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各自謀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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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清波一把抓著她手腕:“鄭妹妹留步!”
    她站起來與鄭葒苒並肩而行,輕聲說:“這個計劃就算了,你憂心族中郎君,我何嚐不會為了唯一的弟弟盡全力?遁走之事休要再提,當今之計還是要以大局為重,你且說如何攪局,說不得我能出力。”
    鄭葒苒低聲說:“既然情況不對,我們何不幹脆讓這渾水更渾些?”
    “林姐姐,要不然找機會撤吧?”鄭葒苒憂心忡忡,“最近楊氏頻頻參宴,我有辦法送你出去!”
    “你有計劃了?”
    “嗯!”鄭葒苒頷首,卻不再多說,轉而說起對她的安排,“韓姐姐那裏不好多說,幹脆不與她知,待到最後說不得要委屈她背鍋了……至於林姐姐你,稍作準備些,聽我的通知,下次賞花宴你扮作我的丫鬟,回府的時候我遣你去買零嘴,你趁機遁走就是,到時候自有人接應。”
    林清波感覺很不好,雖然沒有證據表明她們暴露了,但是很多事情也不需要證據。
    老掌事為人謹慎之極,便是她們這些手下也不清楚她的名姓來曆,要求她們除了見麵時喊聲掌事,私底下要用“那人”稱呼。
    按規矩掌事出了問題,由其副手上位,新掌事若是她帶起來的,如何這般冒失?竟要報複三房?
    “大概是知曉我們暴露,既然已經無用,自當廢物利用。”
    鄭葒苒說這話時,臉上語氣無不失落哀傷。
    是了!定是這個緣由!
    林清波心煩意亂,卻還沒忽略第一張紙條:“你那信鴿帶來的紙條字跡潦草,像是匆匆而寫……可那人若真失蹤了,我等何必遵從其令?”
    鄭葒苒垂眸輕言:“大概是意識到暴露之後匆匆回信……又或許是匆忙撤離並未被俘?”
    她悄悄抬起眼皮看向林清波,見她眉宇間有些躊躇,便說:“既然林姐姐忠心勝我,那就請姐姐略作忍耐,似那等忠臣良將一般忍辱負重,背負著賣國求榮的罵名,將那假名單送上,然後安心蟄伏,隻待複名之機。
    姐姐,我這裏有解毒丸兩顆,並有白銀百兩,請姐姐務必不要推辭,此後一別不知姐姐因誤解受多少委屈,吃多少苦楚,妹妹在這裏為大齊向姐姐行禮了,姐姐放心,妹妹定記著姐姐,待妹妹尋到太孫,定位姐姐請功!”
    她說到最後,已然眼淚連連,泣不成聲。
    林清波聽得麵色發緊,心說,是了,一朝天子一朝臣,這老掌事的命令,新掌事認不認還是一回事,她若背負罵名,新掌事未必在意,說不得可能要等到太孫複國才肯給她正名。
    若是如此,她要麵對多少明槍暗箭?便是盛國公府這裏也容不得她這投誠之人!若是太孫一直不能複國,她豈不是一直吃苦?既如此,還不如拚一把!就算活不成,也好過活受罪!
    尤其是聽到鄭葒苒最後那幾句話,林清波不由心裏一動:“鄭妹妹,你要對三房女郎動手?那豈能有活路?”
    鄭葒苒見她擔憂,不由強笑著說:“姐姐不必憂我,新掌事會安排人在後門小巷等我,況且我也會伺機而動,待到盛國公府辦賞花宴,府中仆眾出入大花園,前麵宅院自然冷清。”
    她說到這兒,眼眸喊著一抹解氣似的笑意:“詠繁苑不遠的地方就有一汪池塘,那裏背靠假山,遠離大道,若是趁機將最小的女郎給扔了進去……你猜盛三爺會不會發瘋?”
    “那大的那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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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認真的盯著林清波臉上每個細節不放,直到見她眼尾漸漸放平,心裏才穩妥些。
    林清波雖覺言之有理,可是心裏存疑,多少有些不放心。
    “這是你的辦法,還是上麵兒的要求?”林清波的信鴿失蹤,就意味著和組織的聯係斷了,她們這些棋子和上麵兒的聯係除了找機會親自見麵,就是用組織培養好的信鴿。
    言罷,說起正事:“我打算假意投誠!”
    “你說什麽?!”林清波麵色大變,攥著鄭葒苒胳膊的手愈發使勁,她懷疑的打量著對方,半晌,語氣輕飄的問,“你莫不是想要叛變?”
    鄭葒苒看著林清波眼底的狠厲,麵色不變的繼續說:“我等情報不準,外麵發生了什麽,你我姐妹一無所知!
    若是之前密談不曾被三房小女郎聽到也就罷了,偏偏先出了偷聽之事,而後姐姐的信鴿竟一去不返,裏麵種種變故,想是姐姐亦有擔憂。
    那人失蹤,旁人可以心存僥幸,我姐妹還能裝傻不成?要是盛三爺如實回稟,恐我們三人名姓已然上了名單,既如此,何不反其道而行之!”
    鄭葒苒怔愣片刻,終究緩緩輕歎:“君心我心同如此,一腔熱忱空幽幽。”
    她不說自己如何,卻字字句句都替林清波著想,言畢就要離開。
    鄭葒苒聽她這樣問,低歎一聲從繡囊裏拿出兩張紙條,遞給對方說:“信鴿送來的是這張隻有倆字,蟄伏;這張字多的,是那人的繼任者交給的,新掌事似乎要報複。”
    林清波雖然心裏煩亂,腦子倒是還很清醒,直覺不對勁兒。
    想到自己唯一的弟弟在太子屬臣手上,他是林家九代單傳,他若因為自己有了差池,林家就斷了,她就成了罪人!
    林清波腦海裏響起那日祖父重托,原本有一絲動搖的心立馬堅定起來。
    林清波扯了扯嘴角,要笑不笑的看她:“你送我出去?那你怎辦呢?”
    鄭葒苒眼眸閃過堅定:“我族郎君皆追隨太子人脈左右,我若動搖怕是他們休想活命,用我一人保全一族,日後牌坊族譜皆以我為榮耀。”
    她這一介女郎竟也能擔起族中重任,這般重擔她唯有以命完成才是不辜負姓氏。
    如此想著,她眼眸愈發堅定的看向鄭葒苒,想到彼此遭遇近似,又想起對方一直以來的堅定,頓時對她越發有好感,隻覺她心似己心,竟有知己之感,不由語氣也溫和許多:“你欲何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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