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都是演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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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啟覺得應該是前一種,至於後一種可能,除非是腦袋被驢踢了,否則應該不會做出這種傻事。
    而這,也是天啟的目的,天啟就是想通過這件事來給自己加層保護甲。
    接著,他將信展開到中間的第三張,便更確認這封信確實被人看了。
    清退服侍的太監後,天啟先練了一會兒字,然後才走到書架前,在《紀效新書》和《練兵紀實》兩本書中間扒了一下,小心的拿出那封書信。
    因為他在裝信時,特意在這張裏麵夾了一根幾公分長的頭發,現在已經沒有了,應該是偷看信的那人沒有注意到,掉到了地上。
    不用想,這肯定是魏忠賢或客巴巴派來的眼線做的,那現在這兩人應該知道這裏麵寫了些什麽了。
    從坤寧宮回來時,已經是下午的申時,天啟喝了一杯熱茶後,便進入了書房。
    傍晚時分,魏忠賢又拿著今天的奏章來到乾清宮,心中忐忑不已。
    所以,在天啟隨意的翻閱奏章時,他也在暗中觀察著天啟的神情,卻看不出任何端倪。
    “難道萬歲還沒有看過那封信?”魏忠賢不由如此想著。
    不知不覺間,幾十本奏章又被天啟用半個時辰左右給翻完了。
    將最後一本奏章往書案上一丟,天啟坐正身子,隨口道:“今日,信王進宮見朕了,魏大伴可知?”
    魏忠賢沒想到萬歲會突然主動提起此事,頓時一驚,微一沉吟,便回道:“啟稟萬歲,奴婢聽說了。”
    天啟站起身,背著手在書房踱了幾步,聲音淡淡的問道:“魏大伴,你和信王之間,是否有何嫌隙?”
    魏忠賢臉色微微一變,連忙答道:“回萬歲,奴婢與信王接觸不多,不知與信王之間是否有嫌隙,還望萬歲明察。”
    天啟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道:“信王說你貪贓枉法,陷害忠良,羅列了你諸多罪名,你可有何話要說?”
    天啟雖然沒有大聲嗬問,但聽了這話,魏忠賢還是嚇了一跳,雙腿一軟,連忙跪伏下來,聲音微顫的道:“回萬歲,奴婢這些年確實做了不少事,也得罪了很多人,但老奴深知,老奴的榮華富貴,甚至是這條老命,都是萬歲給的。”
    “所以老奴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朝廷,為了大明江山社稷啊。”
    “若說老奴有何私心,老奴的私心就是想萬歲能夠養好龍體,無憂無慮的。畢竟老奴進宮就是為了服侍萬歲的,能為萬歲分點憂,是老奴的福分。”
    “也許有些事情老奴做得不夠好,讓信王不喜,但老奴絕無為了一己私心,殘害他人的心哪,請萬歲明察。”
    魏忠賢一番話說得真誠又悲情,好似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天啟連忙上前,攙扶住魏忠賢的胳膊道:“魏大伴,朕自然是信任你的,不然的話,現在就不會這般心平氣和的說這些了,快平身吧。”
    聽了這話,魏忠賢心頭微微一鬆,連忙道:“老奴何德何能得萬歲如此信任,老奴慚愧啊。”
    待神情感動的魏忠賢起身後,天啟又道:“不過,信王作為朕之臣弟,也是為了大明江山社稷。”
    “但畢竟信王年輕氣盛,很多道理他不懂,容易被人蒙騙,魏大伴就不要與他計較了。”
    “這件事,朕不會當真,魏大伴也別放在心上。”
    魏忠賢點了點頭,接話道:“信王為人寬厚,應是老奴的錯,惹得信王不高興了,老奴日後一定會多加注意。”
    “魏大伴有心了,你曆經三朝,侍奉大明朝大半輩子,朕都記得,也很感念。若非太祖……”
    “唉,不說了。”
    天啟及時打住,但稍微有點腦子的都能猜到他沒說出的話是什麽內容。
    魏忠賢甚至是感動,泣聲道:“萬歲對奴婢的恩德,老奴銘記在心,這輩子能服侍萬歲,是老奴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天啟欣慰的點了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待魏忠賢退出去後,天啟重重的吐了一口氣,不管魏太監信不信,剛才自己已經將意思表達得很明白了。
    你做的那些事,信王已經都告訴給我了,我知道,但我不會辦你,你不用提心吊膽,也別狗急跳牆,更不要去找信王的麻煩。
    而魏忠賢表達的意思,天啟也聽出來了,無非就是一再的表忠心。
    走出乾清宮,天上又飄起了漫天的鵝毛大雪,魏忠賢的心也涼了很多。
    萬歲越來越老練了,說的一些話,總透露著些許深意,這是之前很少有的。
    這樣的萬歲,咱家哪能真的完全放心啊。
    所以,天啟為了保護自己,把小老弟朱由檢給坑了一把。
    不過,這也不算坑吧。
    因為天啟很清楚,隻要自己不死,魏忠賢和客巴巴就算再痛恨信王,也不敢拿他怎麽樣,因為他們都很清楚自己對這個弟弟的愛護。
    所以,哪怕他們擔心自己會治他們的罪,也不敢先動手。
    因為,我天啟隻是可能治你們的罪,而崇禎則是必然會治你們的罪,沒理由去幫一個必然的對手去對付一個可能的對手,正常人都幹不出這事。
    而且,我天啟與你們這對對食夫妻也有著多年的深厚感情,就算是治罪,也很可能會念及過往情義,不會要你們的性命,甚至還會從輕處罰。
    而朱由檢,必然是除之而後快,絲毫沒有情麵可講。
    孰輕孰重,不難分曉。
    讓魏忠賢和客巴巴知道,信王是如此的憎恨他們,如果自己駕崩了,信王上位,他們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必將陷入萬劫不複之境地。
    此刻,他們是寢食難安?還是伺機先下手為強呢?
    兩人頂多說些朱由檢的壞話,或上書讓信王出京就藩,別一直呆在京師,最多再羅織一些罪名陷害,讓這個小老弟失去自己這個皇兄的信任,但他的生命安全基本不用太擔心。
    既然這樣,用小老弟幫自己這個更危險的皇帝擋一擋災,有何不可?為兄以後盡量多補償一番就是了。
    因為他將信放進去時,特意用手中這本書比了一下,裏麵折起來的信放入信封裏的印痕,與信封正麵“皇兄親啟”四個字中的啟字之間的距離,大約兩公分,剛好是這本書的厚度。
    而現在,這個距離已經有三公分左右了。
    走到書案前坐下,將信放在麵前,天啟仔細的觀察起來,甚至拿出一本書量了一下,隨即露出一抹微笑。
    雖然對方很小心,但天啟確認,這封信被人動過了。
    雖然變化很小,但如果沒人動過,根本不可能有這種變化。
    隨即,天啟又小心的將裏麵的信拿出來,往信封裏麵看了一眼,沒發現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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