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什麽?!張什麽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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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背靠著樹,低垂著頭,看起來氣息極其深沉。
    時刻都入戲嗎?
    今天睡好了,正好應對上明天那場戲需要的好狀態。
    菜裏混著的砂石裏有一顆格外尖銳的,刮蹭一下,他的上顎就滲了血。
    韓捷導演帶著工作人員拍別的戲去了,徐橫舟四處看一眼,沒見著人,決定聽從自己內心的想法,朝樹的屋子方向走過去。
    一路上,一步比一步邁得沉重,哈欠連天,眼角泛淚,疲乏的狀態讓他整個人看起來特別憔悴。
    徐橫舟的牙倒是沒崩,但嘴還真傷到了。
    不會現在就瘋了吧?
    徐橫舟:......就整個僵住。
    好一會兒,他才慢慢掰直自己的背,緩緩抬頭,口吻若無其事地轉移話題:“嫂子,你又來給我送飯啊。”
    劉亦茜也跟著楞了會兒,但見徐橫舟反應正常了,搖頭回應:“不是,你中午那頓不是積食了嗎,我給你送點藥。”
    徐橫舟神色有一瞬間崩,雖然他現在確實不餓,但劇組不給飯吃,也太不人性了。
    就為了明天又是一場狂吃的戲,韓捷導演就這樣搞他,這導演是真要瘋了吧。
    心底吐槽幾句,徐橫舟麵上還是很平靜的,他走近劉亦茜,在她手上拿著的藥上掃一眼,平靜的神色又有幾分要龜裂的意思了。
    這噴劑上麵用黑記號筆寫著“治嘴”兩個字。
    徐橫舟:都幾個小時了,已經愈合了,謝謝。
    這劇組,不行啊!
    他從小劉手上接過藥劑,瞥一眼小劉的膝蓋,被褲子嚴實遮住了看不出什麽:“嫂子,你前幾天摔的腿傷好了嗎?”
    “啊?”劉亦茜一時沒想到徐橫舟會問她這個,頓了會兒才軟著聲調回道:“已經好了。”
    徐橫舟語調毫無起伏:“你這腿傷沒幾天都好了,我這嘴,過了幾小時還能繼續傷著?”
    徐橫舟說出口的話和劉亦茜預想中的差了十萬八千裏。
    她在腦子裏轉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徐橫舟是什麽意思。
    瞬間臉熱了熱,耳尖尖紅透了,麵上神情卻冷了下來,看徐橫舟一眼:
    “他們都說你這個傷沒什麽事了,是我多事要給你送藥的。”
    徐橫舟:???
    他現在解釋說,他剛剛那態度針對的是劇組還來得及嗎?
    很顯然來不及了。
    小劉淡淡地笑了下,轉身就走了。
    無情。
    冷漠。
    酷酷的。
    徐橫舟:......
    劉亦茜轉身繃著股子勁兒往前走。
    沒刻意找方向,順著大路走,很快走到劇組的會議室。
    這個點,會議室一般沒人,她推了半掩著的門,走進去。
    薑聞和韓捷在會議室正中間對坐,聽到動靜,齊齊轉頭看過去。
    薑聞眼神微動,嘴角扯出個笑來,一手指向走進會議室的小劉,話卻很明顯是對著韓捷導演說的:
    “我就說好演員都是主動上門要求演出的,你看看,這演張小梅的兔子不就來撞你這棵歪脖子樹了嗎?”
    韓捷導演翻了個白眼:
    “說誰歪脖子樹呢,再說了,小劉也不是我想要守到的那隻兔子啊,她演不了張小梅。”
    劉亦茜都沒把“張小梅”這三個字認真過腦,腦海裏全都是韓捷導演那句“她演不了”在反反複複地大聲循環。
    她腦子一懵,剛才一路上憋著的那股子氣瞬間找到了宣泄口,聲量提高:“我能演!我演得了!”
    “呦嗬,小劉有誌氣。”
    薑聞導演做出一個誇張的欣賞的表情給到小劉,然後轉頭就站在小劉那邊勸韓捷導演:
    “你看看人小劉一個臉皮薄的小姑娘都這麽積極了,你也得給人家年輕演員一個機會啊。”
    韓捷導演搖頭:“這不是胡鬧嗎,薑聞你知道她是誰嗎?她能演張小梅,那我還讓你去演樹呢。”
    “知道啊,小劉嘛,不管她之前演了些什麽,在這劇組就是小劉嘛。”
    薑聞隨意回答了韓捷導演,又笑一笑:“是你沒眼光,誰讓你不請我演,我和小劉態度一致,你讓我演,我肯定也能演好。”
    劉亦茜立刻從薑聞導演這話裏聽明白對方這是認出她來了。
    但薑聞導演就算知道她是劉亦茜還覺得她能演張小梅,這讓她瞬間激動起來,看向韓捷導演目光堅定極了:“我真的能演,導演你給我個機會!”
    韓捷導演:……
    他不說話了。
    他被薑聞鬧的這出幺蛾子給搞自閉了。
    薑聞就當韓捷導演給了這機會,衝小劉道:“你先把你這一頭長發給絞短了,換個貼近張小梅的形象,表表決心,我再幫你和韓捷導演說說,就行了。”
    劉亦茜立刻點頭,看向薑聞的目光中帶著感激。
    轉身就出去找工具,打算剪頭發。
    出了門,沒走幾步,風吹秀發,發絲繞臉頰,她腦海漸漸恢複清明——
    她要去幹嘛來著?
    剪頭發?
    剪頭發!
    剪頭發是為了什麽來著?
    為了……
    為了演張小梅!
    等等,她為什麽要演張小梅?!
    劉亦茜繃著冷酷臉,咬緊牙關看向村頭東邊徐橫舟所在地,冷冷的目光仿佛能穿透時空,釘在進入甜美夢鄉的徐橫舟的身上!
    可是如果真要像徐橫舟這樣演戲入了魔似的,完全不顧任何心理上的、生理上的風險,劉亦茜覺得自己是不行的。
    她望向徐橫舟的目光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欽佩。
    徐橫舟低著頭,完全不知道小劉就在前方,他頂著小劉很有些傾慕的視線,扭了扭腰,上下左右地用力蹭樹。
    劉亦茜想到賈章軻導演說,這部電影這麽拍下去,韓捷導演可能會先瘋,但她卻總覺得徐橫舟瘋的可能性比較大。
    唉,為了演戲,真的需要這麽拚嗎。
    她也是很喜歡表演的,也可以為了演戲忍受一次次練習的枯燥。
    而訓練打戲、拍攝時吊威亞這種經常受傷、具有一定危險性的操作,她也不是沒經曆過。
    能出好作品嘛,她也挺甘之如飴的。
    他這樣演戲,等這部電影的拍攝結束了之後,真的能夠出戲嗎?
    劉亦茜是在樹居住的屋子院外十多米大樹下找到徐橫舟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徐橫舟身上縈繞不散的乏累。
    嘖,好幾天沒洗澡,太癢了!
    劉亦茜見徐橫舟忽然魔怔了似地詭異扭動,擔憂出聲:“你怎麽了?”
    他今天也再沒有劇情點要去刷了。
    心底多少算是鬆了口氣,困意也湧了上來。
    徐橫舟舌尖頂著流血的破口,大口掃幹淨小莊重新做好的飯菜,然後扶了腰出去,在村子裏晃悠消食,順便又經曆了兩個劇情點。
    天色終於暗了下來。
    這一次徐橫舟沒有刻意去抑製自己的疲憊。
    雖然天色還沒完全暗下來,但他覺得自己可以回屋去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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