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新寒武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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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媽?您怎麽了?”大女兒擔憂地問道。
    母親看上去臉色很不好,她勉強笑著,輕撫著她的頭說:“沒事,媽媽隻是有點感冒了。媽媽不在家的這段時間,要看好弟弟妹妹們知道嗎?記住,媽媽出去後,除了媽媽,不論是什麽人敲門,都不要給對方任何的回應,更不能輕易打開家裏的防盜門知道嗎?”
    媽媽和姐姐的聲音把在夢中睡覺的雨城吵醒了。這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左右了。
    母親見雨城醒來便再次微笑地說:“在家要乖乖聽姐姐的話,知道嗎?記住,媽媽不在家的這段時間裏,無論是什麽人敲門,你們都不要給對方開門知道嗎?”
    “嗯!”孩子們齊聲答應著。
    未知飛蛾消失後,不明粉塵就像雪一樣覆蓋著大地,遍地都是。母親穿著用雨衣做的簡易防護服走在街道上,猶如穿行在鵝毛大雪紛飛的地麵上。
    恢複平靜後的大地變得比以往都更加荒涼了。
    夜晚,無盡的寂靜中,雨城家就像一艘漂行在海洋深處的孤帆,周圍像蒼茫的大海,一片漆黑,什麽聲息也沒有,隻能聽見屋內陣陣的呼吸聲。因為母親沒在家,孩子們夜晚也都沒敢開燈,他們隻是窩在蚊帳中,將全息投影球調成了月光模式。微弱的光,就像夜明珠發出的光,孩子們隻能看見蚊帳的布和彼此的眼睛,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聲音傳到屋外。
    黑暗無聲的夜色中,孩子們一直懷著對母親的擔憂和對夜晚的恐懼,一直在家裏等待著母親。直到聽見母親回來的聲音,孩子們這顆懸著的心,才放心下來,都紛紛從蚊帳中鑽出。
    母親給孩子們帶回了許多食物,不僅有食品罐頭,還有桶裝的方便麵,孩子們都高興壞了。他們雖然都不知道母親是從哪弄回來的這些,但他們都知道,母親一定都是在外邊曆盡了千辛萬苦,才弄回的這些。
    桶裝的方便麵母親一共帶回了三桶。三個姐姐拿走了兩桶,雨城自己吃一桶。唯獨母親沒有。但母親卻微笑著說,自己不喜歡吃方便麵,雨城心疼母親,吃了兩口,就假裝吃不下了,但母親始終堅持說,自己不餓,就又把桶麵推了回去。
    見母親和弟弟一直在相互推讓著,三姐便調侃道:“竟然弟弟吃不下了,留著也是浪費,還是我來幫你們吃了吧……”
    其實姐姐也不是真的要吃,拿走桶麵後,她隻是象征性地聞了一下,便放了回去:“我不太喜歡吃這種味道的。”
    這時雨城見母親和姐姐們都沒舍得吃,也怕浪費了,才把桶麵吃了。
    “砰砰嘩嘩~”的雨水撞擊著窗玻璃,睡前雨城一家子的人都在床上聆聽著雨聲,雨在屋外淅淅瀝瀝的下著,屋內的室溫清清涼涼的十分舒緩,閃電不停閃耀著漆黑的雨夜,天空時而尤如白晝。突然,天空“砰~”的一聲,一聲宛如將天空撕裂的雷聲使得所有人都顫抖了一下,世人從未見過這麽大的雷聲。震耳欲聾的雷聲,甚至震得人們都出現了短暫的耳鳴,宛如驚雷貼著耳朵轟鳴般。
    最近幾天天空一直細雨綿綿,不過好在母親總是能有辦法在外邊弄到食物。
    最近大地出現了很多新的動植物,大地上百花盛開,雨城家就是靠這些新植物來當野菜吃。最近的空氣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潮濕,牆上到處都是不知名的菌類,青苔遍布著無人的街道和荒廢的屋子,如今街道上到處是雜草,死一般的寂靜,仿佛一切都回歸了自然。
    一個月後……
    低窪的水麵倒映著雨過天晴的寧靜,荒無人煙的大地上生長著無數的新生未知植物。未知菌源遍布山脈和田野,苔蘚侵蝕著人類的建築,廢棄的房屋隨處可見。那麽此刻,死寂般的大地,人們都去哪了呢?除去大部分去修理地球的人,部分的幸存者如今都生活在地下城市。有些人則是住到了海上城市,還有部分的人搭建起高牆城市隱居其中。人們如此的目的,僅僅隻是為了隔絕外界瘋狂變化的生態環境和氣候異變,隻求安生立命。
    但自然界的生態是一個循環係統,並不是與世隔絕,就能逃離災難的……
    所謂的地下城市,其實是過去“地下街”的翻版,改造後的地下居住區,並不像科幻小說的那麽誇張,是在深度達到數千米深的地下世界,可以容納一個城鎮的人,還能在裏邊建築各式各樣的瓊樓高塔,而真實的地下城市就隻是一個簡單的地下街、居住區……
    小到空氣中的微生物,大到參天大樹,地球迎來了史無前例的氣候異變,生態係統日異月新。大自然迎來了一次全新的寒武紀生命大爆發,無數的新物種、新植物開始層出不窮。同時,舊物種和舊植物也在瘋狂變化的生態環境中退出曆史的舞台。
    “一朝天子一朝臣”,這句話並非隻形容人類社會中的次序更替,如果把它放到大自然中,也同樣有其近義。自然界講述的是一代自然,一代生態係統,是自然環境選擇的生物,而不是生物選擇自然界,這叫——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生物隻能去適應自然,卻無法改變自然環境,但自然環境卻可以改變整個生態圈。
    近些日子裏,清晨最為恐怖的,便是無盡的蚊蟲出沒。而在黑夜中,除了恐怖的蚊蟲,還有很多可怕的,具有趨光性的未知生物。比如那些蛾子,它們隻需輕輕扇動一下翅膀,就會從鱗翅之中濺出許多塵灰,而這些蛾子,也同樣是未知的新型物種。這也就是為什麽,人們都會選擇住入地下城市裏的主要原因之一。
    新植物瘋狂蔓延著整個大地,附近的房屋已被侵蝕,並被苔蘚所腐蝕。街上到處都是濃蔭茂密的草叢、樹木。雨城一家沒有選擇遷移進地下城,也沒有自己的私人地下室,他們一家子的人隻能天天窩在蚊帳中惶惶度日,天天門窗緊閉,就連夜間的照明有時也不敢照亮全屋。
    夜色中,月光背景的全息投影球將蚊帳投影成了一個小型般的異星世界:天空背景是漫天的星辰,地景則是一望無際的草原。有銀輝閃爍的湖水,也有螢火閃爍的植物,孩子們躺在這個宛若夢境般美麗的虛擬背景中,一麵聽媽媽講故事,一麵回味今天吃過的晚飯,還順帶思考著明天去哪才能采摘更多的野果、野菜回來吃。
    此時,幽靜溫暖的屋內一片祥和,屋外的黑夜卻有著無數的未知蛾子和無數的未知蚊蟲在四處亂竄,如同疾風驟雨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