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白丞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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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丞手一攤,一副無辜模樣,“我隻負責把信給你,其餘什麽都不知道。”
    “……”白悠不語,她心知無論白丞是否知道些什麽別的,都不會告訴她的。
    “皇兄明明也很得父皇愛重,如何就來羨慕我了?”
    白悠走到椅子旁坐下,沒有出聲。
    白丞搖頭晃腦了一陣,似是不怎麽讚同白悠的話,但也反駁不出什麽。
    “對了。”白悠安靜了一會兒道,“皇兄對於先前轉交的那封信可知道些什麽別的?”
    白丞正在喝茶,聽見白悠的聲音抬頭笑道,“來了?七弟不是知道皇兄狀況如何的嗎?怎的還這般問?忘了?”
    白丞大方承認道,“是又怎麽樣?丞相可是和我說了,你府中的酒可是難得的好,既如此,我當然得來嚐嚐了。”
    白悠笑著聽他說,可是這會兒卻頓了下,“丞相和你說的?他如何說的?”
    白丞看白悠一下子嚴肅了,不由得正色道,“怎麽,你還想去興師問罪不成?我告訴你啊,做人可不能這麽小氣,不就是酒嗎?大不了我用幾間我手底下的鋪子來換,當然,那樣的話這酒可就得多一點……”
    接下來的話白悠沒細聽,不過看這樣子,白丞應該不知道老將軍有求於她的內情。
    這樣便好,雖說知道了也無妨,不過也會麻煩得很。
    而白丞見白悠不像是要繼續追問了,暗自鬆了口氣,他才不會說自己是背地裏“不小心”聽見了丞相喃喃自語說什麽七皇子府中的酒讓他念念不忘之類的。
    白丞暗自慶幸著,同時等酒上來。
    不管怎麽樣,能得到丞相稱讚的酒肯定不是一般貨色。
    伴著焦急與期待,白丞總算把酒等來了。
    端酒的是蘇昇。
    他向兩人行了禮,又朝白悠道,“剛剛那個奴才手腳不穩,把先前留下的那壇酒砸了,老奴已經讓罰著了,然後又自作主張拿了這個。”
    白悠定睛一看,是她不久前釀好的。
    “無妨,你且下去吧。”
    蘇昇弓著腰退下了。
    “怎麽了?”白丞見兩人低語,出聲問道。
    “無事,原本想給皇兄拿一壇丞相喝的那種酒,隻不過不成了,換成了這個,這是我新釀的,皇兄來嚐嚐。”
    白悠給白丞倒了滿杯。
    白丞聞著那酒香,實在是忍不住了,也顧不上形象不形象了,直接端過酒杯嚐了一口,久久不能言。
    “七弟,你這酒真的是……我都不知道怎麽形容了,總之,我從不曾喝過這樣的酒!”白丞一點不誇張的道,“你掀蓋子時我就覺得奇香無比,如今這一口下肚更是奇妙無窮!你這酒若是用來做生意,必然會十分搶手啊!”
    白丞一邊讚不絕口,一邊一杯下肚,而後又添了一杯。
    “怪不得丞相賊心不死,原來這酒是真的讓人欲罷不能!”
    賊心不死?白悠有些好笑。
    “不過……剛剛你說,我這酒與丞相的不同?等你又釀了給丞相的酒,我一定得來嚐嚐!”
    “隨時恭候。”白悠笑著道,白丞是真的被酒引去了魂,可白悠還沒忘了正事。
    “皇兄,你不是要講故事嗎?怎麽隻顧著喝酒了?”白悠作勢要收回那酒,白丞連忙一手攬過,“講,講,我正要講,這不是得先誇誇你的酒嗎?”
    白悠但笑不語。
    “我這就講。”白丞再添了一杯酒,然後難得的正了臉色道,“你可知道開國的沐老將軍?”
    “知道。”
    “他有個女兒叫沐葶,被父皇封了公主,你可知道?”
    “知道。”
    “你怎麽都知道?”白丞白了白悠一眼,不過轉念一想,這些事不過尋常,知道了也不奇怪,“那你知不知道最近有人在找沐葶的麻煩?”
    白悠麵色如常,“不知道。”
    白丞得意的笑,似乎在開心終於有白悠不知道的了。
    “那我就給你講講這事。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原來那沐葶回來的時候,曾與你起過衝突,而這件事被有心之人翻了出來,說沐葶目無皇家,還揚言說白氏一族無堪當大任之才,朝堂易主不過朝夕。”
    白丞頓了頓,“你能猜到吧?如今朝堂被人攪亂了,父皇本就怒氣高漲,如今又有了這樣的事,父皇怎麽會輕言放過?更何況先前冊封公主一事父皇本就有些不愉。”
    白悠沉默著聽完,“然後呢?出了什麽結果?”
    白丞飲了杯酒繼續道,“沒出結果,有了此事之後,朝堂之上居然出乎意料的寧靜,並沒有什麽人表態說要懲處沐葶,父皇似乎有火也發不出,最後隻讓沐老將軍回家好好呆著,有事再宣他入朝,而沐葶則暫時閉門思過,無令不得外出。”
    “禁足?”白悠道。
    “不錯,禁足,父皇最近似乎很喜歡這麽罰人,而禁足之後又總是不了了之。”
    白悠心知他在影射大皇子一事,並未多言。
    “不過,這一次可能就沒那麽容易了了。”
    白丞自言自語道。
    “怎麽說?”
    白丞歎了口氣,“父皇盛怒,若是群臣起而攻之,父皇興許還能平幾分怒氣,就算不能,父皇也會在處罰時多掂量半刻,可如今……”
    白悠了然,她知道白丞想說什麽,群臣的觀望之態,隻會讓白帝覺得這群大臣對於他這個帝王的威嚴並不放在心裏,甚至會覺得如今的朝堂已經被“有心之人”把控了,如此一來,沐葶很可能成為那個承受白帝怒火的人。
    而天子之怒……沐葶未必能承受。
    白悠眉頭皺得就像打了個結,此事因為她那些大臣之所以沉默,有很大原因是因為許多人多多少少都是因為自己才任的職,他們需要多加觀望,才能決定走向。
    說起來,沐葶之事的罪魁是她,若是沐葶受了什麽重處,那禍首還是她。
    她不出麵不行了。
    可想到白帝,想起師傅,白悠心中的異樣情緒藏都藏不了。
    “你怎麽了?”白丞小心翼翼的道,白悠此刻有點像上次來找他的時候,讓他陌生且不安。
    這搬的模樣,怎麽會出現在白悠身上?
    白悠回神,看白丞盯著自己,心中一動。
    “皇兄,你可知父皇最愛什麽?”
    白丞有些莫名,白悠周遭氛圍瞬間柔和,剛剛那樣子好似隻是自己的錯覺,他幹巴巴的道,“打獵啊。”
    白悠一笑,“你剛剛不是說這酒好喝嗎?你要是覺得好喝,可以日日來喝。”
    白丞一喜,剛要說好,可轉念一想,臉色又變了,“怎麽會有這樣的好事?你不會是想讓我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吧?”
    “放心,一件小事,小事一件。”
    白悠笑得開懷,倒是白丞看得有些心驚,忙喝了口酒壓壓驚。
    酒是真好喝,料想白悠也不會讓他做什麽過分的事,白丞便猶豫著答應了。
    “說吧,什麽事?”
    白悠滿意的看著白丞,說了她讓他做的事。
    “你莫不是想幫那個沐葶?”
    白丞也算個人精,白悠讓他勾起白帝上獵場的興趣,再想個法子把沐老王爺弄出來,這般做法……
    “沐老王爺高風亮節,他的女兒斷不該因此葬送。”
    “你這話說得也重了些吧,不至於。”
    白悠睨了他一眼,“父皇的性子,你覺得呢?”
    白丞一噎,其實他也知道,隻不過是覺得應該還有轉圜餘地,可說真的,依白帝的做法……沐葶因此而死也是有可能的。
    “什麽大事?”
    白丞看白悠一臉的求知欲,揚了揚下巴不急不慢的道,“讓人給我來壺酒,我慢慢講。”
    “……”白悠示意旁邊候著的人去了。
    白悠拿起桌上的茶杯,將茶水一飲而盡,很快有人將水又添上了。
    白悠看著下人倒水,想起先前丞相和老將軍在自己府中飲酒一事。
    “那,皇兄今日在朝上可聽到了什麽趣事?”白悠狀似隨意的問道。
    “趣事?”白丞皺眉道,“朝堂上如何能有趣事?”
    不過白丞雖然嘴上這麽說,卻還是想了想道,“趣事沒有,不過大事卻有一件。”
    她也不過是隨口一問,至於先前她居然會以為白丞是因為信的事有什麽別的要說才來的……也是可笑,她什麽時候變得這般急躁,不穩重了?
    “不知道。”
    白丞滿意的點點頭,“我可是知道的,你府裏的酒都是你自己釀的,而且味道很不一般。”
    白悠無奈的輕笑一聲,“看你這模樣,倒像是專門為了酒來的。”
    白悠一聽,頓時鬆了口氣,卻又好像一口氣懸在了心頭。
    白丞看白悠麵色幾變,不知道在想什麽,突然“嘖”了一聲,“父皇非但沒有說你,反而還擔心你是不是身體又出了毛病,特意讓我來看看……”
    過了半刻,她才繼續道,“自然沒忘。”
    白丞挑了挑眉,道,“我此次是父皇派我來的。父皇見我身體已無大恙,便叫我出了府,順便看看今日七弟緣何缺了朝。”
    白丞意味不明的瞟了眼白悠,“七弟,父皇對你這般好,我都有些嫉妒了啊。”
    白悠“噗嗤”一聲笑了,對她好?是,是對她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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