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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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不是好苗頭,果兒暗自琢磨起來。
要說古代社會提倡的是父母在,不分家。所以子孫幾代人一大家子住在一起是最常見的。隻有等兩位老人都過世後,後輩才會請村裏有名望的長輩們主持分家。
包氏心裏一個激靈,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包氏都不稀的理他,整個上姚村誰不知道果兒是她家的小福星。
一連幾晚,三房兩口子早早就打發一對兒女回裏屋睡下,外屋也很快就熄了燈。
可是果兒總是隱隱約約聽到外麵父母嘀嘀咕咕的聲音,有時候冒出來一兩句聲音還挺清楚,果兒漸漸聽出不對勁兒了。
包氏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廢話!”
可是看這天氣,這一小片也得趕緊收完了,要不再冷下去大白菜也扛不了凍了。等會兒就叫幾個兒子過來,把剩餘這一點兒全部收了放進地窖儲存起來。
等收完這些蘿卜白菜,家裏就要著手醃酸白菜,醃蘿卜了。
雖說家裏眼下境況比以往好過多了,飯桌上不至於頓頓隻有蘿卜鹹菜,可多年來養成的飲食習慣是改不了的。
這兩樣醃菜在農家冬日的飯桌上是最常見的,整整一個冬季直到明年春天新鮮蔬菜長出來之前,家家戶戶的飯桌上,幾乎就隻能吃到這兩樣醃菜,所以這件大事絕對馬虎不得。
姚老爹正愣神間,果兒溜過來跟他並排站著。
“果兒?你怎麽也出來了?趕快回屋去,別凍著了,這麽冷的天。”姚老爹看見身邊忽然多出來的小孫女,慈愛地說了聲。
“沒事,我穿厚著呢。爺,你看啥呢?”
姚老爹現在看果兒是咋看咋順眼,見孫女仰著小臉問他,便笑眯眯說道:“今年家裏的白菜、蘿卜長得好,一會兒就叫你大伯二伯他們過來,把剩下的這點都收回去,過幾天,就該醃菜了。”
“又要醃白菜、蘿卜了?爺,咱今年少醃一些吧,去年醃的才剛吃完。”
果兒記得夏天她剛穿來的時候,飯桌上長期擺著的那兩樣醃菜,一直吃到秋收前。
“傻孩子,咱莊戶人家的飯桌上,一年到頭是離不開這些醃菜的,咱家這麽多口人,醃少了不夠吃。”
爺孫倆有一搭沒一搭閑聊了一會兒,果兒說道:“爺是不是打算要分家了?”
“啥,分家?聽誰說的?”姚老爹頗感意外。
果兒繼續若無其事道:“昨兒晚上好像聽見我爹娘說什麽分家的事,我以為是爺的主意呢。”
姚老爹聽後半天沒有吭聲,果兒也靜靜站著認真賞雪。
“果兒,你真聽你爹娘說這話了?那你是咋想的?”
半晌姚老爹開口道。
果兒:“我當然不想分家,咱們一大家子住的好好的,幹嘛要分家呢?”
果兒立即表明自己的立場。
姚老爹:“好孩子,你真不想分?”
果兒抬起頭認真說道:“當然,就算真的分家,我也要跟爺奶過,爺,真要是分家,你就跟爺我奶一塊兒過,孫女給你們養老。”
姚老爹聽孫女這麽說心裏感慨:“你是個好孩子!你爹娘他們,唉,這是好日子沒過幾天,心歪了。”
怪不得這幾日全家一起吃飯的時候,老三兩口子總是哼哼唧唧鬧出些小動靜,老三吃著飯不忘絮絮叨叨,不是嫌菜裏油放少了,就是嚷著白麵饃饃不夠吃。
老三媳婦兒那邊也不閑著,不是碰掉這個的筷子,就是撞上那個的碗,說啥人太多擠得慌?原來如此,以前咋不見他們嫌這嫌那!
陰冷的天氣一連憋了幾天,這晚半夜時分,入冬的第一場雪終於下起來了,到早上人們起來的時候,雪花就已經如柳絮般鋪天蓋地卷下來,屋外到處一片白茫茫。
吃完下晌飯,姚老爹踱著步到院子裏,抬頭看看漫天雪花紛紛揚揚,絲毫沒有減少的意思,嘴裏自言自語道:“下吧,下吧,來年就是豐收年。”
說完背著手慢慢朝屋後踱去。
就拿上姚村來說,整個村子裏隻有寥寥兩三戶,爹娘還在就分了家單過的,而那兩三戶分了家的在村裏名聲都不太好,其餘的哪家不是一大家子生活在一個屋簷下?
別人家裏什麽樣果兒管不著,但是她們家,如果這對夫妻真的想要分家出來的話,果兒絕對不同意!
原因自然很簡單,按村裏的風俗要是兒女分家單過,老兩口肯定是跟大伯一家過日子的,到時候三房沒有了姚老爹看著,會成什麽樣子?包氏她還自信忽悠得住,可姚三柱呢?就他那德行還不得翻了天?
到時候若是仗著他當爹的身份跟她要錢,甚至插手作坊的事,那可怎麽辦?
不行,渣爹必須得老爺子這個定海神針鎮壓著才行,所以這對夫妻密謀的分家之事,最好跟老爺子先通個氣,好讓老人家有個思想準備。
當然也有老人再世就分家的,但那大多都是因為家庭成員不和睦才會如此,是會被鄉親們恥笑的。
感情她這對便宜父母是覺得吃了虧,有了分家的念頭?
果兒早就在留心姚老爹的動靜,見他一個人去了後院,忙從屋裏出來跟上前去。
後院菜園子裏原本種著的大白菜跟蘿卜,前兩日已經把大部分收進了地窖,隻留下了眼前這一小片,吃的時候再過來扒。
包氏又睜開眼睛:“你啥意思?我就算得的是仨瓜倆棗,也比你一文得不到的強!”
姚三柱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瞪著媳婦:“瞧你這點出息!你也不想想,閨女掙下這麽大個攤子,跟咱倆有多大關係?別忘了,果兒可是你我的親閨女。”
“我說你娘們兒家就是頭發長見識短,你也不想想,果兒是誰?那是咱倆的親閨女!
閨女出息了,能給家裏掙大錢了,又是買地又是買牛買車的,可這哪樣兒不是歸公中了,落到你這親娘手裏也就仨瓜倆棗,還把你給得瑟的以為自己占了大頭呢。”
包氏定定的看著丈夫一臉莫測的表情,若有所思。
“就說剛買的三十畝地,那契書上寫的是咱爹的名字,現在是沒啥,將來爹老了,到時這地能不能落在咱三房手裏,可就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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