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炎！”
    “哥哥……”
    桑文西和方妙雪絕望地呼喊著。
    可白萬天自爆的地方，隻見濃煙滾滾，火光衝天，卻不見方炎其人。
    方妙雪再也忍不住，哭成了淚人。
    “都怪我，我要是不中毒就好了，我要是不中什麽蠱毒，哥哥也不會來這裏，哥哥也不會死……”
    龍左也是一陣錐心之痛，他心裏懊悔不已，剛才真的應該攔住方炎，他親自和白萬天交手。
    當然，龍左也很清楚，以白萬天現在的實力，搞不好他和方炎會是一樣的結局。
    不過，他已活了百年，塵世繁華早已看過無數。
    而方炎，他還那麽年輕……
    桑文西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隻感覺嗓子眼哽住了。
    朝夕相伴多年的兄弟，就這樣沒了。
    “啾！”
    天空中，突然傳來了一聲鳥叫。
    這顯然不是普通鳥類的聲音，聽上去，似乎更像是大型猛禽。
    地麵上映出了一個巨大的影子，遮蓋住了麵前的三人。
    隻不過，桑文西和方妙雪根本沒心情看，甚至完全沒有留意這東西。
    龍左卻忍不住抬起頭。
    隻看了一眼，龍左驚異地揉了揉一雙惺忪老眼。
    “這難道是……神鳥？顏羽小友，還活著！”
    天穹之上，隻見一隻巨鳥飄逸地拍打著一雙羽翼，傲立空中。
    這巨鳥體長過丈，通體青藍色，脖頸修長，全身猶如翡翠一般閃爍著雍容的光芒。
    龍左身為雪域中的高人，見識廣博，但也正因如此，他才會如此震驚。
    “這……是青鸞嗎？”
    青鸞神鳥，似乎隻是存在於傳說之中的靈禽神獸，他怎麽都想不到，會在現實中遇到。
    方炎安然地站在了青鸞之上，手中拎著一團被劇烈燃燒的東西。
    這居然是……白萬天的頭顱。
    更讓人匪夷所思的是，白萬天居然還活著，還在惡狠狠瞪著方炎。
    不過，龍左已經感受到對方已經接近死亡了，隻是在強撐著不讓自己咽下最後一口氣。
    身為入神宗師，白萬天雖未煉就真正的神魂，不過其精神力量和執念，強得可怕。
    “哥哥！”
    “靠，哥們你還活著！”
    桑文西和方妙雪二人驚喜不已。
    方炎微微點頭，駕馭著青鸞來到了地麵上。
    這青鸞落地後，身形便縮小了幾十倍。
    看上去，和夜鶯很像，但是氣勢和形體，卻比之前的夜鶯不知強了多少倍。
    桑文西不由問道：“哥們，這鳥……”
    “是夜鶯，不過以沐毒重生，成為了青鸞。”方炎平靜地解釋道。
    傳說中鳳凰有五種，分別是鳳、鵷雛、鸑鷟、青鸞、鴻鵠。
    又傳說中青鸞為王母信使，其鳴叫聲和鳳凰相似，世間隻有一隻。
    不過在方炎曾經修煉數百年的修真世界裏，青鸞並非隻有一隻，他的師兄玉霖子便擁有一隻。
    那鳳凰原本隻是凡間尋常妖獸，被玉霖子以山中美玉之靈氣滋養千年，最終涅盤成鳳。
    而夜鶯和方炎師兄的鳳凰有異曲同工之妙。
    隻不過他的鳳凰是沐萬毒而涅盤。
    方炎想到過夜鶯會涅盤，隻是沒想到，會涅盤為青鸞神鳥。
    “這、這是什麽妖物？”白萬天睚眥欲裂地瞪著方炎。
    方炎沒有理會他，隻是將他一把扔到了龍左麵前。
    白萬天的身體已經自爆，體內蘊藏了八十多年的各種蠱蟲，早已被方炎和青鸞一起，滅了個幹幹淨淨。
    此時的他已經不具備任何攻擊能力。
    “老爺子，你應該還有話跟他說吧？”方炎道。
    龍左和方炎對視了一眼，目光中滿是慈愛：“是。”
    “請便。”方炎說完就要帶著桑文西等人離開。
    “老弟，不必離開！”龍左一擺手，旋即又看向了白萬天。
    白萬天看著龍左，不由冷笑，言語中滿是嘲諷。
    “自己實力不濟，假手於人幹掉我，龍左，你還真是高明啊！”
    龍左道：“我若和你動手，隻能兩敗俱傷，還要讓你的蠱毒貽害萬年。”
    白萬天不由一愣：“嗬，老東西，你和年輕時不一樣了，不狂不傲，覺悟提升了不少啊！”
    年輕時的龍左也自負，也一身傲氣，不把很多人放在眼裏，甚至都不會把實力比自己差的同門放在眼裏。
    哪怕，對方是自己的長輩。
    不過經曆了百年鉛華，龍左年輕時的棱角，早已經被削平，變得和善，謙遜。
    “你卻一直沒有變，自從你開始背著師父修行毒功之日起……”龍左說道。
    “我為何要變？師父那個老不死的偏心，隻對你和苗淵好，對我一直視而不見，我為何不另辟蹊徑？”白萬天怒喝道。
    “若蹊徑是人間正道，倒是無妨，但誰讓你修行這萬劫不複邪功的？”龍左慍怒。
    “嗬，成王敗寇，無需多言，師父雖然偏心你們兩個，但你們兩個的實力和天賦何曾在我之上？今日我敗給了顏羽，我也隻服顏羽。”白萬天冷笑了一聲，眼神中滿是輕蔑。
    方炎聞言，隻是輕笑了一聲：“你錯了，苗淵大師的實力，在你之上，當年一戰，苗淵大師念同門之誼，對你有所留手，隻是你被毒功迷亂心智，不想承認而已。”
    此言一出，白萬天一時間無言以對。
    “世間修道萬條，以他人之血提升自我，是最大的無能。”方炎再次殺人誅心。
    白萬天沉默了良久……
    突然間，他癡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他沒了動靜，一雙眼睛卻還在死死瞪著方炎……
    此人，已經死去。
    龍左微微歎了口氣。
    看著方炎，龍左的目光中帶著一絲懇切：“老弟，可否讓我將白萬天的頭顱帶回師門複命？”
    方炎點點頭。
    人死帳清，白老賊生前作惡多端，現在他死了，看在龍左的麵子上，給他一絲體麵也無妨。
    龍左點頭，旋即運動念力。
    一時間，白萬天的頭顱劇烈燃燒起來……
    過了許久，化為了一攤骨灰。
    龍左拿出一個早已準備好的白色罐子，將對方的骨灰裝入其中。
    一同離開萬蠱門，乘坐來時的巴士，眾人回到了喧囂繁華的大都市。
    桑文西心情大好，請客款待龍左。
    三杯酒後，龍左一直端詳著林淵，目光慈祥，很像是苗淵故人。
    方炎多少對苗淵還是有一絲好奇的，於是開口問道：“龍老，您和苗老、白萬天，同在雪域修行？”
    苗淵頷首：“老頭子和師兄他們都是縹緲宗門人。”
    “縹緲宗？”桑文西和方妙雪一時間大眼瞪小眼。
    茵瀾雪域、蓬萊、昆侖，是世外高人修行之地，凡人很少踏足。
    所以絕大多數的凡俗武者並不了解這三個修行聖地的事情。
    就連方炎對縹緲宗也不是很了解。
    “縹緲宗在雪域，還算有些地位，我這次來，一是受師兄所托，來助你一臂之力，二來，是為了完成師命，清理門戶敗類，隻可惜，這兩件事都讓你幫老頭子做了。”龍左哈哈一笑。
    方炎道：“龍老出手也是如此結果。”
    “未必，老頭子的實力，不足以抵擋萬蠱食天！”龍左謙遜地說道。
    說完，龍左便從口袋中摸出了一塊牌子，送到了方炎麵前：“老弟，以後如有機會見雪域中人，此令牌會派上一些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