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有所思“他老媽五十多歲算算應該是三十五歲的時候才生了他，應該是生的很辛苦，畢竟已經到了生育的老化年齡了。看平時的樣子，家裏人應該很寵愛他才對。”

    “不錯。”表哥點了點頭“忙了一整天，我們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導致他自殺的原因。他家裏人都順著他的脾氣，從小像寶貝一樣算含在嘴裏都怕化掉。他的個性據說也很樂觀。“

    “嗯，我也這麽覺得。”我看了身旁的曾雅茹一眼“我們都和歐陽劍華接觸過，我並不覺得他是個特別聰明的人，更不像那種聰明到有自毀傾向的白癡。我找不出他自殺的理由。你呢”

    曾雅茹想了想，最後也搖頭道“他算在追求楊心欣失敗後，也是屢敗屢戰，性格很豁達，而且不容易鑽牛角尖。相而言，如果是吳廣宇同學自殺了，我還能夠理解。但是他，抱歉，我想不通”

    “看來我們的意見少有的一致。”我望向表哥“屍體呢房子的其它地方有沒有掙紮或者打鬥過的痕跡”

    “完全沒有。”表哥斬釘截鐵的答道“所有的房間都很整齊，根據現場遺留下的證據，完全可以推斷出歐陽劍華是在午夜左右因為失眠而走下床，很急躁的在房間裏走來走去，然後站在窗台前向外邊望了一陣子。最後徑直走進了浴室裏。站在梳妝台前照鏡子。然後自殺了。”

    來到了浴室前，表哥看了曾雅茹一眼。我立刻明白他的意思“雅茹，你去客廳裏等一下。”

    “我也要看，怎麽說以前也是同學”曾雅茹臉有些蒼白，但依然固執的說。

    “這位美女，死屍可不是那麽好看的。”表哥說話了“你要知道，有些屍體會因為體內消化酶及腸道細菌的原因而發漲，發臭，屍體會膨脹，腐化，變色，而腸道因為腐爛而形成的氣體更會把消化道裏的內容物推出體外，又髒又臭又難看惡心死了”

    曾雅茹被嚇得全身都在發抖，臉色更加慘白了，但還是咬緊牙關，瑟瑟的道“我，我要看。”

    “那你可不要後悔。”表哥也沒有再說什麽，拉開了浴室的門。曾雅茹立刻呀的一聲，整個頭都埋進了我的懷裏。老天，根本還什麽都來不及看到嘛，都不知道她在怕什麽

    浴室的地板躺著一具赤身的屍體。說是赤身似乎也不怎麽合適，畢竟他還穿著內褲。隻是早看不出那條內褲曾經的顏色了，或許是紅色。畢竟那條內褲，連同整個屍體本身都被染成了紅色。

    鮮血做成的染料被水稀釋後，變得沒有那麽濃了，但是依然很紅。黯淡的紅。看來應該是不久前才從浴缸裏撈出來的。

    剛才在門外還不覺得，可一開門後，猛然有一股熏人的惡臭傳了出來。我下意識的捂住了鼻子，可是那一霎的時間，也足夠我惡心的想吐了。

    身旁的曾雅茹更是不堪，她幹嘔了幾聲，飛快的朝外邊跑去，恐怕會把膽汁都給吐出來吧

    那股臭到可以稀釋一萬倍後拿去當香水的氣味流竄在空氣裏，隻見表哥老神在在的從容拿出一個便攜防毒麵具戴。我憤怒了這家夥，居然沒有提醒過我那麽重要的事情，難怪剛才他的眼睛裏老是閃爍著一種看好戲的惡毒神色。

    哼，英雄不吃眼前虧。當我發現算捂住鼻子也無法阻擋臭味的傳導時，很明智的立刻退了出去。在留守的警察那裏強行搶來一個防毒麵具後，這才再次進入那臭氣熏天的魔域。

    “小夜，那種味道像什麽”表哥不懷好意的哈哈笑著。

    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那味道並不算陌生“是屍臭。”

    “確實是屍臭。沒想到吧，那麽臭的味道，居然是從一具死亡時間沒有超過14個小時的屍體散發出來的。”表哥看了屍體一眼“這具屍體明明沒有腐爛的痕跡，卻可以發出那麽強烈的味道。夠古怪吧”

    “這已經不隻是古怪了。算再臭的屍臭也不可能臭到這種程度”我惡心的回憶著那種味道。一般而言，所謂的屍臭首先是體內消化酶及腸道細菌的原因而發漲，發臭，屍體形成的氣體，最後屍體被外界細菌分解再次形成臭氣。隨著身體的肉汁越來越少，那種氣味會越來越淡。但眼前這具屍體的味道，已經不能算真正意義的屍臭了。

    我低頭打量起那具屍體。歐陽劍華的屍體已經逐漸形成了屍斑，但是最引人怪的，是他的死法。他是用刀片將自己身體的皮膚一塊一塊剃下來的。

    那些被剃下的皮膚還漂浮在浴缸裏，在水一蕩一蕩的。令人不寒而栗。屍體，雙手能夠夠到的地方，已經見不到完整的皮膚了。但是切掉的肉卻很少，隻是薄薄的一層皮。

    我皺起了眉頭“他臨死前打過嗎啡或者其它鎮定劑什麽的東西嗎”

    “在這個屋子裏沒有找到過類似的東西，整個家算安眠藥都沒有一片。”表哥疑惑的問“為什麽這麽問”

    我死死的望著屍體發呆“一般人而言，有誰能夠在削蘋果皮的時候，隻削一層薄薄的皮，而盡量少將肉削下來的

    “隻要小心，應該很多人都能做到吧。”

    “那如果換成削自己的皮膚呢”我問。

    表哥頓時愣住了“哪會有人那樣做”

    “你眼前不有一個。”我蹲下身體，用帶著手套的手摸著屍體的手腕“正常人的手會自然的有輕微抖動，特別是在劇痛難忍的時候。這並不關乎精神忍耐力的問題。隻要痛，雙手會拿不穩東西。可是歐陽劍華自殺的時候，明明是一刀一刀將自己的皮膚割了下來，而且隻是割了皮膚，算皮層下的脂肪都很少觸及到。這需要多大的忍耐程度不對，那種刀法已經不屬於一個普通的高生了，根本是專業的外科醫生”

    表哥夜峰的大腦一陣轟鳴，他全身僵硬，好久才緩緩的道“你的意思是，這是一起謀殺”

    “我不知道。”我苦惱的搖頭“他的屍斑很淩亂，恐怕是做過激烈的運動。但至於是死前還是死後，要等屍斑更清楚了以後才明白。”

    “還有他的笑容”我按著屍體的臉頰，像是想起了什麽，猛地抬起頭道“表哥，盡快做屍體解剖”

    “，你究竟還發現了什麽一起給我說出來。”表哥似乎也被我的發現弄得急躁起來。

    “他臨死前露出的根本不是笑容。”我的身體也開始僵硬了，身體因為大腦偶然冒出的某個想法而微微顫抖“或許，他在拚命的將某個東西吞下去，由於太痛苦太緊張也太急迫了，所有的表情交錯在一起，產生了像是笑容的假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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