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明明是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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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人見勢不妙,互相對視了一眼。
    虞眠卻早已等不及。
    “行個方便?你誰啊?”
    虞眠冷笑一聲,道:“官爺可有什麽憑證?我家的馬車雖然不值什麽錢,但也不能說拿去就拿去吧?”
    統領瞅著虞眠的大肚子,料想她也翻不出什麽風浪,於是便也沒把她放在眼裏,直接朝著旁邊的李懷策道:“我說,你們的馬車已經被征用了,趕緊牽著牛車出城,要是耽誤了我們哥幾個去吃酒的時間,我們饒不了你!”
    話音落下,幾人忽然拔出長劍,凶神惡煞的瞪著李懷策。
    “征用?”
    “……”
    沒等到答案,虞眠已經上手直接搜查了。
    最後她拿著錢袋子心滿意足的上了馬車。
    李懷策坐在馬車外頭,垂眸冷冷的瞥了眼躺在地上不能動彈的幾人,冷哼一聲,便驅動馬車緩緩離去。
    出了城門,就意味著虞眠他們離開了福康縣,接下來他們的目的地就是福康縣南邊的嘉潤縣。
    北地地勢遼闊,雖然福康縣和嘉潤縣相鄰,但是正經在路上走起來,兩地之間的距離卻算不上近。
    而且官道損失殘缺,即便是乘著馬車慢悠悠的晃過去,身子骨也被顛的渾身難受。
    他們傍晚出發,走了一夜,天際的晨光慢慢浮現,天色一點一點的亮起來。
    車廂內,孩子們擠在一起,睡著正香。
    虞眠閉著困倦的雙眼,伸手揉了揉後頸,精神稍緩,她輕輕的彎身走出去,掀開車簾,便看到了某人清瘦挺拔的脊背。
    虞眠緩緩坐到李懷策身邊,低聲問道:“困不困?”
    “還好。”
    李懷策身上裹著一層厚厚的棉衣,麵色還挺紅潤,他朝著虞眠笑了笑,問道:“怎麽不多睡會兒?現在天色還早。”
    “你休息會兒吧。”
    虞眠從李懷策手中接過韁繩,道:“我替你趕車。”
    “沒事。”
    李懷策搖了搖頭道:“阿眠,我說過要照顧你,所以你不用把我當做一個病人看待,我穿的很厚,一點也不冷,也沒有覺得不舒服。”
    他一五一十的將自己的身體情況告訴虞眠。
    虞眠聽了很是高興。
    她挑了下眉說:“誰說我把你當成病人看待了?”
    李懷策笑著望著她。
    虞眠繼續道:“明明是夫君。”
    她的音調溫柔,又刻意拉長了音調,叫的千回百轉。
    李懷策忍不住把頭扭到一邊,低低的笑起來,竟是有些害羞。
    他輕輕握住了虞眠的手,兩人一左一右一起握著韁繩。
    沒過多久,天邊金光閃閃的太陽破山而出,於高聳層雲中展露出溫暖的陽光,在這片蒼茫大地之上,盡情的揮灑著秋日的餘溫。
    路上的行人也慢慢多了起來。
    多數都是穿著破破爛爛,神情絕望哀傷,一步一步像個行屍走肉般的流民。
    他們有的幾人聚在一起,像是家人,亦或者是朋友和村民,有的形單影隻,身材瘦弱,走起路來踉踉蹌蹌的。
    前路迷茫,他們也像是沒有歸處。
    “駕!”
    馬蹄揚起塵埃,策馬聲引得路邊的人群頻頻注目,有些人看向他們的目光也逐漸變得灼熱起來。
    “誒誒!他們有馬車!”
    “不得了!後麵還跟著一輛牛車!”
    “你們停一下!停一下好不好!讓我們搭個便車吧!求求你們,停車吧!”
    有人開口,後麵呼喊的人便越來越多。
    虞眠抿了抿唇,有些不忍心。
    但她卻始終沒有停車。
    亂世之中,他們能做的有限,如果真的停了車,隻怕就走不成了。
    會有越來越多人將他們圍住。
    畢竟他們的馬車也隻能多載幾個人而已,而路上的流民無數,他們這樣的人,說不定在某些人的眼裏就是一隻隻小肥羊。
    虞眠可不敢帶著孩子們一起冒險。
    他們從流民中穿行而過,絲毫沒有停下的跡象。
    身後的呼喊聲弱下去,漸漸被一些罵娘的粗鄙之言代替。
    李懷策冷冷的看向一旁,轉頭又朝著虞眠說道:“你回車廂裏休息吧,我一個人來駕著車。”
    他知道虞眠不忍心,幹脆就讓他來承受這些吧。
    虞眠搖了搖頭道:“沒關係,趕了一夜的路,咱們也該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前方馬上就要到西兆村了,到時候再休息也不遲。”
    “好。”
    他們沿著官道一路向前,前方低低矮矮,錯落有致的房屋,慢慢展露在眾人眼前。
    李懷策駕著車緩緩來到村口。
    “馭!”
    他勒住韁繩,穩住馬車,神色卻有幾分微妙。
    虞眠坐在李懷策身旁,自然也瞧見了西兆村村口的景象。
    通往村裏的土路像是被人攔腰截斷,挖出來了一個七八米長的深坑,裏麵還注入了渾水,不知道有多深,村口的巷子也全都圍欄遮擋起來,全副武裝的,看起來十分小心。
    可能是為了防治土匪?
    虞眠他們也不得而知,但眼下趕著馬車進村怕是有些難了。
    緊接著又三下五除二解決掉了身後的幾個人。
    “哎呦!”
    “疼死我了!”
    “好,你小心些。”
    說完,李懷策將孩子們一一抱上了馬車。
    “嘿!你們還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
    統領氣急,吵吵嚷嚷的朝著虞眠走去,隻是還未靠近虞眠,她就已經先出手,一拳招呼在此人的麵門之上。
    這人鼻血狂湧,罵了句娘,緊接著手臂一痛,虞眠直接擰著他的胳膊,將他手中的長劍截了下來。
    她朝著李懷策低聲道:“帶孩子們上馬車。”
    李懷策掩唇輕咳了兩聲,麵上的愚昧之色早已褪去,黑漆漆的眼底,透著幾分冰冷的意味。
    幾人瞬間倒地,連連呼痛。
    虞眠並不想戀戰,直接蹲下身朝著那位所謂的統領問道:“待會兒要去吃酒對吧?想必身上也帶了一些錢,我們借點用用可以嗎?”
    好囂張。
    虞眠氣急,左右環顧之下,發現周遭的士兵加起來也不過四人。
    “費什麽話?還想不想出城了?”
    見虞眠質問,為首的統領便有些惱火,“我說的話就是憑證!我說征用就是征用,再跟我嘰嘰歪歪的,我連你們的牛車都扣下!”
    倒不如……
    “官爺,我們不想惹麻煩,城門馬上就要關了,想必你們也趕著回家吃飯,不如行個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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