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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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觀攝政王,他話出口本想著白悠會不好意思上幾分,可沒想到白悠居然回了他這麽一句,倒讓他有些不自然了。
    這可能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吧。
    “細不是正好嗎?”白悠微勾唇角,喻翎玨這是起了戲弄她的心思?這人劣性依舊沒變,可她可不是當初那個會被他逗得麵紅耳赤的清純人兒了。
    白悠就這麽信了他的說辭,這個白悠到底是太過單純,還是太過信任自己?喻翎玨被自己的想法驚了驚,信任?
    喻翎玨見白悠如常作答,有些微失落,不過他可不是這麽就放棄的人,他湊近白悠耳旁問道,“如何便正好了?”
    “我這腰身攝政王摟著不覺得正好嗎?”
    喻翎玨似是挑了挑眉,有些驚訝。
    喻翎玨心想,白悠剛剛來時,城中傳他好男風,那個時候自己在酒樓上見過白悠一麵,那會兒他就覺得白悠似曾相識,在得了白悠給得噬心蟲之後,他總感覺自己心氣難平,一直覺得是白悠下的手腳,可無論是身旁的醫師還是白悠自己,都明確的向他傳遞了一個信息,這是他自己的問題。還有前幾天,就因為萬則彌的瞎話,他就幹了那麽愚蠢的事,加上現在,喻翎玨都有些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這樣了,沒有緣由,這本該不是一個攝政王該做的,更不是他喻翎玨會做的事,可是莫名的,他居然覺得這樣很好,就好像現在自己圈著白悠,而白悠的手覆著自己的手,這樣的場景,他心裏想的隻是白悠的手好涼,僅此而已。
    喻翎玨近幾年時常覺得自己似乎忘了什麽,而且是很要緊的,可他一直想不起,如今白悠來了,他心裏似是有什麽東西失而複得。
    這樣的感受,讓喻翎玨對白悠的態度幾變不定,他不知這樣是好是壞,卻又好像願意受著。
    喻翎玨那顆本應該操心天下事的腦袋,此刻卻雜亂無比,處處是有關白悠的,就這樣,馬上的二人,一個滿心愁緒,一個心思百結,到了攝政王府。
    二人先後下馬,白悠盯著王府的牌匾,上麵“攝政王”幾個字尤為奪目,她記得這是白帝的手筆,想起白帝,白悠歎了口氣,她是期待過的,可這次,白帝依舊讓自己當了一次出頭鳥,還是性命難保的那種。
    大皇子無法冊封,主要還是白帝的意思,而白悠不過是白帝用來弄權的一枚棋子。
    以前如此,現在仍是。
    可是白悠每每想起死於自己劍下的蒼顏,就又想,可能這是報應吧,讓她不願卻又甘願。
    喻翎玨看著不知為何情緒又瞬間低落的白悠,皺眉喊了聲“七皇子”。
    白悠很快回神,不由暗自皺眉。
    怎麽回事?今天的她好像格外想的多,莫不是百旭塵不見了真的讓她有些慌張嗎?
    還是她在害怕百旭塵隻是個開端,害怕喻翎玨也會重蹈覆轍?
    白悠晃了晃腦袋,把那些想法拋開,一抬頭便撞上喻翎玨有些關懷的目光。
    關懷?白悠覺得自己今天肯定是受驚過度了,喻翎玨現在如何會對她關懷?
    果不然,白悠再一看,喻翎玨明明一副漠不關心的姿態。
    “七皇子怎麽不走了?本王這府門又什麽好看的?”
    白悠一笑,“走神了,抱歉,王爺請吧。”
    “請。”
    喻翎玨也不多言,二人便進了門。
    白悠認認真真的打量著四周,過分專注,甚至沒注意到稍稍落她一步的喻翎玨停下了。
    等走了幾步,白悠這才驚覺,“怎麽了?怎麽不走了?”
    喻翎玨細細看白悠,“剛剛七皇子似乎還在為那個孩子憂心,一路上寂寂無語,可這會兒似乎是又不擔心了?”
    原來是因為這個,白悠不由笑了,“剛剛我可不是在為這個神傷,再者,他人既在你這裏,我又何須再擔心?”
    在喻翎玨說百旭塵在他府裏之後,白悠便莫名放了心,雖然開始她險些以為真是喻翎玨擄了百旭塵。
    可說到底,會那麽想不過是因著白悠對自己的不信任而已。
    她也許不是對自己很有信心,她或許有些不相信造了諸多殺孽的她,還能得一個完完整整的喻翎玨,她害怕這隻是泡影,亦或者隻是她的一個執念,一個不知好壞的執念。
    喻翎玨聽了白悠的話,沒有說什麽,隻抬腳走向前,白悠看喻翎玨沒話了,一時有些摸不準,隻連忙跟上了喻翎玨的腳步。
    喻翎玨雙手垂在身側,白悠見了他骨節分明的手,不合時宜的又想起了剛剛。
    喻翎玨不知為何竟任由白悠握著他的手。
    “喻翎玨,你剛才為什麽不掙開?”白悠心裏想著,嘴上也不閑著,直接問了。
    喻翎玨腳步未停,“看來七皇子確實沒那麽擔心那孩子了,都有閑心閑聊了。”
    其實喻翎玨是沒想好說辭,可他這麽一說,卻也堵了白悠的口。
    二人一路無言,一直到了府中的後院。這後院裏有一片空地,而白悠一眼就看見了在空地上盤腿而坐,捧著一本不知道什麽的書,看得入神的百旭塵。
    喻翎玨和白悠又走近幾步,百旭塵察覺有人來了,抬頭看了眼喻翎玨和白悠,又重新低下頭。
    “?”怎麽這個反應?百旭塵看見自己來接他,應該不會這幅模樣。
    可白悠隨即想通了,莫不是這家夥沒認出自己?白悠小手往臉上一摸,再一掀,臉上的麵具應聲而落。
    百旭塵又抬頭一看,登時麵露喜色。
    “你來了。”百旭塵脆生生的道,語氣難掩歡愉。
    白悠笑了,“嗯,我來了。”
    百旭塵起身,拍了拍褲子,“那我們回去吧?”
    百旭塵已經不想待在這兒了,可和白悠一起來的那人告訴他,要等白悠來接他才可以。
    雖然百旭塵不樂意,可是對於救了自己的人,他還是有點小風度的。
    喻翎玨:“……”
    白悠一笑,“好。”
    白悠轉向喻翎玨,行禮道,“多謝王爺出手相助,他日白悠必有重謝。”
    “重謝?七皇子打算如何謝?”喻翎玨有些氣悶,就這樣打算走了?不問清緣由?不過白悠不問,喻翎玨也不好這麽問,可是他可不想讓白悠這麽走。
    “王爺想要讓我如何謝都可以。”白悠顯然不知道喻翎玨打的什麽主意,隻以為對方就隻是和她談論謝禮而已。
    “七皇子這是裝的還是認真的?你不問緣由,就打算這麽離開?這是把劫了這小孩的事算在誰頭上?”喻翎玨見白悠不開竅,直接問道。
    “王爺原來是在擔心這個。”白悠笑道,“王爺已經同我說過,此事與王爺無關,我自然不會再把王爺牽扯到此事上。”
    白悠如是答道,不過她瞧喻翎玨的模樣,似乎是要讓她在這裏問出個結果?
    白悠稍作思量,若是她這麽離開,喻翎玨未必會相信自己不懷疑他,不如……
    “百旭塵,你先和我說說,事情究竟是怎麽回事?你為何離開府,又是怎麽來到攝政王府的,都說清楚。”
    白悠怔怔的想著,手上不自覺的輕輕搭上了喻翎玨幾乎圍在腰上的手。
    微微有些溫熱。
    手上的觸感讓喻翎玨一時沒反應過來。
    說罷也不管白悠反應如何,一夾馬腹,“駕”一聲,便縱馬朝自己府邸去了。
    因著抄了小巷子的道,隻聽得見馬蹄噠噠的聲音。
    喻翎玨不說話了,可白悠卻靜不下來,她不知怎的低下頭看向圈住自己的手,強勁有力,卻讓白悠不可避免地又回想起了喻翎玨渾身是血,躺在自己懷裏的場景,還是這麽一雙手,卻沾染了鮮血,無力,了無生氣。
    白悠心中升起一股莫名悲慟,自重生以來,萬般皆變,又好似萬般如常。
    她總會感覺有些虛幻,感覺周遭一切如夢似幻,不切實際。
    喻翎玨麵色有一絲尷尬,轉念一想,他似乎是把白悠放在了一個女子的身份上,以此猜想白悠的反應,他有些好笑的道,“本王還想著七皇子會嬌羞一番……差點忘了,七皇子堂堂男兒,自與一般女子不同。”
    白悠雖然嘴上答得讓喻翎玨接不了話,可還是被喻翎玨突然湊過來的動作弄得僵了半分,喻翎玨這性子如今是變本加厲了嗎?那些以前的點到輒止呢?
    剛剛他隻覺得白悠身上不知為何籠罩了一層化不開的悲傷,還沒來得及細細思量,手背便覆上了一股涼意。
    白悠的手居然有些刺骨的寒意,等喻翎玨反應過來是什麽東西之後,他腦海裏浮現的想法居然是這個。
    喻翎玨感受到懷中人細微的反應,不知為何心情大好,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
    他將捏著韁繩的手微微收攏。
    喻翎玨,從容走到白悠馬前,一個翻身利落的上了馬,兩手抓韁繩,把白悠圈在懷裏。
    白悠身子微不可察地一僵。
    “七皇子一介男兒,怎的的這腰身居然比女子還要細上幾分?”雖說隻是調笑,可喻翎玨纏著白悠的腰,真心覺得白悠的身子骨不比旁的男兒。
    白悠聽了喻翎玨的話,心跳聲如擂鼓。她倒不是怕喻翎玨識破自己的女兒身,關於這個她還巴不得喻翎玨早點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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