巫在,小希現在也走出了自己的路,你不用再困守在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