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兒，沈夫人總算放心了些。
    趕緊點頭。
    “是啊！沈鴻遇太狠毒了！”
    “他定是老早便想把外頭的野種接進府了。所以才逼死了我的蓉兒……嗚嗚，蓉兒，我的蓉兒太可憐了……”
    沈夫人繼續抹淚。
    賈後再度看了眼沈夫人，眸色一片複雜。
    “求娘娘為我做主。為蓉兒做主啊……”沈夫人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拉住了賈後一條手臂。
    “欸——”賈後歎了口氣。
    伸手握住了沈夫人的手。
    接著，在沈夫人期待的目光下開了口。
    “當初本後便勸你，婚姻大事要三思而行，沈鴻遇此人不簡單。你偏不信。”
    對沈鴻遇，她其實蠻欣賞的。
    當初，還是她向父親舉薦的此人。
    卻沒想到，沈鴻遇入了賈府後，沒多久便把心思動到了她阿姐身上。
    等她發現想阻止時，已經來不及了。
    其實她也知道，阿姐當時並非非沈鴻遇不可，而是害怕父親和兄長給她定別的親事。
    在不確定未來前途的情況下，阿姐才選擇了一門心思放在她身上的沈鴻遇。
    而她，在阿姐的堅持下，選擇了幫她。於是，才有了賈家和沈鴻遇的聯姻。
    沈鴻遇的確也是個人才，在賈家的幫助下，節節高升。
    且在她一路封後的道路上，沈鴻遇也有不可或缺的作用。
    可惜，這樣的人卻並非是什麽良人。
    關於沈鴻遇違背諾言，在外養外室的事，她其實早知道了。
    得知的時候，她是有些氣憤。
    可很快，她就淡然了。
    心想著，隻要沈鴻遇不把那些事弄到明麵上來，不讓她阿姐知道，其實也沒啥。
    畢竟今時不同往日，讓一朝丞相一直對著同一個女人低三下四，的確有些委屈人了。
    可沒多久，事情便爆發了。
    阿姐竟然知道了沈鴻遇的事，還派人去處置了沈鴻遇的外室。
    甚至，還鬧到了她這兒來。
    事發之後的沈鴻遇，也第一次衝她露出了別樣的態度。
    沈鴻遇對她阿姐毫無愧疚，隻有氣憤。連帶的，對她也少了幾分敬意。
    她知道，要是自己再出麵威逼沈鴻遇，效果隻會適得其反，甚至引得沈鴻遇跟自己敵對。
    權衡之下，她才勸了阿姐。讓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隻要沈鴻遇沒把事情弄到明麵上來，她依舊是丞相府唯一的女主人。
    她還找了沈鴻遇，讓沈鴻遇給了承諾。
    隻要她阿姐在一日，便不能不得她阿姐允許，將外麵的女人或是私生子接進相府。以此全她阿姐的顏麵。
    當時，阿姐盡管很失望，卻也聽進去了。
    丞相府這才又得了數年安寧。
    可而今，竟又出事了。
    沈夫人委屈巴巴的望向了賈後。
    “可是我後悔也來不及了啊……嗚嗚……”
    “娘娘，求娘娘為臣婦做主啊！嗚嗚……”
    賈後皺了皺眉。
    “好了，先別哭了。”伸手替沈夫人拭了拭淚。
    沈夫人這才沒再衝賈後哭。
    “沈相而今在朝上一言九鼎，深得文武百官信任。”
    “就算是本後，也得敬他三分。”
    說著，賈後歎了口氣。
    “而今的相府，同咱們賈家的關係，早已經有所不同了。”
    “況且——咳咳——”賈後劇烈咳嗽了兩聲。
    見沈夫人伸手要給自己拍背，抬手阻止了。
    “況且這兩年，本後感覺自己身體越發差了。精力不濟，許多事，皆心有餘，而力不足。”
    沈夫人眸色一動，“娘娘——”趕緊喊了一句。
    以為賈後是不願意幫忙。
    賈後再次抬手，阻止了沈夫人的話。
    “此次蓉兒出事，沈相的確難辭其咎。可——蓉兒之舉，也太過出格了。”
    “就算蓉兒行了錯事，可也罪不至死啊。他是蓉兒的親爹，卻活生生將蓉兒逼死。”
    “娘娘教我如何能忍下這口氣？”
    “嗚嗚……我的蓉兒，她什麽都不懂。她還那麽年輕……嗚嗚……”
    賈後再度皺眉，伸手安撫沈夫人。
    “法華寺之事，也並非全是沈相之過。也是蓉兒自己想不開——”
    見沈夫人望向了自己，賈後住了嘴。
    “不過，此時接他的私生女進相府。且還要把蓉兒之前的未婚夫配給私生女，確實不妥。”
    沈夫人的麵色這才好了些。
    “這樣吧。本後召沈相過來，看看他如何說。”賈後繼續道。
    “謝娘娘！”沈夫人趕緊行禮道謝。
    皇後肯管這事，事情便好辦了。
    賈後歎了口氣，將沈夫人扶了起來。
    “還是那句話，而今的沈相今時不同往日，就算是本後，也輕易奈何他不得。”
    “沈相既然同阿姐提了讓沈蓮入府之事，事情怕很難有所轉圜。”
    “本後，隻能盡力為阿姐你爭取一些權益。”皇後道。
    沈夫人一愣。
    終於還是點了點頭。心知，這是皇後最後的讓步了。
    賈後再度歎了口氣，拍了拍沈夫人的手背。
    “以後，對沈相，阿姐最好還是多些忍讓。”忽然又道。
    沈夫人麵色一僵。
    賈後繼續道：“本後這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若是——”
    “若是有一日，本後沒了。賈家，最大的倚仗便是沈相了。”
    沈夫人麵色一變。
    “娘娘這是說的哪裏話？您的鳳體好著呢——”趕緊道。可話還沒說完，便被賈後伸手阻止了。
    “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
    “阿姐——”賈後說著望向了沈夫人。
    沈夫人麵色凝重。
    “賈家因我而到今日。以前，我一直覺得，我是賈家的功臣，讓賈家成了京都首屈一指的大門閥。”
    “而今，卻是有些不確信了……”
    “娘娘——”沈夫人心中莫名一急。
    賈後再次打斷了她。
    繼續道：“這些年，賈家風光無限，卻也樹敵頗多。”
    “本宮若在，自是無人敢動賈家。”
    “可要是本宮沒了——”
    “皇甫家那群人，不會放過賈家的……”
    尤其是皇甫無敵。
    當年一念之仁，沒想到竟留下了那樣一個大患。
    而今，再想處理掉對方，已經不太可能。
    反而，可能自己才會是敗落的一方。
    她貴為皇後，倒是不擔心皇甫無敵最後會對自己做得太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