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夜鬧城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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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夜,許多人注定無眠。
    南宮山在書房中,手執筆,想要寫下“誰與爭鋒”四個字,可惜地上一團團被他丟棄的紙,說明之前寫的,都令他不滿意。
    “心若不靜,哪能寫好字。”他自言自語,將筆扔在一邊,眼睛望向門外。
    呆立半晌,手心微微出汗,終於,在期盼中,王府下人來報:“王爺,白先生和林統領回來了。”
    “快,讓他們進來。”不顧滿地廢紙,南宮山三步做倆,衝到門外。
    “王爺。”李飛白和林天衝臉帶喜色,行了一禮。
    “成功了?”南宮山焦急問道。
    “白先生神機妙算,哪有失敗之理?”林天衝回道。
    “啪”
    重重拍了一下李飛白的肩膀,南宮山深吸一口氣,極力控製住心中的激動,出言道:“費禮,你真是我的福星。”
    “王爺,可不能高興過早,明日的朝會,可能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放下手,南宮山臉色肅立,重重點了點頭。
    隨後,李飛白將明日朝堂可能出現的情況,以及應對方法仔仔細細教與南宮山。
    聽完後,南宮山與林天衝盡皆心驚。
    “費禮,你竟能算得如此詳細?”
    “王爺,這不難,隻要心細一些便能推測出來。”李飛白隨口搪塞道。
    “我記住了!”南宮山重重點頭,不再追問。
    應府!
    “咚咚咚”
    應正齊正酣睡,家丁急匆匆敲門。
    “老爺,出事了!”他聲音略帶哭腔。
    從朦朧中醒過來,應正齊非常不滿,大半夜清夢被擾,他很想發火。
    府上的家丁都知道規矩,除非天大的事,否則不能在應正齊睡覺的時候吵醒他。
    一想到此,應正齊心裏一咯噔:什麽事?
    他隨手抓了一件衣服披上,看了一眼旁邊的妻子言曉畫,見她衣不蔽體,便把被子拉過來為其蓋上。
    打開房門,應正齊厲聲說道:“深夜將我吵醒,若說不出個所以然,你別想在應府待了。”
    家丁根本無暇理主人的不滿,他拍著手跺著腳,一臉愁容道“老爺,出大事了。”
    “到底什麽事,快說。”此時的應正齊似乎已經意識到了不對勁。
    “少爺……少爺他……”家丁哭了出來。
    一提到應見賢,應正齊立刻緊張起來,那可是他的命:“少爺他怎麽了?”
    他使勁搖晃著家丁的身體。
    “少爺……他在醉紅樓殺人了。”
    “什麽?”
    一個踉蹌,應正齊差點跌倒在地:“怎麽可能,見賢平日裏不喜紛爭,又飽讀詩書,怎麽會做出殺人的舉動?”
    他的搖晃並沒停下,完全不敢相信家丁說的話。
    “我也不知道啊老爺,方才城衙的人來府裏通知,我嚇了一跳,就趕緊來知會您了。”
    “殺的是什麽人?”應正齊頭腦恢複些許冷靜。
    身為刑部侍郎,他深知律法,如果應見賢殺的隻是個平民百姓,甚至流浪漢乞丐之類的賤民,那他有把握將案子做輕,最好也能保住應見賢的命。
    “是……是吏部尚書錢良業的兒子錢少成。”
    “嗡”
    此言一出,應正齊腦袋一陣眩暈,瞬間覺得天旋地轉,站不住腳。
    家丁趕忙將其扶住,嘴裏隻是哭喊著“老爺”兩個字。
    “快,快備轎,我要到城衙一趟。”反應過來的應正齊,決定立刻去找沈天和問個清楚。
    而錢府,錢良業身為大衛文豪,詩書風流自不在話下,他剛與小妾雲裏霧裏,正打算美美進入夢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將他拉回現實。
    “老爺,大事不好了。”
    聽到叫喚,錢良業無奈起身,披上衣服,走出房門問道:“慌慌張張,成何體統,什麽事快說?”
    “少爺……少爺被殺死了。”
    頓了一下,那一刻的時光仿佛靜止,待錢良業反應過來,他敲打著自己的腦袋,問道:“你再說一遍,少成他怎麽了?”
    “少爺他在醉紅樓鬥蟋蟀的時候,被人殺死了。”家丁著急稟報道。
    “砰”
    錢良業的身軀立刻軟倒在地,不省人事。
    靖麟城衙,沈天和看著眼前的案卷,眉頭緊鎖。
    這一方是即將上任的大理寺卿,一方是吏部尚書,這個案子無論怎麽判,都將得罪一人,搞不好把兩人也得罪了也不一定。
    望了一眼堂下站著的應見賢,和躺著的錢少成屍體,沈天和使勁搖頭:這該如何是好?
    唉聲歎氣間,他聽到了門外傳來爭執之聲。
    “應大人,你不能進去,沈城主正在審案。”
    “放肆,本官乃刑部侍郎,即將上任大理寺卿,難道對一個案子,我都沒有過問之權嗎?給我讓開。”
    “應大人,應大人……”
    該來的總是要來,沈天和直歎倒黴,這皇城城主,果然不好當。他決定,等此事一過,申請調離皇城。
    “父親,父親,我在這裏……”應見賢也聽見了應正齊的聲音,在堂上高聲呼喊。
    現在,沒人敢出言阻止!
    無奈,沈天和隻能整理好官服,到堂外迎接。
    城衙的兵丁並不敢真正阻止應正齊,很快,他在應府護衛的護送下,來到了城衙大堂。
    “下官沈天和,見過應大人。”沈天和還是行了個禮。
    “沈天和,我兒子呢?”應正齊焦急問道。
    “回大人,在堂上。”
    “見賢,見賢……”
    “父親,我在這裏,父親救我……”見到應正齊,應見賢立刻跪了下去,心中緊繃的那根弦立馬繃斷,嚎啕大哭。
    今日的事,對於幾乎足不出戶的他來說,打擊不小。
    本來想給他一巴掌,見應見賢如此,應正齊心中疼惜,伸手將他扶了起來。
    “到底怎麽回事?”
    “父親,我……我不是故意的,你要救我啊!”應見賢一味哭求。
    “應大人,還是我來說吧。”沈天和站在旁邊,將事情經過詳細說了一遍。
    “這麽說,是他先將你蟋蟀拍死的?”應正齊問兒子。
    “是的父親,他耍賴在先,言語挑釁在後,我才失去了理智。”應見賢畢竟很少出門,說話竟然帶著些稚嫩的委屈。
    “最後,是他伸腳踹你,然後你將他腳向上抬起,他失去重心,跌倒在地,後腦紮進了碎瓷片,是這樣的?”應正齊重複著經過。
    “回父親話,是這樣的!”
    “有誰看到了?”
    “在場的人都看到了,我沒有說謊。”應見賢連忙解釋,他以為父親覺得他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