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謠言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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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氏狠狠罵了一場,回到家裏眼珠一轉,又去找姚老爹給她做主。
    姚老爹為這事在家裏生了幾天的悶氣,這會兒見兒媳婦直接找上他,而且外頭傳得實在不像話,不得已,穿上孫女給自己買的那件羊皮襖子,出門在村裏逛了一圈。
    包氏很快就問出了這些謠言的出處,竟然是她的好姐妹孫六媳婦。
    這樣的謠言一出來,可比上次迅猛得多,不光是那些沒事可幹的婆娘們聚在一起津津樂道,就連閑著的漢子也興奮地人前人後八卦起來,有的漢子恨不得那謠言中的xxx說的就是他自己。
    這可把包氏給氣壞了,擼起袖子衝到孫六家裏,指著孫六媳婦的鼻子好一通大罵。完了還不解恨,竟然揚言老娘真要有勾引男人的心,頭一個先把你家孫六勾走,叫你守活寡!
    氣得孫六媳婦伸出爪子就要撓上來。
    包氏這婆娘,趁著自家男人出門在外,成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打著照看作坊的名義出來四處勾搭男人!據說有人曾在某天晚上親眼看見過,包氏跟著村裏的光棍兒xxx,倆人一前一後鑽進了村外的樹林子裏。
    姚麥穗穿著一身打了補丁的粗布衣裳,正捧著碗喝水的一雙手,枯瘦還帶著凍瘡,臉上的笑容靦腆。
    依偎在她身邊的小女孩看著比豆兒更小些,模樣跟她娘七八分相似,看人的眼神怯生生地,很害羞的樣子,身上單薄的棉衣有些小了,小半截胳膊露在外麵,纖瘦的手臂凍得發紫。
    炕上還坐著一個陌生的漢子,一身細布棉衣明顯是新做的,臉上帶著和善的笑容,隻是看人的眼神讓果兒不太舒服。
    這就是姑姑一家?
    果兒往炕桌上看去,炕桌上麵放著他們帶來的一個小籃子,裏麵用籠布蓋著的自然是蒸饃跟雞蛋了。
    農家人出門走親戚最常見的禮物,一般就是十個蒸饃,十幾個雞蛋,當然,誰家的日子寬裕,從送來的蒸饃大小、顏色上一眼就看得出來。那蒸的饃既白又大,雞蛋拿的多的,肯定日子過得寬裕。
    看那籃子的大小,還有蓋在上麵高高隆起的籠布,這回姑姑帶回來的算是厚禮了。
    姚麥穗是陶氏生的第四個孩子,老兩口唯一的女兒,從小性子就性子就靦腆,跟老娘陶氏的脾氣可不一樣,大林、二林、還有皂兒幾個年紀大的孩子,很喜歡這個溫柔和氣的姑姑。
    老兩口看到思念已久的閨女還有外孫女,都樂得合不攏嘴,連忙讓他們一家三口往熱炕上坐。
    姚家現在今非昔比,今年冬天不再省著柴火,天氣一冷便早早燒起了熱炕,一天到晚屋子裏都帶著暖意。
    “爹、娘,我不冷,你們上去坐,我在邊上就行。”
    麥穗坐在炕沿,溫婉地說著話,八歲的女兒小草依偎在娘親身上,怯生生地看著大家,不敢接姥姥遞過來的桂花糕。
    “瞧這孩子,快兩年沒見過,跟我們都有些生疏了,快拿著,這桂花糕是你果兒姐姐從縣城買回來的,可好吃呢。”
    陶氏柔聲哄著小草,那語調和臉上甜蜜的表情是在果兒幾個孫女麵前從未有過的。
    麥穗摸摸女兒的頭發,衝她點點頭,小草這才伸出小手接過桂花糕小口吃起來,看得陶氏心疼得要命。
    果然,姚誠義父子聽說姚老爹家想要托姚福田尋可靠的牙人,給家裏買地,都極熱情地點頭應承,姚誠義當即吩咐兒子給老二捎話,若有合適的牙人操心些。
    姚老爹心裏感激,又坐了一會兒才告辭回家。
    這日,許久沒回過娘家的姚麥穗,帶著丈夫跟女兒回來看老兩口。
    接著去了一趟姚誠義家,最後還是村長姚福田出麵,揪出那幾家說得最凶的碎嘴婆子狠狠罵了一頓,村長的麵子肯定是要給的,很快說閑話的消停下來,小村莊又恢複了往日的安靜祥和。
    隻是包氏跟陶氏暗暗記住了這回蹦踏的最歡的那幾家人,來日方長,總有你們再求上門的時候,哼!
    姚老爹帶著兩包點心,一瓶杏花酒再次登門,這回是跟姚誠義商量給家裏買地的事。
    姚誠義的兩個兒子,除了當村長的長子姚福田外,還有個二兒子姚福山,在縣城衙門裏當捕頭,前幾年娶了一個城裏姑娘,後來就在城裏買了房子安家了,逢年過節會回村裏來看看爹娘。
    姚福田在縣衙常年當差見多識廣,經常跟各種買賣行的牙人打交道,憑著兩家的交情,家裏買地的事情托他去打聽準沒錯。
    姚老爹不是出去瞎逛的,他先背著雙手去了傳閑話最厲害的那幾家人家裏,跟那幾家長輩聊上一聊,彼此心裏都有個數。
    牽扯到孫六,這個站在兩婦人中間,抱著胳膊看熱鬧的漢子哭笑不得,也不好拉偏架了,隻擋住媳婦不叫兩人真的打起來。
    果兒姐妹幾個聽說姑姑回來了,都到上屋來看,果兒隻見一個相貌溫柔可親的女子,手裏牽著個小女孩兒,坐在那裏正跟陶氏說話,女子年紀和包氏相仿,想來這就是她們的姑姑姚麥穗。
    果兒之前沒有見過她,腦子裏也隻是一個模糊的印象,因此仔細打量眼前的母女。
    再說謠言也不是從她們這裏開始的,她們才不怕呢,因此見陶氏撲過來也不示弱,梗著脖子跟著對罵起來,雙方比著看誰蹦的高,罵的響亮,一時間雞飛狗跳好不熱鬧。
    包氏被婆婆劈頭蓋臉一頓臭罵,氣得捂著臉嗚嗚直哭,哭夠了,冷靜下來仔細想了半天,重新洗了一把臉,抹上香香的脂粉又出門了。
    這種直接攻擊人品行的下三濫手段,可把陶氏氣得夠嗆,她先是撲到包氏跟前把她罵了個狗血噴頭,然後蹬蹬蹬又跑到村裏說得最凶的那幾個碎嘴婆娘麵前,雙手叉腰跳起腳來破口大罵。
    那幾個碎嘴婆娘之所以敢這麽說,一來家裏沒有女人在作坊做工,不怕損失什麽,二來也是因為進不去作坊心裏嚴重的不平衡,所以才坐在一起添油加醋說得痛快。
    包氏直接找到最先說閑話的那家婦人家裏去,一進門不等人家招呼就自動坐上炕,沒事人一樣笑眯眯拉起家常。
    幾句話聊下來,再給那家的孩子懷裏塞上幾把城裏買的蜜餞零嘴,主人家立馬臊得坐不住,畢竟鄉下人家大多還是淳樸善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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