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 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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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對對對。”賈平也反應過來:“歐陽護法不識字,這眾人皆知啊。這張紙不可能是他的。”賈平鬆了口氣。
    在教中,他與歐陽蒼關係最好,自然不會相信他是千城閣的奸細。
    “哼,初入教時不識字,不代表現在也不識字,何況識不識字,完全可以輕易偽裝,不是嗎?”多疑的吳太平,並沒有聽進去他們的辯解。
    一旁的蔣其勝,早已料到他會用這個借口來辯解,於是出言:“掌教所言有理,但你看這些字,歪歪扭扭,不像識字之人所書寫,倒很像剛學會寫字的人寫下的。”
    “蔣先生的意思是,我學會寫字了?”歐陽蒼欲哭無淚。
    “我有理由這樣懷疑。”
    “這……這種扭曲的字跡,隨便一個識字之人都寫得出來,肯定是別人嫁禍於歐陽護法的,請掌教和蔣先生明察。”賈平心中著急。
    而此時,李飛白也適時閉上了嘴,不再多言。
    “不,你錯了。”蔣其勝緩緩出言:“一個人若懂書寫,即使能刻意模仿別人的字跡,但書寫習慣是改變不了的,想要寫出這樣扭曲的字跡,根本不可能。”李飛白心中一怔,沒想到這蔣其勝對書寫方麵,倒是頗有研究。
    可惜他不知道,隻要一個人用非慣用手寫出來的字,便是這種歪曲的字跡。
    “怎麽不可能,我就可以寫。”賈平極力想幫歐陽蒼洗掉嫌疑。
    “你可以寫?”吳太平淩厲的目光立刻望向他。
    “掌教,不妨一試。”
    “好,就讓你一試。”吳太平大手一揮,讓人取過紙筆。畢竟歐陽蒼跟隨他多年,他也想弄清真相,若他真的是被嫁禍,豈不遂了敵人的願。
    筆墨備好,賈平將那張紙平放在桌麵,對著上麵的字跡,一筆一畫開始書寫。
    寫到一半,他竟然發現自己後背微微冒汗。這種刻意模仿扭曲的字跡,確實很累人。
    他不得不在心中承認。沒有寫完,他已經迫不及待拿起剛寫的那張紙,說道:“請掌教和蔣先生過目,我的確可以模仿出這種字跡。”教眾將兩張紙呈給吳太平。
    後者手都沒去接,頭一歪,命教眾給蔣其勝。接過兩張紙,蔣其勝仔細看著。
    “哼!”盞茶過後,他冷笑一聲,將兩張紙扔在地上。
    “蔣先生,這……這是何意?”賈平驚訝問道。
    “你自己看看,雖然兩張字跡很像,但隻是表麵相像,你所書寫,雖然字跡扭曲,但下筆力道和書寫軌跡,猶有規律可循。他那張……”他指著歐陽蒼,繼續道:“哼,毫無書寫方法,下筆力道更是初學者所為,時輕時重,根本沒有規律可循。總而言之,那張紙上的字跡,還未形成書寫習慣,的確是剛學寫字的人,才寫得出來的。”心中暗笑,李飛白未想到用左手寫出來的字,竟然有此奇效。
    賈平撿起兩張紙,仔細對比,的確如蔣其勝所言。他頓時泄了氣,心中開始焦急。
    “不是……”歐陽蒼更是一臉困惑:“你們能不能先告訴我,這紙上到底寫了什麽,為何一下子就說我是千城閣內奸?”賈平沒有說話,他已經慌了神。
    吳太平和蔣其勝更是懶得出言。
    “左掌教。”無奈之下,他隻能再次請求李飛白告知。裝出一副臉色陰沉的樣子,李飛白緩緩說道:“上麵寫著,你讓千城閣的人稍安勿躁,待我太平道舉事後,你們才好趁虛而入,坐收漁翁,一舉滅了我們。”
    “什……什麽?這……這簡直是笑話,天大的笑話。”歐陽蒼氣極而笑。
    “掌教,蔣先生,我對太平道的忠心,你們知道的,我絕不是什麽千城閣奸細。”他無力地辯解著。
    蔣其勝一時判斷不出真假,眉頭微皺,自語道:“大事在即,偏偏出現這個意外,唉。”他歎了口氣,眼睛望向吳太平,示意讓他自己做主。
    吳太平站起身,臉色極度陰沉。
    “千城閣給了你什麽好處,為何背叛於我?”聞言,歐陽蒼徹底慌了,聽吳太平的意思,是相信紙上內容了。
    “掌教,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啊!如果我是千城閣的人,這裏……這個地下密室,咱們的行蹤,不早就暴露了嗎?”情急之下,也難為歐陽蒼竟然能想出這麽好的反駁理由。
    可蔣其勝早有自己的想法:“你在紙上說了,讓千城閣稍安勿躁,為的便是等我們舉事後,你們好從中取利。你沒有暴露這裏,就是為了今天。”
    “哎呀!”歐陽蒼急得直跺腳:“蔣先生,我真的沒有。”
    “說吧,你準備的這張紙,究竟要遞給誰?太平道裏,誰是你的策應?”吳太平開始審問。
    “說出來,掌教或許可饒你不死。”蔣其勝也逼問。他們既然相信這張紙是歐陽蒼所書,必然也猜到了他要將它傳出去。
    要傳出去,就必須有人接應。
    “我……”歐陽蒼滿臉通紅,已經說不出任何辯解的話了。
    “掌教,蔣先生,還是那句話,如果他是奸細,完全有可能在途中,將孫靈荷母子劫回。可他並沒這麽做,這點就是最大的破綻啊!”賈平還是完全不信。
    “會不會因為,益陽城門緊閉,千城閣的人根本出不了衛境,即使歐陽蒼動手了,也沒人接應。”李飛白輕聲說道。
    這句話再次說服了吳太平。
    “永生此言有理,而且孫靈荷母子,對千城閣根本沒什麽用,他們何必將其劫回,這樣一來,不就增加了歐陽蒼暴露的風險。”多疑的吳太平,還添加了一個合適的理由。
    信你,任何理由都是蒼白的。不信你,即使你如何辯解,也都是無力的。
    “報!”而此時,房外響起一聲急促的奏報。蔣其勝和吳太平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到了些許擔憂。
    這個時候能來打擾他們的,定然不是什麽小事。
    “進來!”蔣其勝高聲喝道。一教眾推門而進,跪在地上行過禮後,剛要說出奏報內容。
    “慢著,上前來。”蔣其勝阻止了他,示意他上前耳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