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重複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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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亮隱藏在雲層之後,偶爾出來露個臉,是以街上明暗不定,有的時候經過一兩戶人家的門前,門口掛著的黃燈籠多多少少會照亮一點點街道。
    “這是在許願?”白悠喃喃道。
    上一世的屍橫遍野,手刃至親讓白悠已經變得有些與常人不同了。
    而且還是絲毫沒有偏差的。
    她不上心的東西,她怎麽都不會多看一眼,可是她放在心上的東西,旁人半分都不能多動。就算隻是一絲一毫,她都會讓那人死無葬身之地。
    白悠在床上坐了會兒,放棄了繼續睡的念頭,雖說天黑著,可白悠突然就想上街上去走走,她起身從衣櫃中挑了一件看起來比較樸素的衣裳,隨意抹了把臉,貼了個麵具,出門了。
    是不是那個齊肆動了什麽手腳,不然她怎麽會無緣無故想起了以前的事?
    白悠隻覺得頭疼。
    可流程還是在走著。
    ……
    她走到院中,見到了慕容川。
    “慕容神醫。”
    白悠笑著打了招呼,本想閑聊兩句,可慕容川卻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七殿下,我……我還有事,就不在此陪您了。”
    “哎,等等。”白悠忙道,“才幾天不見,怎麽現在看到我就要跑?”
    白悠眼睛一眯,“莫不是做了什麽見不得光的事?”
    “怎麽可能!”慕容川一聽這話想走的步子一頓,“我行得正坐得端怎麽可能有什麽見不得光的事?”
    白悠看著他頗有些義憤填膺的樣子,心裏笑噴了,麵上還是一本正經,“慕容神醫別氣啊,既然沒有做什麽,不如說一說怎麽就見著我便跑了?”
    “……”慕容川站在原地躊躇片刻,麵露異色,似乎是不太願意回憶什麽一般。
    “罷了,說便說吧。”慕容川嘴一抿,“七殿下昨日可是對阿玨說了什麽?”
    昨日?她沒說什麽啊……難道是……
    “神醫是說昨日夜裏嗎?”
    “不錯。”
    聽見慕容川肯定的回答,白悠老臉微紅,不過慕容川現在也沒功夫注意這個。
    “阿玨昨日夜裏拉著我喝酒,折騰了我一宿,還不時提起你的名字,總之……”慕容川狠狠皺著眉,昨天夜裏喻翎玨居然讓自己跳舞給他看!跳舞啊!他一個大男人,跳的還是那種勾欄女子的舞蹈,要不是打不過喻翎玨……算了,慕容川忍住想拍死自己的衝動。
    “七殿下究竟做了什麽?”
    白悠臉上紅暈未褪,她做的事……今天早上醒來她也想問問自己昨天幹了什麽,還差點一巴掌拍飛自己……
    可等白悠抬頭看見慕容川那副想死的表情,她突然更想知道喻翎玨到底讓他怎麽了。
    “慕容神醫,我可是什麽都沒做,不過我比較好奇昨天夜裏你經曆了什麽。”
    白悠神情轉正,眼中帶笑,看的慕容川氣不打一處來,這副看好戲的模樣怎麽就和喻翎玨昨天晚上一模一樣了?!
    “你……”別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
    話沒說完,慕容川把後半句生生卡在了喉嚨裏。
    這不,才提人,人家正主就來了。
    白悠看慕容川一瞬間臉色就黑到了極致,僵著身子講不出話了。
    她順著慕容川的目光望去,隻見喻翎玨一身灰色長衫正順著回廊而來。
    喻翎玨來了,她也就顧不上繼續追問慕容川了,撇下後者,也朝喻翎玨而去。
    慕容川:“……”
    不理他最好,他現在看見喻翎玨就頭大,先閃了再說。
    隻一眨眼,人就不見了。
    喻翎玨腿長,隻幾個大跨步就到了白悠跟前。
    說來也巧,白悠今早也穿了件近灰色的衣服。
    二人長身而立,站在廊下。
    喻翎玨仔細看了白悠的神色,見她沒有什麽不對勁兒,這才開口道。
    “醒這麽早?不再睡會兒?”
    白悠笑著搖搖頭,“哪裏需要睡那麽久?倒是你,昨晚睡得如何?”
    白悠沒別的意思,隻是隨口一問,可話一出口,喻翎玨明顯身子略微一僵,白悠嘴角的笑也是頓住了……她問得可真好。
    眼看氣氛有些那什麽了,白悠連忙道,“對了,我剛剛見著了慕容川,你是不是把他怎麽了?他今天早上一見我就跑?”
    說罷,白悠轉頭正想叫慕容川過來,可剛剛站著人的地方這會兒卻是什麽也沒有了。
    “這個慕容川,居然乘機跑了?”白悠怒道,可話說完隻覺得氣氛更尷尬了……她純屬沒話找話。
    僵硬的轉過身子對著喻翎玨,白悠麵上表情精彩的很,明明是她先動的手,現在扭捏的卻也還是她……
    “那個什麽,你今天不忙嗎?哈哈哈……”
    “不忙。”喻翎玨道,“我今日過來陪你。”
    原本以為白悠不會像現在這般無措,可是看她那般模樣,喻翎玨突然就定了神,原來他家小白也沒有那麽精通,不過是裝的罷了。
    既如此,那他也該放開些。
    “陪我?”白悠愣愣的重複道。
    “不錯,陪你。”喻翎玨抬手輕輕刮了下白悠的鼻尖,好笑的道。
    “額……哦。”
    白悠有些神飛天外,喻翎玨這是因為自己明天要回府了所以才……特意來陪自己?
    白悠心中微暖,不過也有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重活一世怎麽就這般受不得寂寞了?
    ……啊呸,什麽寂寞……誰寂寞了?
    “想什麽呢?”喻翎玨看白悠一副自我糾結的樣子,有些疑惑,“還是說你不希望我來?”
    白悠回神,忙搖頭道,“沒有,你來我自然覺得開心,隻不過覺得自己太過於嬌氣罷了,還要你來陪。”
    “哪裏嬌氣了?”喻翎玨知曉白悠的顧慮之後,不由笑了,“明明是我纏著要來,你是拗不過我。”
    這麽一說,白悠登時樂了,扭捏一掃而空,“你說的對,我拗不過你,無奈妥協。”
    喻翎玨看著白悠笑的寵溺,“可用早膳了?”
    白悠搖搖頭。
    喻翎玨叫下人送了吃食到亭子裏,兩人彼此投喂,好不膩人。
    終於結束了早膳,白悠坐在凳子上,手杵下巴,想了會兒,“喻翎玨,我想和你要個人。”
    “好。”
    “我還沒說是誰呢。”
    “是誰都好。”
    白悠笑了,接著道,“我想要討你先前派去采藥的那人。”
    “你欺瞞我那次?”
    喻翎玨問得直白,白悠尷尬一笑,低聲道,“是。”
    “好,不過他這兩日不在城中,你可有急用?”
    “這倒無妨,我隻是先和你討了他來,並不急。”
    “待他回來,我便讓他去你府上。”
    “好。”
    “隻要他一人?”
    “一人足矣。”
    喻翎玨不說話了,他想問白悠要幹什麽,可這麽直接問好像顯得自己沒有什麽容人之量……等人回來之後,隨時向他匯報即可。
    “我們去走走吧。”白悠不知道喻翎玨想的歪心思,建議道。
    “好。”
    啊!!!白悠在心裏怒道,為毛什麽都一模一樣,甚至於她的內心活動都和之前一樣,半分不由她?
    對了,說起來那人喻翎玨還沒送來,這都幾個月了?喻翎玨可不是會拖延的人,莫非是出了什麽問題?
    不過,白悠覺得自己現在還沒有那個本事去操心別人,她自己的狀況都還沒搞懂……
    不行……白悠覺得腦中一凝,剛剛不受控製的感覺又來了,好吧,她退了。
    白悠在花叢間很是得其樂,兀自開心的她朝喻翎玨揮了揮手,“過來呀。”
    喻翎玨一笑,抬腳走向她。
    突然,眼前一黑,白悠隻覺得又一陣天旋地轉,她感覺耳邊有人聲傳來。
    白悠把銀子放下,把腰直起的一瞬間,卻感覺天旋地轉,眼前一片黑。
    “嘭”一聲,白悠倒地,暈了。
    她好像又在做夢。
    黃色,代表平安。
    這家人在祈求家人安康。
    白悠柔柔笑開,家人,真好。
    “望如願。”白悠雙手合十站了一會兒,從兜裏拿出了一塊碎銀子,放在那戶人家門口。
    這也是習俗,過路人若是希望這戶人家心願達成,便可以在門口放些東西,用以祝願。
    在臨安,有的人家會在有所求時往家門口掛上燈籠,不同顏色代表不同類型的願望。
    街上沒人,空寂荒涼得很。
    夢裏的白悠一大早醒來,草草洗漱了。
    她好像還在喻翎玨府上,見到的場景,說出口的話,和以前又是一模一樣,連出口的話都不受控製……
    白悠平複了下心跳,想到齊肆說的三日,白悠皺緊了眉頭。
    齊肆那般說法沒有絲毫根據,頂多隻是他的猜測,可自己居然也就信了,白悠啊白悠,你這麽就這麽不理智呢?重活一回了,怎麽就還是不長記性?為什麽遇上喻翎玨的事,遇上師傅的事,就會混亂毫無章法?
    白悠望了望四周,一片漆黑。她這是睡到了天黑?
    周圍的人叫她遣走了,是以在這樣的黑暗裏,隻有她一個人。
    你是要護著喻翎玨的啊,這個狀態怎麽可能行?
    “齊肆,你最好沒有騙我。”一片黑暗中,白悠冷聲道,“如若不然,我非得殺了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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