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澤看著天帝，皺起眉頭。
    “所以，你因為這個，煉化天洲？”
    “告訴我，這裏麵的聯係在什麽地方？”
    方澤帶著一絲諷刺的語氣問道。
    天帝看著方澤，露出一絲漠然神色。
    “本來以為，你相比別人距離我更近一步，可是看來，並非如此。”
    “你的目光，太短淺了。”
    天帝說道。
    她向前走出一步。
    僅僅一步，方澤感覺好像有一顆巨大的行星，在他麵前壓來一般的錯覺。
    天帝走出這一步後，仰頭看向空中。
    “你感覺到你身上有一絲秋木的氣息，你應該是去過他的墓地，他留下過一些東西，我沒有去取，這是對秋木的尊重，但我知道他大概留下了什麽。”
    “秋木留下的消息，應該告訴過你，天庭的由來。”
    方澤緩緩點頭。
    天帝繼續道：“那你應該清楚，我，其實本就是初代的天神，從神話時代，一直走到今天。”
    “我，從第一代的天帝手中，繼承了天帝之位，然而你可知道，初代神君的畢生理想，是什麽？”
    方澤道：
    “據說，他想人族之中，人人如龍。”
    天帝微微點頭。
    “人人如龍，人人如神靈，其實是一個意思。”
    “我和初代天帝，是盟友，也是在和天生神靈廝殺之中結下的友情。”
    “他是我見過最有理想之人，也是我至交好友。”
    “我們的交往，超脫了利益，乃是真正的相信同樣的理念，是精神之交，信念之交。”
    “他天人五衰後，將天庭交給我，就是相信我能繼承他的理念，在這條道路走下去。”
    “而我，也做到了。”
    方澤嗬嗬一笑，道：“怎麽做到的？煉化天洲和生靈？”
    天帝不為所動，繼續說道：“繼承天庭後，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
    “為什麽，我的至交好友，初代的天帝，會天人五衰？”
    “為什麽，他明明做的都是正確無比的事，可會這麽快喪失應有壽元？”
    “天庭一直有一個傳言，如果做了違背大道規律的事，就會天人五衰，對此……”
    “我不相信！”
    天帝氣勢逐漸淩厲起來。
    方澤感覺到陣陣能量波動。
    這種波動，直衝神魂。
    天人境武者，站在這等靈魂威壓之下，神魂都要承衝的消散。
    方澤還能堅持的住。
    天帝繼續說道：“再後來，發生了一些事。”
    “執海神君，他和臨淵，久世，秋木，都是我最相信的人，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反叛天庭，掀起了天人之亂。”
    “三萬年，這場叛亂才平息下去。”
    “而叛亂的原因，竟然還是資源……是人族和天庭爭奪資源。”
    “嗬嗬，天庭的建立，就是因為原本天洲的天生神靈強占了太多資源，讓人類痛苦無法生存，我和初代天帝，還有人族的英雄誌士，才清洗了天洲，為人族奪回了生存的空間。”
    “可是，這才不到十萬年，天庭竟然也因為同樣的理由，和天洲人族再次衝突……隻是這一次，贏的不是人族，而是天庭。”
    “嗬嗬嗬，這是多麽諷刺……我，我的天庭，在人族眼中，竟然成了和當初的天生神靈一樣的存在，而當年，我們就是因為為了人族去反抗天生神靈，才去建立天庭的啊！”
    方澤沉默不語。
    方澤能聽出來，天帝是真的很痛心。
    天帝笑了片刻後，停了下來。
    “初代天帝天人五衰，加上執海的事，讓我想了很久，很久。”
    “忘記了是一萬年，還是兩萬年，我終於，得出了一個答桉。”
    方澤看向她，問道：“什麽答桉？”
    天帝道：“天人之亂也好，天庭的變化也好，一切的一切，根源是歸於資源的有限，而其根本，乃是人類也好，天神也罷，那深入骨髓靈魂的一個‘私’字上！”
    “人盡皆自私，天神也一樣自私，天生神靈更是自私……本來人人為公，每個人都去為他人著想，天下就不會這樣，初代天帝不會死，人族和天生神靈不會爆發衝突，後麵也不會有天人之亂。”
    “錯的，不是我，不是初代天帝，不是執海，甚至也不是那些天生神靈。”
    “錯的，是生靈的本性，是自私。”
    “隻要智慧生靈內心之中，這個‘私’字不破，天下上演的，無非是重複千百遍的同樣劇情，無非角色是我，是執海神君，或者是其他人罷了。”
    方澤抿緊嘴唇。
    天帝的話，超乎方澤的意料。
    方澤也嚴肅了起來。
    他看向天帝，問道：“你煉化天洲，真正的目的是什麽？”
    天帝道：“告訴你也無妨，煉化天洲，我要獲得更加精純的力量，有了這些力量，我才能探索出一條新的道路。”
    “我悟出，一切的錯誤，都是這個‘私’字在作祟的時候，我自然而然，就有了一個想法。”
    “我要改變這個世界，哪怕是智慧生靈的‘私心’是天地自然，我也要鬥上一鬥！”
    “煉化天洲，我並非是因為恐懼，或者因為享受，嗬嗬嗬……如果有人這樣看我，我不屑與其對話。”
    “我真正的目的，是借著煉化天洲獲得的精純能量，去進行一場前所未有的推衍！”
    “既然一切的起因，可以歸結為這個‘私’字，我就要設計一種前所未有有世界，讓這‘私’字毫無存在的可能，創造一個天下大同，人人皆為神靈，聖人的世界。”
    “至於天洲，”
    天帝深深吸了口氣，道：“進行這等大事，進行推演，需要的資源難以想象，這也是意料之中，我去做一件前無古人之事，甚至是逆天而行，其中消耗，損耗，都必然是駭人聽聞的龐大。”
    “此方寰宇，要支撐起這等消耗，我唯一的選擇，就隻能是煉化天洲。”
    “我用了兩萬年，才在天洲布下了完整禁製，進行煉化……其目的，就是抽取精純的力量，為我構建全新世界作為資糧，至於抽取壽元，那是煉化天洲後不得不一起做的事情，被煉化的天洲，容不下壽元太長的強橫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