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孤陋寡聞程咬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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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房遺愛這種京中有名的紈絝子弟,一般的事情肯定不至於讓程處默幸災樂禍成這樣。
    他那些荒唐事跡,就連程咬金都有所耳聞。
    “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大門口,剛剛從外頭回來的程公子十分興高采烈。
    房家老二?
    那不就是房遺愛嗎?
    盧國公府邸。
    “哈哈哈哈哈……您說這事兒好笑吧!”
    程咬金先是一愣。
    隨即,他並沒有跟兒子一起笑。
    反而臉色凝重了起來。
    見狀,程處默也不由得停下了笑,滿臉茫然道:
    “爹……您這是作甚?”
    “難道不好笑嗎?”
    程咬金思考了很久。
    良久,他才緩緩開口。
    “你以為,房遺愛這麽輕易便能認慫嗎。”
    “他在長安城裏的名聲,人盡皆知。”
    “哪怕是房玄齡來了,過後他也不可能在家裏縮著。”
    “動腦子想想。”
    “他到底為什麽如此害怕?”
    程處默先前隻顧著嘲笑了,完全沒考慮過這些事情。
    在他看來,如果是自己在外麵偷雞摸狗時被老爹逮住了,恐怕也會跟房遺愛一模一樣。
    可仔細想想。
    房遺愛聲名狼藉沒錯,但他有那護犢子的母親護著,縱是房玄齡也沒法奈何。
    唯一的可能就是……
    躲在房府裏,是房遺愛自己的選擇!
    “不行,老夫要出去一趟!”
    程咬金霍然起身,當場就準備換衣服出門。
    他身後,程處默著急道:
    “爹,您去哪兒啊,咋不帶我呢?”
    “該不會是要去房家看熱鬧吧!”
    程咬金轉身就給了兒子個腦瓜崩。
    “去個屁的房家!”
    他怒道:
    “去陸恒的那家醫館!”
    ………………
    馬車上。
    程咬金瞥了兒子一眼。
    在這長安城裏,各個世家大族,或是他們這種開國勳貴家,都有各自的站隊。
    或許如今還不明顯。
    但就拿房玄齡來舉例子——
    這老奸巨猾的家夥絕不可能不知道,房遺愛與魏王走得近。
    可他並沒幹預此事。
    跡象已經很明顯了。
    房家表麵上不站任何人的隊,可房玄齡本人是太子實際上的老師,房遺愛又與魏王李泰交好。
    不論以後誰上位,房家一族都不會倒下!
    沉思良久後,程咬金突然開口:
    “你,看好哪位皇子?”
    程處默被問得愣住。
    半晌,他才撓頭道:
    “這有什麽看好不看好的,太子不是早就立了嗎?”
    “自然是陛下怎麽說,那就做什麽了。”
    這個回答,屬實讓程咬金有點沒想到。
    他略帶驚訝地看著兒子——
    太子不良於行,朝中不少人都覺得他位置不大穩固,但因為陛下的意思十分堅定,所以才不敢站更加受寵的魏王。
    站不站隊是一回事,可看好誰是另一回事了。
    “嗯,就這樣,挺好的。”
    很久,程咬金才帶著讚賞地拍了拍程處默的肩膀:
    “咱們程家想在朝中長久立足,就該如此。”
    ………………
    急診醫館。
    這時候,陸恒剛送走胡老五一行人沒多久,正趴在櫃台上想歇口氣。
    卻聽守在門口的遊憐兒忽然道:
    “陸哥哥,有人找你!”
    陸恒被打攪了瞌睡,有些煩躁地起來一看。
    然後就愣住了。
    他疑惑道:
    “程伯伯,處默兄,你們怎麽來這兒了?”
    眼前兩人,正是程家父子!
    程咬金笑道:
    “這不是聽說你小子最近又是開醫館,又是開酒樓的,想來看看嗎。”
    “怎麽樣,最近生意如何?”
    說著,他就在醫館裏隨便逛了逛。
    不逛不知道,一逛嚇一跳。
    這地方像是剛剛幹過仗似的,到處都是血,甚至連旁邊的診床都遍布血跡!
    陸恒看出他的想法,解釋道:
    “剛剛接診了幾個傷患,都是刀傷來的。”
    聽到這話,程咬金頓時來了興趣!
    他坐到陸恒邊上,問:
    “你們這兒還能治刀傷?怎麽治的?”
    “咱們大唐軍中治傷的手段可多,說不準我還聽說過呢!”
    陸恒想了想。
    然後,他誠懇道:
    “先灌麻沸散止疼,用醫用酒精衝洗消毒,防止傷口發炎,然後用針和羊腸線將豁開的傷口縫合起來,加速愈合。”
    “期間需要用沸水消毒過的麻布擦幹血跡,以免灰塵和其他髒物進入,最後也要用這種麻布包裹住,每天拆開觀察,如果傷口發紅流膿就要再用酒精消毒。”
    “軍中有這種治療方法嗎?”
    他說完之後,程咬金已經聽得滿眼冒金星了。
    “等會兒,你等會兒!”
    程咬金抬起手,腦殼都疼起來了:
    “那勞什子醫用酒精是什麽,針線縫合傷口又是什麽玩意兒啊?”
    “這些手段,老夫簡直聞所未聞。”
    “還真能治病救人不成?!”
    不論是這些亂七八糟的專用名詞,還是什麽流程。
    他半個字都沒聽懂!
    除了知道一個麻沸散,其餘的,根本理解都理解不了。
    陸恒笑道:
    “怎麽,沒聽說過的手段就不能救人了?”
    “剛才還來了個被砍得能見骨頭的,不也縫好之後給抬回家養傷了。”
    “程伯伯還是太孤陋寡聞啦!”
    “當時房遺愛想找茬,莫名其妙還在自家地盤上輸給了陸恒。”
    “您猜怎麽著?”
    “陸恒又想在西市買個酒樓,還是皇家產業,房遺愛聽說之後就去冷嘲熱諷。”
    他放下刀,拉著兒子到旁邊坐下:
    “什麽事情,你仔細說說。”
    程處默拍著大腿,直接開始笑:
    “前陣子,陸恒不是把鄭玄果給打了嗎?鄭家那小子跟房遺愛關係挺好的,狐朋狗友湊一塊了。”
    “後來陸恒去醉仙樓,就跟房遺愛撞上了!”
    倒還沒有一件,能讓程處默這樣!
    聽到事情跟他有關,程咬金終於不那麽淡定了。
    “結果過了一會兒,陸恒帶著房公回來,手裏還帶了陛下親自蓋章的契書!”
    “這幾日,房遺愛那小子都縮在家裏不敢出來,丟人丟大發了!”
    見兒子如此著急忙慌,這位國公爺不急不忙收起了手裏的刀,慢悠悠地開口。
    “何事如此驚訝啊?”
    程處默一回來就直奔演武場而去!
    此時,程咬金正在那裏耍刀。
    程處默衝到他麵前,嘴都咧得要露出後槽牙了。
    “爹,您聽說房家老二那件事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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