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爹,你什麽時候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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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他四處摸索,試圖找到自己手機的時候。
    嘎吱——
    “哪家醫院這麽有病,裝修成這樣啊!”
    長安京郊的一座大宅院,屋內榻上,一個少年幽幽轉醒。
    陸恒捂著腦袋呲牙咧嘴,懷疑自己是不是出了車禍。
    頭上傷口這感覺,動一下就天旋地轉,碰一下感覺跟傷口撒了鹽似的。
    貞觀九年,秋。
    “老子拿命給你掏?!”
    陸恒腦袋傷得重,到如今都還是七葷八素的。
    好不容易見到個人,居然兜頭就是罵。
    他脾氣當場就上來了!
    “穿身古裝以為自己就是演員了是吧?你特麽誰啊,要咋地?”
    陸恒勉力撐著自己坐起來,忍著惡心跟這胖子對噴:
    “一口一個孽障老子的,你算哪根蔥!”
    “叫你們導演滾出來!”
    胖子顯然是被他這中氣不足的噴法給鎮住了。
    愣了幾秒鍾。
    胖子氣得直發抖,指著陸恒罵:
    “老子是你爹!你就是老子生的孽障!”
    陸恒也被這轉折給驚了一下。
    半晌。
    “喜歡認兒子是吧?”
    “我也會認啊!”
    他氣沉丹田,舌綻春雷:
    “我!是!嫩!爹!”
    隨即。
    由於用力過猛。
    陸恒嘎嘣一下,又暈了過去。
    ………………
    兩個時辰後。
    還是這件屋子,還是這張床榻。
    不同的是,現在床邊有人守著了。
    陸恒睜眼便發現了,守著的人,正是之前罵自己的胖子。
    很不幸。
    他現在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暈過去的這一陣子,他幾乎沒有好好休息過一秒鍾。
    一直在不停地做夢!
    屬於另一個人的記憶,像是走馬燈一般劃過,幾個時辰就看遍了“陸恒”的一生。
    而現在醒來的他,已經完全明白發生了什麽。
    他陸恒,21世紀的高級科研人才,居然穿越到了大唐貞觀九年,一個十五歲少年的身上。
    穿的還是個超級大地主家庭,長安京郊有良田千百畝地的那種。
    最離譜的是,原主是個地主家的傻兒子。
    純純二愣子!
    智商估計不超過八十,完全腦子缺根弦。
    頭上的傷,正是因為原主前陣子在長安城裏跟人起了衝突,結果今天上午人家找上了門,原主直接跟人火並了一把。
    自己頭破血流,不過對方更慘。
    上門踢館那個鄭二公子被陸恒一棍子敲掉了兩顆門牙,手腳都各斷了一隻。
    而衝進來暴罵後,又守在床邊的……
    正是自己的便宜老爹。
    陸銅仁!
    “醒了?”
    發現兒子睜了眼,隻是目光有些呆滯,陸銅仁趕緊起身查看。
    這兒子可是他們陸家三代單傳的一根獨苗。
    雖然平日裏憨憨傻傻的,但不管咋說,也是能傳宗接代的!
    萬一這下給整得癱了,那陸家可就全完了!
    陸銅仁有些別扭地關切道:
    “還能說話,能動不?”
    “能動就別裝死!”
    陸恒茫然了下,隨即艱難地點了點頭:
    “還沒死,你別扒拉我了。”
    聞言,陸銅仁尷尬地鬆開了抓著他胳膊的手。
    正此時,外麵進來一個家丁。
    家丁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自家老爺和少爺的臉色。
    “老爺,這鄭家方才又派了人來,說是……說是要咱們家趕緊給個說法。”
    剛剛還對兒子心存擔憂的陸老爺一聽這話,登時就又想起了之前的事兒。
    陸銅仁吹胡子瞪眼:
    “陸恒,你幹的好事!”
    “要是不想咱家以後家破人亡,現在老子就找人把你抬著去鄭家,跟鄭二公子負荊請罪去。”
    “否則,陸家所有人,都得跟你一起吃掛落,流放嶺南去!”
    陸恒眨巴了一下眼。
    做了場大夢後,他已經接收了原主的全部記憶,包括跟那個所謂鄭二公子的衝突。
    說白了,還是對方先惹,原主才動手的。
    而且打到家門口來,陸銅仁上午又不在家,少爺出去處理也沒毛病啊!
    現在,陸銅仁不分青紅皂白的就要自己出去道歉。
    憑啥啊?
    上輩子他陸恒就是個超級學霸,高級科研人員,雖然認識的人都在背後說他空有智商沒有情商,像個憨痞。
    但是他不在意。
    有本事的人,不需要交際。
    “他先是在城裏挑釁我,自己沒本事挨了揍,今日又帶著惡仆來撞門。”
    陸恒很認真地發出疑問:
    “被打斷手腳已經很輕了,他應該慶幸自己沒被打死才是。”
    “憑什麽要我去道歉?”
    陸銅仁眼前一黑,幾乎要當場被氣暈過去。
    他深深吸了口氣。
    “就憑他們鄭家,是五姓七望那個鄭家的旁支。”
    “非但家中在朝廷裏有人……”
    “而且,鄭二公子本身也是考了功名,算是有官身的人!”
    “此事若不能善了,告到哪裏去也是你進大牢!”
    有官身,有後台啊……
    陸恒沉思片刻。
    隨後,他誠懇道:
    “那我也去考個功名不就成了?”
    陸銅仁坐都坐不穩了,感覺頭皮一陣發麻。
    他深吸一口氣:
    “你十五歲了,連字都沒認全。”
    “考功名?”
    “不如等你爹我入土之後,你把卷子燒給我,行不行啊!”
    陸恒大驚失色。
    猶豫一陣後,他誠懇道:
    “也不是不可以。”
    “爹,你什麽時候入土,我到時候一定多燒幾份卷子。”
    陸銅仁隻感覺後腦勺有什麽東西,蹭的一下到了頭頂。
    砰!
    就暈了過去!
    “陸恒,你知不知道今日打的是誰?”
    “那可是鄭家的二公子啊!”
    “你將人門牙打掉不說,手腳也都斷了,大夫說起碼要養上三個月!”
    一個長相富態的中年男人大步流星地走進來,麵帶怒容,後麵還有幾個跟班模樣的緊隨其後。
    都是古裝扮相。
    陸恒還沒反應過來怎麽一回事。
    那中年胖子便暴喝道:
    “你這孽障,闖這麽大禍事,竟還睡得呼嚕震天響!”
    木質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
    多多少少沾點腦震蕩了。
    “人家如今要你登門負荊請罪,還要咱家半數家產。”
    “你個二愣子……”
    環望四周一圈。
    這屋子裏古色古香,裝潢很不錯,非常有古風。
    他叫陸恒,今年十五,正是青春年華最好的時候。
    隻不過,少年頭上纏著厚厚的白布條,裏頭似乎還在源源不斷地滲出血來。
    都快趕得上電視劇裏的了。
    “我特麽剛剛不是還在過馬路嗎……這又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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